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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禹君最后,还是将傅商君给拿下了,士兵们一下子失去的主将,军心溃散之下,大多选择了投降。
这一场闹剧也慢慢拉下了帷幕。
烽火硝烟过后,邵国皇宫前,面目苍夷。
遍地的尸骸遍布各处,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京都里的百姓早已离开,这里宛如一座空城,城内的房屋也因战争倒塌过半,萧瑟黯然。
这一次,傅禹君冲入了险境,虽然靠着自己一身的绝世武功将傅商君给拿下了,也让众多士兵投降了,战事胜利了,但是,得到这样一座城池,这样一种结果,又怎么可能有胜利的喜悦呢。
凌萧敛眸望着地上一具具骇人的尸体,小心的穿梭在期间,捧着一个小包袱,走到了傅禹君的面前。
傅禹君身上到处都是伤痕,绑着的层层纱布都渗透出了血渍,但他却似一点都感觉不到痛一般,望着这座王城,一脸的心事,下垮的唇角以及蹙起的眉头让他看起来很是忧愁。
凌萧轻叹了口气,伸手鼓励一般轻轻拍了拍傅禹君的肩膀。
傅禹君猛然回神,抬头看向凌萧。
凌萧此时面上沾满了尘灰,头发散乱,衣服被划破了多处,显得很是狼狈不堪,但他眼神澄澈,目光灵动,一眼撞进傅禹君的心底,让傅禹君心头一软,心底的尘埃便被清扫出许多。
凌萧将手里的包袱递了过去道:“这种东西,任何人都没有自己保管的好。”
傅禹君瞧了瞧包里的物件,也没有拒绝凌萧的归还,将东西收回了宽大的袖口当中。
凌萧见他收好,才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傅禹君见此,轻轻扬了扬唇角,伸手拉住凌萧道:“这次要是没有你,就没有傅禹君了。”
傅禹君说得真诚,面上满是感激。
本被他拉着想要反抗的凌萧,见此,安静了下来。
他悠悠的吸了口气,摇头道:“你也帮助过我,我只是不想好兄弟出事。”
“兄弟?”傅禹君挑眉看向凌萧。
凌萧非常肯定点头,那模样似乎在告诉傅禹君,他们是世界上最亲的兄弟,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傅禹君见此,轻笑了一声,将手收回背在了身后,打趣道:“你可知,在重血缘的邵国,夫妻也可以说成是兄弟。”
“!”凌萧讶然的瞪眼,懵懂得样子,讨喜非常,不由让傅禹君心情微好。
他调笑道:“我很高兴,你终于承认了和我是夫妻。”
“……”凌萧皱眉想要反驳,但见傅禹君一脸调笑模样,已然恢复成了往日的神采,凌萧突然不忍他再想起伤心事,不忍他面上尽是哀愁……
鬼斧神差的,凌萧抿了抿唇,也就忍耐了下来。
凌萧心里想什么,傅禹君自然从他面上的表情瞧得一清二楚,他感动于凌萧所顾忌他的心情,也感激于这人救他于危难之中。
他默默的握紧了背后背负的手,沉默的敛下了眸。
这人如此顾及自己的心情,自己又怎能逼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呢。
傅禹君抿唇,悄然在心底做了一个决定,他松了松握紧的手,越过凌萧说道:“你倘若真的不愿嫁我,那我等你真心答应我的那刻。”
他说完,往前走去,走的很快,似乎在担心自己会后悔一般,至始至终没有看凌萧一眼。
凌萧讶然,没想到傅禹君会如此轻易的放手,不由有些喜上眉俏。
他转身小跑着跟上傅禹君的脚步,有些得意忘形的说道:“你说的是真话?那我跟你说,你不用等了,早点娶妻生子,给你邵国皇室开枝散叶吧,我不可能再回头答……”
凌萧的话截然而止,是傅禹君回头的怒视,让凌萧不敢再说下去。
凌萧干笑着看着一脸漆黑的傅禹君,微微后退了两步,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傅禹君眼瞧着,冷笑了两声:“竟然这么怕,为什么还要说那些话?”
