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噩梦中的女人

乐柒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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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3-11-04

    走到老夫人的宅子的门口,徐云歌忽然站住,淡淡的嗓嫖了过来,“安珩,我很失望。”

    强大的人格外自信,同样也希望身边的人也同样的强大自信。安珩是要与他并肩站着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软弱?

    安珩心里蓦地一跳。这么些天被悉心呵护地对待,她都快要忘了,徐云歌是什么人。但是这件事对她,真是无妄之灾。吃饭是徐朗发起的,让他们出去带着也是徐朗吩咐的,东陵也武力值爆表,认真起来是个安珩也不是对手,被这么收拾,根本就是安珩无可抗拒的。

    可面对如此阴沉却又如此坦荡的徐云歌,安珩不敢说和自己没关系,只能重复了很多次的回答,“我知道错了,大哥。”

    惴惴不安的样子,像只没有睁开眼睛的小兔子,徐云歌让自己硬起心肠,不然将来吃亏,还有得他心痛,于是他道,“说说看,错在哪里?”

    很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却成功地让安珩加重了心理阴影。

    “我…我不该和东陵也吵,一出门我就该回来。”

    “嗯?”

    安珩不安地看了他一眼,却不知道自己说得对不对,徐云歌脸色是不变,安珩却快要哭出来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一开始我就不该和东陵也搅到一块儿,我就活该被敌视徐家的人欺负死,死了还一了百了……”

    徐云歌忽然将人拉近怀里,一巴掌下去,打在安珩的翘臀上,“跟我耍心眼儿?你是该好好收拾一顿了。错不知道错在哪里,让你自省你给我敷衍了事,我看你是胆子肥了脸皮厚了,这才五年你要翻天了吗?”冷笑,“太-天-真!”

    一句话一巴掌,啪啪啪,一连数巴掌打得安珩满脸胭脂色。她又羞又囧,她都快十八了啊……

    再不管什么里子面子了,哭得那是肝肠寸断嚎啕伤心。眼泪鼻涕直接往徐云歌质地良好的西装裤上使劲蹭,一时间空寂的房间显得格外热闹!

    徐云歌又是心痛又是气,最后巴掌扬起来,再也打不下去,只能停手。可他停了,不代表安珩也能停下来。

    物极必反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平时看着沉静镇定的人,一旦爆发,那就是山洪泥石流,拦都拦不住。

    安珩扯开嗓子哭就没停的,一边哭还一边抽噎,眼睛鼻头红彤彤的,小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更觉得时候,她哭的时候还能用眼睛清晰地传达出——指责——这种情绪……

    徐云歌不服软不行!只好抱着人哄,亲着人家额头、脸颊,吸干眼泪,脸贴着脸脸说软话,而效果——安珩哭得更凶了。

    老夫人和徐女士挥退了女佣,趴着门板听墙角,徐云歌把人带回来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孙子她知道,成年以来,鲜少喜形于色,这回进门脸色阴得能滴出水,后面还跟着亦步亦趋的安珩……老夫人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她就白活了这么多年。

    这段时间她老人家也烦啊,孙子孙媳妇看着亲热,可安珩谨守兄妹的底线,一步都不肯踏错,将来两个人要是被这么强硬地配成对,要怎么相处?老夫人觉得应该找个突破口。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徐女士看老夫人喜得跟小孩似的,心里也高兴。不过也要劝着点,“我就说他们感情肯定好,您还一直担心,现在该放心了吧?”

    老夫人被说得脸红了,墙角也不听了,哼哼两声,“我要不盯着,将来安珩跟别人跑了你赔我?”养了这么久的孩子,怎么会没有感情?最好两个人在一起,有了小孩她就升级祖奶奶了……老夫人美滋滋地想。

    当天晚上,安珩又梦到了那个场景。只是这次,她不再是一个旁观的角色,她好像成了那个在爆炸中死亡的女人。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被东陵甫抛弃,“她”和东陵甫俨然一对甜蜜默契的夫妻,两个人举手投足之间,说不出的情意绵绵。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甜蜜之中,“她”忽然发现东陵甫竟然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那个女人,已经有孕……“她”疯了,被东陵甫活生生地逼疯了,没有人相信“她”说的话,“她”被关在疯人院,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监视,“她”想跑,却怎么也跑不出去,……

    安珩闭着眼,满脸泪水。

    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痛苦,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生生地让“她”从生活在云端的骄傲坠落,骄傲自尊造成了奢侈品,那样的日子里,“她”卑微到只希望一死了之……

    然而没有人来救“她”。绝望的情绪仿佛蚕丝,一圈一圈将“她”裹起来,直到她真正成为一个精神病患者。

    东陵甫残忍地笑了……“安珩,安珩,醒醒。安珩,安珩?不哭,我在这儿,没人能伤害你,安珩,……”

    安珩终于喘过那口气,从睡梦中惊醒。

    眼前是徐云歌担忧的脸,她害怕极了,一下子抱住徐云歌。那一瞬间,她才发现,她只有徐云歌可以依靠!这么多年被噩梦骚扰,只有徐云歌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为她提供一个温暖的怀抱,为她抵挡噩梦的袭击。

    然而那样真实得就像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让安珩一直沉浸在恐惧之中,尽管徐云歌悉心安慰,她也难以脱离,脑子里不停地回放东陵甫那残忍到极点的笑容,身体抖得不行,就算被徐云歌死死的抱着也觉得遍体身寒……

    “没事,只是噩梦,没事的,乖,”徐云歌一边吻干净安珩脸上的泪水,一边轻言细语地安慰。要不是晚上他不放心,过来看一眼,他永远不知道安珩的忧虑如此之深,连觉也睡不好。他不知道自己只是板着脸训了安珩一下,却能让安珩如此不安。

    他,心疼了,后悔了。

    这一刻徐云歌前所未有的明白自己将来老婆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此的软弱不堪一击,可他却完全没有被拖累的感觉,相反的,他想得很明白,即使安珩不能够给他带来多大的帮助,那也没关系,他徐云歌也不是靠女人的软蛋,就算累一点,忙一点,只要安珩可以这样安安稳稳的与他生活下去,他便心满意足了。

    可在安珩根本不知道徐云歌在想什么,她的心思,都被噩梦占据。不,这对她来说,不只是噩梦。那一切,是真的就在她身上经历过,一步一步践踏她的尊严,她的骄傲,她的一切一切!就连那年轻了数十年的东陵甫,也真实得如此残忍。那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次充满恶意的微笑……

    安珩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决不能在徐家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