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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10-21
安珩从太阳家园回到的徐家的时候,徐冉正在花园里给她那几株宝贝兰花浇水。
嚣张的徐冉徐大小姐为数不多的、拿得出手的优点之一,就这一手养花的技能,天赋出众加上后天名师的指导,连大陆最受推崇的园艺师也对她赞不绝口。不过安珩是看不懂,那些娇娇弱弱稍有差池就没看头的花草有什么好,不过是些养尊处优的人消遣玩意儿吧。
如果一个人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没着落,哪里有这些闲工夫?太阳家园孤儿院的那些小孩子,一个个还那么小,已经明白看人眼色,怯生生地,害怕说走错一步,说出一句,小心翼翼地想要活下去。
如今成了徐家的养女,虽然养尊处优,可本质上,却没有多少变化——
“这么晚了才回来?不是又在外边和谁鬼混了吧?”徐冉一看到安珩就不舒服,一个寄人篱下的养女而已,凭什么比她这个徐家正牌的女儿还要傲气?
尽管安珩大多树时候都安静而没有存在感,但徐冉就是看不惯,总觉得安珩安分守己的外表下总藏着她看不懂的东西。
安珩语调平缓,听不出有什么起伏,“刚刚从太阳家园回来。孩子又多了两个,费了些时间。”就算知道徐冉看不惯自己,安珩的回答也没有丝毫敷衍,虽然冷淡,解释却简单清楚。
就像这样明明不喜欢她,却非要装作淡然,好像谁非要逼着她这样,心不甘情不愿,谁稀罕!
徐冉咬牙,装装装!就知道装!爸爸奶奶就是被她这样骗得团团转,她就不明白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而已,怎么就入了爸爸和奶奶的眼?得他们刮目相看?这样的虚情假意,偏偏他们当成宝!
安珩说完,看到徐冉的脸色就知道没什么好事,说了句我回去了,便不再停留。
竟这样不把人放在心上!徐冉火气一下“嗖”就上来了,提起水壶就往安珩身上撒,“辛苦了,看你一身的脏东西,给你洗洗!”安珩猝不及防,被兜头一淋,脸上的表情再也维持,徐冉看得咧开了嘴。
满身狼狈。
安珩眼都不眨一下,看着满脸得意徐冉,等她把一壶水都用尽了,才湿着头发湿着衣服,平静地道,“完了吗?”好像被淋得浑身湿透了的人,不是她一样。
徐冉脖子一扬,“完?怎么会完?只要你在徐家一天,我跟你永远都没完!”
安珩便不再理她,往老夫人住的那栋宅子走去。
水壶被“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徐冉恨恨的牙痒痒,这种人,这种人……这个贱人!
徐家住宅本来只有一栋主宅,便是老夫人住的那一栋,年代久远古韵悠长,徐家世世代代的家主都在这里。但这一代,徐家的主事人徐朗娶了个老婆,不得老夫人喜欢,老夫人看着碍眼,让人在主宅左边的空地上另起了一座,便是如今徐朗苏星月夫妇、徐冉住的地方。
老夫人坐在落地窗前看书,管家徐女士没在,屋子里安安静静地,温暖干燥的空气让刚湿了衣服的安珩一进门就打了个哆嗦。
老夫人见到安珩,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她又来和你闹了?”