“……这不是让你别等了嘛……”凌萧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
傅禹君冷嘲了两声,打断了凌萧道:“你若再说下去,信不信我就当刚才的话没说过,现在就带你回宫弄一个喜宴去?”
“……”凌萧闻言紧闭着口,不再说话,他虽然知道,此时邵国不可能再有余力来办一个喜宴,但是傅禹君认真的表情让凌萧有所忌惮,他真担心傅禹君出尔反尔。
傅禹君眼瞧着,胸口一痛,这人就这样不想嫁给自己吗?
他难堪的转开了视线,转移注意力一般,缓步朝凌萧所驾来的那马车走去。
马车的东西已经被清理过了,只剩下几个孤零零的竹筒,车旁守着士兵。
走近,傅禹君才发现,车上还有一麻袋东西。
以为是和竹筒一样的物品,傅禹君也没有多注意。
他随手拿起一个竹筒,仔细的观察,也没有瞧出它的特别。
这时,凌萧已经赶了过来,见傅禹君研究他所制出的竹筒,不由嘚瑟的道:“这个,你肯定看不出它的巧妙之处。”
凌萧眉飞色舞的样子,让傅禹君不服气的挑眉。
他手上运用内力一压,竹筒“啪”的一声,碎成两半。
“……”凌萧见此,嘴抽了抽,这般来查看,还真是简单又粗暴。
傅禹君低头看着手掌心躺着的碎成两半的竹子,这才发现,这竹筒里面还有一个竹筒,并且外面的引线是连接里面的竹筒的。
完好的竹筒周围散落了一些白色的粉末,傅禹君用大拇指,扫了扫这些粉末,放在鼻下轻轻闻了闻,皱眉看向凌萧道:“迷药?”
凌萧仰头,用鼻孔对着傅禹君,哼哼了两声,算是回答了傅禹君的问题。
傅禹君挑眉,拿起那完好的小竹筒瞧了瞧,也想用劲将它破开,凌萧眼瞧着,惊慌的阻止道:“别别别,这里面的粉末可比迷药危险多了,你这一用劲万一力度不对,撞击剧烈,产生了火光,引燃了怎么办。”
说着,凌萧将那小竹筒小心拿过,斜眼看着傅禹君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这里面……”傅禹君开口。
凌萧打断他道:“配方我交给肖峰了,制作的方法也在上面,你去找他要吧。”
凌萧刚说完,一边的肖峰便捧着一张纸恭敬的递给了傅禹君,傅禹君扬眉:“你就这么给了我?”
这东西放在任何一个国家都能让凌萧受到重用,他就这么随随便便交给了自己?
凌萧自然知道傅禹君所想,这个世界,火药是第一次见,才显得这么珍贵,说真的,他自己也很侥幸,将火药制作出来了。
这除了跟自己的知识面有关,还有他那上辈子远离了他的好运气。
既然好运气回来了,他脑子里还有许许多多现代的武器也许都可以尝试一把,这般想着,凌萧眼中亮了亮,他制作的这个竹筒火药相比脑子里许许多多的武器,不过是杀伤力最小,最为简易的而已。
而将这个,交给傅禹君也是他早就想过了的,他制造了这个东西,想要藏私明显是不成了的,与其等着傅禹君来开口,倒不如,自己老老实实的交出去,还能免伤兄弟感情。
而傅禹君,经过这么久的观察,凌萧也是知道的,这人并不是嗜战。
而且,邵国这般,短时间内,也没有法子去侵占别的国家,交给傅禹君,既能帮他守国,又不会让火药成为侵占他国的有利武器。
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凌萧考虑这般多,傅禹君却并不知凌萧深沉的心思,只道凌萧是为他着想,为破败的邵国着想,不由又是一阵感动,对凌萧的喜爱又多了几分。
“我不会辜负你的。”傅禹君似是自言自语般,小声而坚定的说道。
凌萧有些没听清,不由凑近了傅禹君一些,疑惑的望着他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傅禹君回神,望着近在咫尺的凌萧,面上一热,却是难以再开口,他转移话题道:“皇兄会这般,其实我一直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凌萧闻言一愣,脑中闪过牧国皇帝,不由挠了挠头,靠在了马车边上道:“你想到的那个人,大概和我一样吧。”
“你也……”傅禹君讶然的盯着凌萧。
凌萧似是想到什么一样,回身爬上马车道:“这里倒是有个人可以问清楚。”
说着,他将马车上的麻袋拿掉,傅禹君这才发现,里面根本不是什么竹筒,而是一个活生生娇滴滴的女人。
她身着劲装,面容艳丽,双手双脚被捆绑住,这人是他所熟识的,从他手中逃脱出去的红叶……
突然见到光明,红叶不习惯的眯了眯眼,便看见面前的傅禹君与凌萧。
红叶眼沉了沉,这两人会面了?
