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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求速。”
“求稳了。”
沈初心思量一番说道。
她本想着在高考完后的这段假期内将系统的事情做完，现在看来……还是保命要紧。
她可是签了条约的，可不能得不偿失啊！
“嗯，明智的选择。”
程承安点点头，就开口赶人了。
该说的都说了，现在赶紧回休息室休养去！
……
等到宿主休息室的隔音屏障竖起时，程承安才转而与系统交谈了起来。
“……我记得036号曾说过，他妹妹……之前用系统修改过记忆？”
#是的，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系统想了想，简单交代道。
#036号最开始进入系统时，也是和你一样，外界身体意外死亡的。#
#而在意外死亡时，他妹妹在他身边几乎看完了全程，所以036号进入系统时特别要求要把他妹妹的记忆删除。#
“那……”
程承安眼神微凝，看了一眼休息室的方向，系统瞬间会意。
#你是担心……记忆会复原？#
“嗯。”
捧着书的人点了点头道。
“一般利用系统清除外界人的记忆的话，基本上是从精神体上入手，要么暂时分割，要么部分沉睡。”
“可沈初心刚刚在小世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不论换谁，第一反应都一定是要对精神体进行修复。”
“我便担心在修复的时候会不会将原本用系统遗忘的记忆复原。”
#……#
系统沉默了，这一点它并没有明确的例子证明，可程承安的猜想，也并非没有可能性。
#……那要不……看看之后宿主的反应？#
它试探性的说道。
毕竟在没办法证明的情况下，宿主之后对沈皖明的注意点会给他们一定的判断。
哪怕是一个曾经与自己关系很好的人突然消失后又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消息，都会去下意识的在意对方如今的状况。
更不要说是朝夕相处的家人了。
“好，多留意一下吧。”
……
休息室内的沈初心并不知道外面两个的对话。
不知道是不是精神体并未完全修缮好的缘故，她躺在床上，意识里一直被梦魇缠绕着，久久不能离去。
当时在主控室修复仓内所看到的画面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可她并不再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了，是忘记了所有的事情，真真切切的，带着自己所思所感的去经历了一遍。
也正因如此，在沈初心盲目睁眼醒来之时，只觉得心脏的不自觉的束缚和大脑里无尽的疲惫。
#叮——精神体恢复至百分之九十七，精神力百分之百。#
又是熟悉的机械音。
她起了床，熟练的从窗户翻了出去。
“啊～～～”
“在躯壳里睡觉的感觉还真是舒服啊……”
边伸着懒腰，边坐到了月牙形沙发上，看着眼前亮起的屏幕，挑了挑眉，指着自己鼻尖道。
“这么快就又要开始工作了吗？我还是个病患唉。”
“而且，不是说好了还有七天时间吗？”
身后厨房里的人听到她控诉，端过去一杯奶茶道。
“先看看，早抽晚抽都要抽。”
“还不如先知道任务是什么，然后在仅剩的休假时间里一边摸鱼一边弄清楚接下来的小世界。”
“就当看小说啦。”
沈初心接过茶杯，道了个谢，小声吐槽道。
“……看一本没完结的小说可不是放松啊……”
……
“来吧。”
随着程承安的话音落下，大屏幕的指针开始飞速转动了起来，对面的二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创作者:时萦。#
#年龄:二十七。#
#死因:猝死。#
#作品:《带着黑色古典钢琴前往异世界》#
#作品类型:穿越\/异世。#
“咦……异世穿越的？”
沈初心心中盘算了一下，扭头看向程承安道。
“它穿越加上我进入小世界……这算不算穿越了两次？”
“你要这么想也行。”
程承安配合着她的脑洞，拿出两本原件载体，递给了沈初心一本道。
“这一次运气还算不错，没有什么打斗的情节，多半都是动脑的事。”
“正好适合你养养精神体。”
对方点点头，先行看了起来。
人都还在休息日当中，也就不管顺序乱不乱的问题了……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沈初心额头上的汗珠变得越来越多，也终于忍不住问一旁同样安安静静的程承安了。
“这个女主对付的是老三，为什么却在老二那边安插了为数不多的棋子啊？”
“因为前面第二十五章暗示了‘黑玫瑰与红玫瑰相互交织，她们共同盛开在精致的盆栽里。’所以表面上来看老二和老三没有什么关系，但事实上老三的试探是为了给老二的路做铺垫。”
“可是老三试探了不止女主一人啊，几乎所有人都被她明里暗里的试探了过去。”
“因为这是前期，老二刚刚从封地回来，并不太熟悉府中各个人的势力，但她也有做家主的心思，故而需要借老三的手来了解。”
“……你的意思是，老三的人实际上全部是从老二那边出来的，表面上看起来老三的势力可以和老大拼一拼，实际上不过是个空壳子？”
“对，就是这么个意思。”
“嗬……”
满头大汗的人深吸了一口气，表示自己思考分析还可以，勾心斗角下棋布局什么的实在是有些为难她了。
她把书合上，连连摇头。
“这这这这这……这玩意儿我进去绝对活不过三集！”
“没事，我们不是已经提前用上帝视角看过这些章节了吗？”
程承安眼睛没离开书本，安抚道。
“只要了解每个人的习惯和布局，多少也能想出点应对方法。”
“……我数学48分。”
“这不是问题。”
“生物57分！”
“有物理那个82分垫着就够了。”
听着对方轻飘飘的回怼，沈初心视死如归道。
