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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小姐”一位年近五十,发色灰白的老人走来,视力的衰退让他不得不眯着眼睛看东西,以至于眼角的皱纹衬着蜡黄的肤色使之愈显沧桑。
“这位是?……”念霓停下和紫依、绿茵的打闹,看向眼前的陌生人。
“小姐,这是莫管家。”紫依和绿茵出于身为晚辈,于是向莫管家行了个轻礼。
“哦~莫爷爷有事吗?”念霓对老人一向尊敬,若直呼他为“莫管家”,反倒心里不自在。
莫管家听到小姐对自己的称唤,心里先是一噔,但却没时间纳闷,毕竟老爷交代的事情更重要。
“小姐,老爷命你去中堂一见。”
“父亲……父亲找我是有何事?”念霓其实挺怕这个父亲的,毕竟在过去的生活中,“父亲”这两个字太过遥远,太过生疏,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父亲”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额……好像是来了位师父……叫什么……嗯……南……”莫管家上了年纪,记忆力啊是越来越不好咯,哎……
“南派剑尊。”绿茵帮衬了一句。
“对对对,南派剑尊,哎,看我这记性……真是不中用啦……”莫管家低头吐着气。
紫依和绿茵都露出了安慰的笑容,自打她们七岁进了丞相府,莫管家在她们眼里就是位可亲的爷爷。
“南派剑尊?我师父?!巴国剑术之首?!”念霓立马激动地蹦跶起来,“好的!我这就去见父亲!”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向中堂。
呀!我忘了,丞相府我还没摸透,中堂在哪呀……
一拍脑袋,又折回来,尴尬地拉走绿茵。
莫管家见到大病初愈的小姐,看着那轻快离去的背影,让人心里很舒悦,感觉……这才是女孩该有的心境,说不上来的欣慰,点着头和蔼一笑。
“小姐醒来后就变了,不过现在的小姐,我更喜欢!”紫依看着念霓的背影,心里舒了口气,“莫爷爷,紫依先退下了”然后转身走回小姐厢房。
莫管家应了一声,然后自己又看了看小姐渐渐模糊的背影,接着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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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堂。
奇怪,怎么空荡荡的无一人,父亲呢?
“父亲!父亲您在吗?”念霓正喊着,忽然,暗阁处飞来一把剑,嗖地一下从念霓的眼前划过,若当时再往前一步,便是死。飞剑直戳入房柱,剑身的银泽反射过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好比执剑之人的血煞目光。
念霓被吓在了原地,心脏加快了跳动,感觉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就那么十公分的距离,逾越了这十公分,她就要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不过就这么离开,很不值。。。
“哈哈哈!”浑厚而掺杂岁月的笑声传入耳畔,接着从暗阁处走来一位身着道袍的白发人,想来便是南派剑尊,随后捋着胡子笑着走出来的是萧靖。
“为师所授剑术,竟在山崖之间归还无存了?!”南派剑尊摇着头,走到柱子边取下剑。
“念霓,还不快拜见你师父。”萧靖咳了一声,让吓飞神的念霓醒过来。
“哦嗯,徒儿拜见师父……”念霓还在发抖,向南派剑尊行礼。
“行了,起来吧。”爱徒尽失剑术,南派剑尊只能叹气认命。原以为丞相所托之事已经完成,可以周游各国,没想到在出游前收到信报——令徒武功尽失,欲请入府。