凌萧这是成功打乱主子计划了?
那主子呢?
她四处搜寻了一遍,并没有她所期待之人,红叶一阵迷茫。
难道主子的计划失败了?
不可能,主子不可能会失败。
记忆中,主子从来没有失败过……
红叶抿唇,这时,凌萧凑近了她,将堵着她耳朵的耳塞拿掉,红叶才听见,周围很是嘈杂,是士兵们伤后的哀嚎。
战争已经过去了……
可是,并没有见到主子?
怎么回事?
这跟暗崖和自己说的不一样,暗崖说,主子派人教唆了傅商君叛变,傅禹君将会被傅商君亲手杀死,而傅商君已经向牧国投诚,之后,邵国将是牧国的一个属国。
可如今,这是傅禹君胜了啊。
那主子的计划……
“你看来,很是惊讶呢?是有什么和你想象得不一样吗?”傅禹君率先开口,望着红叶目光牟利。
红叶收敛了心神,抿唇并不打算回话,她可以轻易的逃脱,但是,她想再打探打探。
红叶面上的冷清,让傅禹君冷笑:“我有千万种办法让你无法保持现在这种冷静,你最好什么都告诉我……”
“报!”一声惊慌失措的声音打断了傅禹君的询问。
三人同时看向来人,来人是一小士兵,小士兵面色惨白,满脸虚汗,似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此时见到傅禹君更是软跪在地。
发抖而急切的朝傅禹君说道:“皇子,牧国的大军已经抵达皇城门口了!”
“什……”傅禹君瞪大了眼,后退了两步。
傅商君先前为了谋反,已将边境的士兵都秘密招了回来,与自己在皇城相斗,边境无人看守,这简直就是向牧国敞开了国门。
此时,大军压境……这是将邵国逼上绝路啊!
牧国皇帝会这么掐准时间,果然,教唆皇兄的就是这位阴险的牧国皇帝吶!
他似是醒悟到什么一般痴笑,继而又痛苦的闭上了眼,发颤的问道:“可估算得出多少兵马?”
小士兵咬牙道:“不……不比大皇子的少……”
傅禹君闻言瞪眼,再次问道:“我方呢?”
“死伤过半,即使加上投降的……兵力不足敌方一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呵……”傅禹君惨笑:“牧国皇帝下得一手好棋,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势必要将邵国斩尽杀绝啊!”
他握拳狠狠的砸向马车,似是再发泄不满一般。
红叶闻言,轻轻勾起嘴角,她就说,主子不可能会败。
只是,这一次,竟然让主子用到了后手,果然,前面的计划让凌萧给毁了吗?
这人,竟还有些才能,也许正是因为此,才会被主子看中的吧。
红叶敛眸,凌萧真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简单。
他的才能他的才华,都是世间无人能比的……
也是她遥不可及的。
凌萧见如今这形势,也紧皱起了眉头,这下邵国是真不可能抵挡了。
牧国的军马可比邵国的精壮许多,又有皇帝亲自的督战,士气必定大涨,而此时邵国只有一些残兵……
重重的叹了口气,凌萧担忧的看向傅禹君。
牧国皇帝果然是最不好惹的……
傅禹君在牧国随意进出皇宫,又带回已经被皇帝处死了的莫绮,又帮了自己,几次三番已经触碰了皇帝的底线,皇帝怎么可能绕得过他。
自己也是糊涂,牧国皇帝有仇必报,怎能抱着侥幸心思,觉得自己到达了邵国,和傅禹君呆一起了,就能脱离了牧国皇帝的掌控呢!