“那有大纲吗？”
“没有，这位作者没有写大纲的习惯。”
“呜……那你还是灭了我吧……”
她趴在桌上，欲哭无泪道。
“这玩意儿随机应变太多了……我真没办法做到。”
“用不着这么灰心。”
程承安合起了原件载体，看着对面那一‘瘫’道。
“国际象棋知道吗？”
“这个创作者实际上是在利用想法，在自己与自己对弈。”
“看着是一锅大乱斗，实则主要还是分为两个阵营，其余的都是小有势力的虾兵蟹将。”
“虽然这本书的进度只有百分之五十，但棋局尚未走到一半，我想并没有固定的赢家。”
他伸手一挥，从白色通道里复刻出了一副国际象棋，放在桌上演示道。
“所以我们的任务应该就是要走完剩下的棋局，让其中一方阵营胜利。”
沈初心看着程承安用黑子国王将白子国王碰倒后，放在原来白子国王的位置上，似懂非懂道。
“这一次不用太在意主角么？”
“保证在棋局下完之前，重要人物活着就行了。”
程承安淡淡道。
“你别忘了，故事和人一样，开头，中间，结尾和结局都是有好有坏的。”
“一味的追求美好，是一种不现实的事情。”
他顿了顿，继续道。
“之前我说蒋月白不能死，是因为所有目光都围绕着他展开；柳如烟不能死，是因为她快成了世界支柱。”
“但在棋局上，小兵也可能败了国王，皇后也可能深陷囹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主角，而我们对主角身份的认定，仅仅只是因为出场顺序和信息所做的判断。”
“我知道了。”
沈初心点了点头，重新审视了一下手上的这本书。
如果以一局棋的角度来判断，其实每个人所占有的笔墨并没有多大差距。
作者没有执着的偏向哪一个人，仅仅是将所有人都放在了他们应有的位置上，谁会是最后的赢家，恐怕只有棋局完整了，才能够知道。
换句话说，最后一子未落下之前，所有人，都是目光的聚焦点。
“这创作者的格局好大啊……”
她由衷的赞叹道。
没有再自作主张的既定主角人员，整本书给人的感觉一下子就开阔了。
而创作者自己与自己对弈，不论输赢，打败的，都是自己。
“可惜了，要是能真正看到一本完整的书，那一定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脑内对决。”
“没关系。”
对面的人喝了一口咖啡道。
“这是我们的任务，一定可以看到结局的。”
心中那点感慨瞬间没了。
沈初心只是笑了笑。
“执棋者换人，也不怕我给它弄成一锅粥。”
“相信以你的能力不至于如此。”
“不，至于！很至于！”
……
在无效的抗议下，沈初心开始恶补起了《三十六计》《孙子兵法》《宫斗心得》等等等等有益于布局勘察和临时应对的玩意儿。
脑袋不痛时，也会自己摆弄摆弄桌上那个程承安没有收进去的棋盘，尝试着自己与自己对弈。
就这么轻松又愉快的度过了最后七天的假期。
……
“嗯？倒是没发现你对棋盘这么感兴趣。”
程承安从医院回来，出白色通道时，一打开铁门便看见沈初心还在对三天前的那个棋局研究破解办法。
“嗯……主要是和自己对弈比较有意思啦。”
她摸了摸脑袋，看向了程承安道。
“每一次都觉得自己下在这个位置，对手一定破不了，但每一次身份位置转移，总能绞尽脑汁想出些出乎意料的解法。”
“嗯，那倒是挺好。”
程承安点头认可道。
“站在对手的角度才能更好的去理解对手的想法与做法，便更容易预判和应对。”
“确实如此。”
沈初心回应完，重新将目光投向了面前的棋盘，不断思索着下一步的可能性，却又听程承安道。
“你在医院的身体恢复速度较之前变慢了，不知道是受你之前精神体损伤的影响还是这几天用脑过度。”
“总之，多休息休息。”
“系统可跟我告状说你两天没进休息室了。”
“哎，马上，马上，等我解完这局再说。”
自从沈初心沉迷棋局后，这样的说辞程承安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
他叹了一口气，收住了去主控室的脚步，转而上前指了个方位道。
“白子皇后移动到这，若是黑子三步之内没有将白子骑士给灭了，白子皇后就会成为黑子主力最大的阻碍。”
“要是灭了呢？”
“那就再将车移动到这里来，可以削减几个对方的子，使其陷入困境，就基本上大局定下了。”
程承安简略说着，随后态度坚决的叫沈初心去休息。
“总之，差不多就是这么一回事，好了，快睡觉去！”
“精神力都下降到五十了！”
“……”
坐在控制面板面前，程承安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把棋盘给拿出来，某位宿主的沉迷程度已经快到了不可控的地步了。
#感觉到宿主的记忆恢复了吗？#
系统趁着空闲问道。
它只是个程序，察言观色揣摩人心什么的，没有人厉害。
所以哪怕它可以时时刻刻盯着沈初心，也不是很能理解沈初心的所有行为。
“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想了想补充道。
“就是感觉她最近睡眠质量不太好。”
“休息室的智能管家都已经给我打发了两次不稳定信息了。”
#这个我知道，它先发给我的。#
系统挠了挠头，还是不理解道。
#但好像没什么关联吧？可能顶多就是之前的怨念冲击还没完全消散，还是最近噩梦做的比较多吧？#
#再观察观察看？#
“嗯，再看看吧。”
待到系统不再说话时，程承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左手边那个有些生锈的吊坠怀表。
怀表被某种东西侵蚀得有些看不出什么原来的颜色，只能清晰的看见上面深深刻着的三个字母。
——S.w.m.
“若是你的话，一定会做得比我更好的吧……”
程承安默然道。
不论什么方面，他都一定能比自己做得更好。
他心中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