安珩摇摇头,没说话,老夫人疼她可以,她却不可以恃宠而骄。给人上眼药的这种事,徐冉做起来轻车熟路,安珩却从未做过,最多,也不过是沉默着不否认。
老夫人摆摆手,“赶紧去换身衣裳。上次给你做的,今天已经送来了,就在你屋里,试试也好。”
安珩嫌弃地笑着点头,“那我待会儿过来陪您。”
徐家待安珩十分不错,几乎和徐冉这个大小姐没什么两样,只要徐冉有的,便是养父徐朗忘了,老夫人都会给安珩补上,说起来,这个家里,对安珩最好的还是老夫人了。安珩看得出来,老夫人是真的将她当成晚辈来疼爱。
在老夫人这里,大哥徐云歌若是排第一,安珩便出不了前三,就是徐冉也比不上。可这样的好意,安珩很感激,却受之不起。
安珩换了衣服,老夫人就冲她招招手,“过来喝碗汤,热热身子。这个季节,虽然不至于风寒,也得注意。”乖巧的坐在老夫人身边,对老夫人甜甜一笑,捧着碗喝了。
老夫人年过古稀,却不怎么显老态,精神矍铄人也是红光满面,轮廓清秀,依稀还看得出年轻时候的妍丽。
喝完汤安珩便道,“奶奶我先去写作业了。”
“不急,”老夫人却一反常态地拦住了她,让她坐下,摸摸她清秀的脸蛋,爱怜道,“一转眼,你也长这么大了,岁月不饶人,我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安安静静的小姑娘,不哭不闹都不像个孩子。”
安珩有点羞涩,其实她才没有那样听话,不过安嬷嬷千叮咛万嘱咐,她才收起了棱角,当个听话的好孙女。
每次这样说起来,安珩就觉得很不好意思,依偎在老夫人怀里,藏着脸,“总要懂事一点,不然安嬷嬷麻烦就大了。奶奶你不知道,现在太阳家园的那群小子,简直要闹翻天,管也管不住,我想着安嬷嬷年纪也大了,管不过来,还要找点人来照顾着。”
老夫人道,“你看着办。”徐家基金会有人打理,安珩也是稳重的性子,老夫人并不担心安珩公器私用。
安珩就满足地笑,看着老夫人满满都是感激。正是老夫人的这份信赖,安珩才得以在徐家立足,也正因如此,面对徐冉的刁难,安珩才那样的忍让。
祖孙俩说着话,徐女士引着两个人进来,是养父徐朗与她的至交东陵甫。安珩站起来,将自己藏在老夫人身后。蚊吟般打了招呼,便低头垂脸缩小自己的存在。
但这世上事难以尽如人意,并不是她想躲就能躲得过去。尽管看也不看东陵甫,安珩还是感觉到东陵甫刀剐一样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凌迟。
东陵甫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就充满了敌意,安珩不知道这敌意从何而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东陵甫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骨啖其肉。
安珩也曾经想过,自己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孩子,只要避开这个黑社会头子就好了,可惜东陵甫是徐朗的至交,进出徐家就跟自己家一样,她是如何也避不开的,这些年,渐渐地感觉到东陵甫对自己的恶意越来越严重,她束手无策。
既不能与老夫人说,更不能向徐朗求救。
好在没什么事,东陵甫来徐家,总要见见老夫人,见完了,就没有留下的理由。东陵甫很快就走了,徐朗留了下来,安珩拉拉老夫人的袖子,想要回自己房间。
老夫人制止她,“你坐下吧,有事要告诉你。”
安珩不由怔忪,在徐家她虽然受老夫人与徐朗的宠爱,但鲜少有事这样郑重的,迟疑了一下,才坐下来。
徐朗对安珩的感情很复杂,却是真的疼爱,见安珩如此小心翼翼,他心里有些不忍,却像是什么没发生一样,道,“云歌要回来了,就在这几天,我和你奶奶的意思,你要不要去机场接一下?”
安珩一脸茫然十分不解。
“真是个小呆子!”老夫人亲亲热热地搂着安珩,也有些恨铁不成钢,“还跟我们打哑谜呢。说你聪明呢,偏偏该清楚的时候不清楚,说你不聪明呢,我交代的事没一件不办妥的。我可是知道了,你和你大哥每隔几日都要同个电话聊聊视屏,要不是徐管家无意间看到了,我们都还没你们蒙在鼓里。”
全然的宠溺,没有半点言不由衷,老夫人倒是真的想要把安珩跟徐家的大少爷徐云歌凑成一对。
安珩一听就懵了,他们到底误会什么了?
是,没错,徐云歌是隔不了多久就要联系她,这是徐云歌的亲妹妹徐冉都没有的待遇,可是联系了能聊什么?吃了什么,做了什么,你要乖乖的?
——错!大错特错。
两个人根本就是接通了电话根本不说话的,安珩做安珩自己的,徐云歌做徐云歌,互不相干压根儿就是做样子呢!
见安珩不说话,徐朗以为安珩害羞呢,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这样大大咧咧地挑明了她的心事还是不妥,可老夫人等不了了,她迫不及待想要把徐云歌的夫人定下来,免得以后徐云歌跟徐朗是似的,为了个不值得的女人要死要活——老夫人的思虑,徐朗心知肚明。
他顺从了一辈子,只有在苏星月这件事上与老夫人意见不合,到如今苏星月没被接纳。如果不是看在长子徐云歌的份上,苏星月说不定早就被赶出徐家了。
而徐云歌……徐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罢了,到了这个地步,幸好还有安珩,老夫人一手培养出样的女子,虽然还仍年轻稚嫩,却也大气端方,将来是能够撑起徐家一方天地。
如此想着徐朗便带着满意的笑,道,“说的是,安珩啊,我们打算,等你完成了卡列斯特学院的成人礼,就给你和云歌订婚,高兴吗?”