真是太天真了。
傅禹君在短暂的泄气之后,立马重振了精神,他冷静的指挥道:“将兵马重振,所有人跟我进宫,将宫门上锁,势必与牧国一战到底。”
“是!”许是傅禹君的决心感染了小士兵,小士兵的回答中气了许多。
“皇子,是要以卵击石吗?”突然,身后出现了一声清冷的声音。
众人愕然的回头,才发现,不知何处,宫门的一侧,出现了一顶华丽至极的轿子。
轿子上方是一遮阳伞,遮阳伞散落下层层半透明的纱幔,将里面的景象遮住。
但隐约还是可以看见,里面端坐一身穿黑色衣袍的男子。
轿子被四位劲装女子所抬,女子的样貌皆被面巾所遮,但身姿妖娆,看身形并不比红叶差。
身着打扮也与红叶极其相似,轿子前是一背剑侠客,淡然着神情,跟随着轿子款款而来。
士兵受惊,举着武器跟着轿子的移动而移动,傅禹君严肃着表情,专注的盯着轿子,渐渐收紧了手。
“牧国皇帝牧崇玄。”
“承蒙皇子记得。”轿子停在了傅禹君的不远处。
“估计,我到死都忘不了。”傅禹君满含恨意的意有所指。
皇帝却恍然未闻,悄然的将目光却转移到了凌萧的身上,凌萧似是有所感觉一般,惊得一颤,往后退了退。
皇帝见此,扬了扬眉,不轻不慢的道:“玩闹得够久了,过来,凌萧。”
皇帝的声音恨平稳,不含喜怒,也没有威压,凌萧闻言却浑身一颤,咬牙摇头,恐惧一般,又往后退了几步。
傅禹君见状,拉着凌萧,护在了身后。
皇帝不悦的眯眼,目光悠悠得看向傅禹君。
“皇子莫不是忘了,朕所说的话?”
傅禹君闻言皱眉,想起那张纸条,更是将凌萧护在了身后。
皇帝见状,冷哼了一声:“看来皇子果真忘了。”
“我便是忘了又怎样?你只身来见我,未免太猖狂了一些,要知道现在这里还是我傅禹君做主的。”
这里可都是他的士兵,而牧国皇帝就带了五人,抬轿子的四个女子,与身前的一背剑侍从。
他是太过自信还是真的留有后招?
傅禹君抿唇沉思,便听得皇帝一声轻叹,悠悠的不重,但是清清楚楚的传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
是用内力发出的,皇帝的内里竟然如此深厚。
傅禹君面上留下了冷汗。
皇帝淡漠的道:“你若拿得住朕,便动手好了。”
好猖狂的语气!
傅禹君咬牙,如今他不做点什么,岂不是被牧国皇帝小看了?
思及此,傅禹君扬眉,朝身边的肖峰打了个眼色,肖峰会意,让围着皇帝身边的士兵动手。
士兵瞬间一拥而上。
守在皇帝身边的暗崖见状,冷笑了一声,拔出了身后的剑,不过眨眼间,围着的士兵轰然而倒。
而邵国宫廷楼阁上,突然涌现大量的士兵,举着弓箭对准的确实傅禹君等人……
“这……”肖峰诧异。
傅禹君阴沉了面色,这牧国皇帝果然留有后手。
只怕这宫廷中早已有了内奸。
牧国皇帝早就对邵国虎视眈眈了。
傅禹君悄然握紧了凌萧的手,凌萧莫名感觉到了心虚,他挣扎了两下,挣脱了傅禹君。
“……”傅禹君回头看了凌萧一眼,明显看见了凌萧的不愿,在不愿之下,他的眼睛看向的是牧国的皇帝。
傅禹君恍惚间明白了什么,他凄然一笑,还是没忍住凑近凌萧道:“这次恐怕真的不行了,你向来聪明,去跟牧国皇帝认个错,兴许还能有所转机。”
凌萧自然知道傅禹君说得在理,但是,他真不想回到牧国皇帝那去。
牧国皇帝不知道会怎么处置自己。
最为让自己难以忍受的是,回去了就相当于再一次将命交到了皇帝的手里,皇帝可以随时要自己的命……
“傅禹君,朕给你一次机会,朕来接朕的皇君了,你护送他过来。”皇帝开口了。