“剑尊,本相请你到访府中,意欲何为,想必剑尊心中已有知数”萧靖一边又挥手命人抬上来贵礼——黄金千两,三十年醉春香两坛。
南派剑尊看了一眼,接着走到礼金边上。
“丞相,黄金就免了,这两坛三十年醉春香……您真舍得?”南派剑尊乃品酒之人,一生可无妻妾相伴,但必需好酒在旁。
“自然舍得,若剑尊能让小女恢复武功,本相另有重谢。”
南派剑尊思量一番,说:“霓儿从山崖摔落,经脉断损,性命无碍已是大幸,至于这武功若想恢复到从前,恐怕是无能为力了。”
“不比从前也无妨,这乱世中,小女若是身有武功,有力防备他人也是好的。”
念霓光看着他们俩说话,自己还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不过这会儿子倒是能亲眼见识一下巴国青铜剑了。
“好!丞相大人,那这两坛陈酿我就先收下了。”
见到萧靖点头,南派剑尊就让剑童取了这两坛醉春香回后院厢房,且对剑童交代了几句。
另一边萧靖转身对念霓说:“霓儿,这一个月就别乱逛了,好好待在家里随你师父学习剑术。”
一个月?一个月学剑术?从来没学过啊!~~哎,反正父命难为……
“是,父亲。”
“霓儿,随为师到练武场来。”南派剑尊挥剑入鞘,潇洒拂袖,转身而去。
一路上,萧念霓没说话,只是心里颤悠;南派剑尊也没说话,看了一路的府景;萧靖更是默不作声,眉头深锁。
“师父。”剑童从小径处走来,双手奉上一把剑,半跪着向南派剑尊行礼。
南派剑尊阔气地接过剑,比在念霓眼前。
“霓儿,此长铗名为棠溪,为师道游西平所得,今赠与你。”
念霓接过剑,上下端详。棠溪剑,九剑之首,春秋属楚,战国属韩,唐元和十二年铸剑之术失传,至二十世纪末方再现人间,如今一见,果然,剑身色泽明亮,剑锋削叶如泥,饕餮蝙蝠之刻,显龙凤呈祥之内涵。
古剑铸造工精雕细,这重量是有的,还没一会儿念霓的手臂就隐隐酸痛。
“既然所授之业皆以抛忘,那为师就从头给你讲讲南派剑术。”
念霓随南派剑尊原地而坐,放置好棠溪剑,聚精会神地听着。萧靖因为堂前有议事,便先离开。
“剑,素有“百兵之君”美称,始自轩辕黄帝,‘帝采首山之铜铸剑,以天文古字铭之’,故而短兵之祖,受之无愧。剑开双刃,身直而头尖,剑身含锋、脊、从、锷、腊五部…………”
剑尊把剑的渊源统统讲述给了念霓,念霓听得十分仔细,比起看古籍,眼下纯原版的人工播报更令人悦然满足。
“故,剑虽为夺命利器,但剑魂是神圣或是罪恶,全由执剑者一人掌握,而我南派剑阁,始于春秋,阁宗凌渊后仙,百年来素以扶弱惩强为宗旨,剑下从无冤魂,若违此,则不复我阁中人。”南派剑尊捋了捋胡子,站起身来。
念霓被这番讲论熏陶得一本正经,“是,师父,徒儿定当为民效力,扶弱惩强”,刚才那些正经的话才像着魔,回过神后,立马就怂了,“可是师父……徒儿……徒儿真的不记得半点儿功夫……嘿嘿……”
“啪!”南派剑尊一手挥过念霓的脑袋瓜,“当为师是摆设吗!”
“哦哦哦,对不起啊师父,徒儿哪敢把师父您当摆设……”然后放低了声音,“不过在博物馆里,师父还真是个摆设,嘻嘻……”
“在说什么啊……?”南派剑尊瞄了瞄念霓。
“没有没有啊师父,我在夸您……在夸您……”念霓胡乱找个台阶下,一脸作势的心虚。
“且不说其他的,你一提武功全废我就来气,你说说你,好歹是我南派剑尊教出来的,说废就废,也不跟为师吱一声。”南派剑尊现在就像个老顽童,不,他就是出了名的老顽童,江湖中人谁不知南派剑尊这号人物,年纪一大把,除了品酒便是逗逗后辈,撒个老人之娇。
“我倒是想吱一声来着……”念霓又偷偷地低唔了一句,用南派剑尊能听到的轻声。
“咳咳,算了算了,今天起,好好从头修炼吧。”剑尊嗖的一下扔出一卷竹简,“接下来一个月的事令全在此”
念霓将其打开,还好是看得懂的各国通用篆体,“第一日扎马步,第二日挂铁壶,第三日独木立,第四日挥执剑……哈哈,看起来也没有很累嘛,是吧师父。”
然而南派剑尊只是爽朗地笑三声,转身后甩下一句:“明日卯时来此扎马步,直至为师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