在他看来,安珩定然是对徐云歌满意的。徐云歌才二十五岁,却已经早早离开徐家的庇佑独自闯荡,如今成绩斐然事业有成,而且徐云歌长得好看,最重要的是,他对安珩非常上心。从徐云歌经济独立开始,安珩的一切衣食住行生活活动都是徐云歌精挑细选,精心安排的,虽然安珩不知道。
这样体贴又完美的情人,安珩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能不芳心大动?难啊!
然而安珩却如坠冰窖,整个人仿佛被十二月的寒风挂过,不剩一点温度。这样的徐朗,这样的——恶心。
竟然为了讨好老夫人,为了不让苏星月为难,竟然…竟然……安然的话猛地袭上心头,她必须离开徐家,只有离开!
安珩思绪纷飞,沉默得异常,老夫人察觉到了不对,笑容冷却,“怎么,你不愿意?”
“没!”安珩心乱如麻,差点忘记老夫人是怎样厉害的一个人!一个弱女子,在丈夫以外去世,儿子年幼无知的时候,在外遭受各个家族的威逼,在内还要面临旁系的逼宫,可谓内忧外患四面楚歌,便是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老夫人都能一步步走出深渊,死死地守住徐家嫡系的地位,可见其手段。
这些年老夫人已然养尊处优,鲜少插手公司的事,看起来像个普通的慈祥老太太,可骨子里,她仍然是那个手段铁血的厉害女子。
安珩知道,在老夫人,一点马脚都不能露,好在此时坚定了心里的想法,片刻间便有了应对的法子,踟蹰道,“只是,只是,这…这个,就…就是我前几天与大哥视频的时候,看到大哥身边的一个女孩子,很漂亮,两个人感情好像很好的样子……”
话音渐低,随着老夫人越来越审视的目光,直至消失,低着头不敢看老夫人的眼睛,十分害怕。
老夫人清冷犀利,不同于东陵甫那样如针扎一样的攻击,却让安珩觉得自己好像无所遁形,任何的谎言都有可能在下一秒被拆穿。手被老夫人握着,不敢动弹更不敢有异样,后背却是一阵阵热浪狂涌,浸出的汗渍打湿了最里面的衣裳。安珩却连看也不敢看老夫人,生怕她一眼就看穿自己。
尽管安珩说的事实,她的确在视频里看到徐云歌与一个人关系亲密,合作无间,可在老夫人面前,她就止不住的心虚,就连这样的暗示引导都让她很没底气。
这才是真正的厉害。安珩再一次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也难怪徐朗这个手段温和又十分善良的人,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讨好老夫人,来为自己心爱的人解除危机。
老夫人是个谨慎而善于掌控的人,有了徐朗这个特例,她在处理徐云歌感情问题上便会更加小心,一点点的细节她也会求证,安珩这样一说,无非是想拖延时间,让老夫人和徐朗打消主意是不可能的,可这个却能让老夫人费工夫,为她自己留出足够的时间。
最后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至少目前是这样。
徐朗走的时候,老夫人让安珩送送,说是父女之间可以培养感情。安珩觉得好笑,培养什么感情?无非是给自己拉仇恨值,让徐冉眼热而已。
不过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徐朗和安珩走在一起,出了老夫人的宅子,徐朗先是一叹,然后道,“辛苦你了孩子,徐冉的脾气就是那样,其实没什么坏心眼,你是姐姐,……还是多让着她吧。”
安珩自然点头答应。能不答应吗?别说徐冉比自己小那么几天,就是徐冉比自己大,徐冉要做什么她也得生生受着,这里是徐家,而她,姓安。
徐朗想对徐冉欣慰地笑,却笑不出来,两个孩子,他都喜欢,安珩安静乖巧,徐冉活泼直爽,怎么就处不到一起呢?让人头痛得很。也罢,等徐云歌回来,他自有法子制住徐冉,徐冉从小就害怕她这个大哥。
只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太失败了点。
这一晚,没有任何意外的,安珩又梦到了那个场景。一个女人被困在屋子里,看不清面容,却骄傲得像个胜利的斗士,黑暗中,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屋子外的东陵甫点燃导火索,然后……“轰”地一声,屋子炸开,那个女人连带着她的骄傲,化作支离破碎的尘埃……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