话的内容却让傅禹君难以接受,他嗤笑了一声,决绝道:“你做梦。”
皇帝眯眼,目光暗含怒意,最后他冷哼道:“既然如此,红叶,你还再等什么。”
被捆绑住的红叶遽然一僵,主子竟如此说,证明所有事情他都知道了。
她懊恼的咬牙,骤然发力,挣脱绳索,趁着傅禹君等人惊愕之下,将凌萧揽过,快速的带到了皇帝的轿子面前,跪下。
“皇上……红叶……”
红叶正想请罪,突而,轿子内甩出了一条皮鞭,正中红叶的红唇,那唇被皮鞭鞭出了一条红肿的痕迹。
红叶吃痛,泪光在眼中打转,却不敢呼痛。
凌萧一惊,吓得低头,却只字不敢说。
突然,轿内又甩出了皮鞭,这一次对准的是凌萧,凌萧垂头将眼闭得死紧,等待疼痛的到来。
然而,他却只觉得腰间一紧,继而被一道外力,拉扯着前进。
一声惊呼,凌萧诧然睁开了眼,才发觉他是被皮鞭绑住了腰,带往了皇帝所在的轿内。
纱幔轻扫过脸颊,有点儿痒,凌萧只觉眼前一晃,便已到了皇帝的跟前。
软在了皇帝的怀里。
皇帝一如既往的冷眼冷脸,英俊的面容上,神情不定,令人琢磨不透。
凌萧的心剧烈的跳动,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其他。
对视了皇帝不久,凌萧意识到自己的势力,想要要起身行礼,却被皇帝强硬的按在了自己的怀里,凌萧抖着声音轻声的唤:“皇……皇上……您……”
皇帝挑眉,望着凌萧战战兢兢而又小心翼翼的模样,揽着他的腰道:“既然如此害怕,为何要做令人朕生气的事情?”
“……”凌萧咬牙,不知该怎么回答皇帝的问题,只得说道:“是凌萧……一时糊涂。”
“糊涂?”皇帝眯眼,轻悠悠的道:“那还真是够糊涂的。”
凌萧咬牙,低头表现出恭敬,正想说什么。
外头传来了嘈杂,凌萧透过纱幔往外看去。
纱幔虽然让景象有些朦胧,却也能大致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傅禹君等人意识到凌萧被掳,急切的冲过来想救人,却被暗崖拦住,与暗崖缠斗在了一起。
凌萧有些担忧傅禹君,频频往外张望,皇帝见此,突而扳过凌萧的下巴,紧紧的盯着凌萧问道:“你很在意他?”
皇帝眼中暗含怒意,那双重瞳宛如漆黑的浓墨,沉重的朝凌萧压来,令凌萧反射性的摇头。
皇帝轻轻扬眉,似是勉强接受了凌萧的回答。
凌萧松了口气,埋在皇帝的怀里,思索着现在这个状况要怎么处理。
然而,还没有待凌萧想出个所以然来,远处进来了一队军队,带头的人,一身银色盔甲,骑着一匹白马,缓缓而来。
凌萧总觉得这身影有些熟悉,他却明白,自己并不认识什么参军的人。
那人前来直直走向了凌萧这边,在皇帝不远处下马,走到皇帝轿子跟前,恭敬的下跪行礼。
“兰蔚参见皇上。”
“!”凌萧听闻,愕然的瞪眼,这人竟然是兰蔚。
“还有呢?”皇帝突然清冷的开口。
跪着的兰蔚一愣,随即了然的再次低头:“兰蔚……拜见皇君,皇君……安好。”
“……”凌萧默然。
皇帝却满意的眯起了眼,朝外虚抬了抬手道:“起来吧。”
“谢皇上。”兰蔚起身,站在了皇帝轿子跟前,不知有意无意,他透过纱幔,朝凌萧瞄了一眼。
凌萧一震,内心激荡万分,这兰蔚被皇帝赶出了京城,竟然做起了将军……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似是瞧出了凌萧的疑惑,皇帝难得的道:“很多事情,朕之后会慢慢讲给你听。”
“?”凌萧讶然,皇帝竟然会主动跟他承诺,他不由抬头看向了皇帝,却见皇帝目光轻柔的盯着自己。
重瞳中饱含了柔情蜜意,让凌萧心头一跳,面上不可克制的泛红,便不自在的低下了头。
凌萧面上的红晕,宛如艳丽的桃李,看在皇帝的眼里,让皇帝不由忆起,在夜晚,凌萧被逗弄得舒爽之时,也会有如此令人心喜的表情。
似是想到了凌萧被逗弄得舒爽之时的表情,皇帝心情大好,他俯身,在凌萧那红晕处轻轻扫过一吻。
那吻带着湿润,扫过脸颊,有点儿痒,更多的却是热,烫得凌萧当场就差点弹跳了起来。
凌萧敏感的反应,让皇帝微微诧异,他搂住凌萧的手锁紧了一些,让凌萧无法逃离。
凌萧的身子便只能在皇帝的怀里,无助的颤抖,那处在颤抖下,磨蹭着衣物,在这种时候,竟也能本能的伫立了起来。
凌萧咬牙,暗骂了自己一声,忙缩紧了腿,掩饰自己的反应,却倏而,一不小心,伫立起的那物竟碰触到了皇帝的大腿,凌萧一愣,目光便撞进了皇帝清冷的眸中。
凌萧尴尬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不由的,就将脸深深的埋在了皇帝的怀里,面上是一阵阵的发热,他知道,自己现在肯定脸红的要滴出血来了。
“呵……”将凌萧的反应,尽收眼底,皇帝好心情轻笑出声:“朕第一次觉得,你那物也是如此可爱。”
凌萧闻言,心跳如雷,羞耻得抓着皇帝的衣物,缓缓的收紧,等待身下那物慢慢的疲软下去。
红叶跪在轿前,没有皇帝的指示,她不敢起身,皇帝已经知晓了所有,她知道等待她的会是惩罚。
她从打算放任凌萧开始,就无数次的想过现在这个时刻。
任何一次想象,都比现在来得重。
她对惩罚早有准备,只是她不曾想过,凌萧阻碍了主子的计划,竟然能不受任何处罚,甚至还能如此备受宠爱。
果然,凌萧在主子的眼里是最为特别的。
这边红叶想着,那边傅禹君与暗崖的缠斗,渐渐败下阵来。
傅禹君早已透支了体力,又受了伤,此时能与暗崖缠斗这般久,已是不易。
何况后面又有兰蔚带来的士兵加入战局。
眼见着傅禹君身上添了几道口子,面色也惨白了下来,凌萧想开口像皇帝求情,却知道皇帝最厌恶的就是自己的人给别人求情。
此时,自己求情恐怕不是帮傅禹君,而是害了他。
凌萧皱眉,皇帝却似是知道凌萧所想一般,朝外挥了挥手,兰蔚会意,阻止了他人的进攻,暗崖也停了下来。
傅禹君举着剑,喘着粗气,肖峰带着人连忙跑到了他的身边,将他护住。
皇帝望着怀里的凌萧道:“朕可以放过他,但是你必须心甘情愿的跟朕回去,并且不再和他有所往来。”
凌萧一愣,呆了半响,才知道皇帝是在和自己说话,皇帝竟然还会放过傅禹君,凌萧讶然的抬头,却发现皇帝的目光幽幽。
那双重瞳表达的意思很明显。
朕是为了你才放过他的。
凌萧内心一震,连忙低头眨了眨眼,怀疑自己会错了意,皇帝怎会为了自己……
“如何?”皇帝似是等不了凌萧长久的沉默,他捏着凌萧的下巴强迫凌萧对视着自己问道。
傅禹君咬牙,盯着纱幔后的人影似是要盯出两个窟窿出来。
他上前一步恨道:“他答不答应,你都会带他走,又何必去问他!”
皇帝眯眼不悦:“朕可没有允许你说话。”
这话说完,皇帝有隐隐发怒的前兆,威严一股股的自轿子里散发,压得外面的人面色苍白,面流虚汗。
连在远处的傅禹君都有所影响,他咬紧牙关,阻止自己身体本能的诚服发颤,而强硬得道:“……我要说话还要你允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