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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病床上面坐起来,看着孕妇点点头“没事。”
孕妇因为我在她生产时的陪伴感恩非常,对我连声说了好久的‘谢谢’,还把自己的苦水全部倒给了我。
她就是在这个时候告诉了我她的具体情况,被丈夫抛弃,家境贫困,还有一个生了重病的老母亲。总的来说,她是大上海一个标标准准的可怜人。
我在接受了她的感谢之后沉默好久,觉得自己也是该为自己谋划一些正事了。于是我抬头,看着孕妇认真地问“请问,你知不知道心源性休克是什么病?”
孕妇对我突如其来的疑问有些讶异,但还是非常热情地拿出手机帮我百度。连上了医院的无线网,孕妇点开网页,抬手递给我“我对这个不懂,不过这上面应该写的会比较清楚。”
我认真地看着网页上面的内容,被那些心脏泵还有低灌注等医学名词弄得有些迷糊,往下翻到底,都没有看懂心源性休克到底会不会死,于是心焦地问孕妇“我看不太懂,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病会不会害死人?”
孕妇拿过手机,对着上面刷了刷,托腮呈认真状“恩···这上面说,心源性休克住院病死率大多在80%以上,是目前急性心肌梗死患者住院死亡的主要原因。近年来在急性心肌梗死的治疗中,由于及时发现致命性心律失常并给予有效的治疗,死于心律失常者大大减少。就是说,这个病会害死人,但是现在也有治好的可能。”
我点了点头,又问“那就是不会死喽?”
孕妇看着我,诚实地摇摇头“休克这种病很难发现的,有的人休克一次,没有人发现,就那么死了都有可能。除非提早发现接受治疗,但是也有可能直接一次心肌梗死就那么过去的人,这上面都说了,心源性休克住院的病死率都达80%,那么死的人肯定不在少数了。”
听到孕妇这么说,我的心里一慌,当下淌出了两行清泪。孕妇见此,急忙细心地转而安抚我“不过也是有治好的啊,这百度上面说的,只是一个数据而已,现在科技发展了,说不定早就有的救了,你要不去问问医生吧,你这光看百度也看不懂不是吗?”
我弱弱地点点头,抬头看时,看见莫崎正好急慌慌地走进病房。
我真的忘了,他让我不要乱走的。
莫崎说他是去查了医院的监控才找到我的,因为在监控里面看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便没有怪罪我到处乱跑,反倒因为我帮助了一个孤苦的女人而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虽然对我来说,这个拥抱着实不算什么实在的奖励。
他经常抱我的。
孕妇知道莫崎是我的未婚夫之后,又是千恩万谢,感激涕零一阵。彼此寒暄片刻,孕妇提议,让莫崎和我帮她的孩子取个名字“我就一个女人,也没什么文化。莫先生是个老师哦!那么你和齐小姐帮我给女儿起个名字好了!”
莫崎理解地点点头,转头望着我“要不你给起一个?”
“起名字?”我好奇地回望莫崎,抽了风似的便说“叫345!”
莫崎的嘴角陡然一抽,一双眼睛闪烁地瞟向孕妇僵住的表情,强撑着乐起来“哈哈,她爱开玩笑!”
孕妇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补充道“我姓诺,女儿就随我的姓,你们看着取,好听就行。”
莫崎一顿,不禁追问“你姓···诺?”
孕妇点头“对啊,这姓氏古怪,我妈当初还嫌我嫁了人,这姓氏就没了呢!”
莫崎的眼眸时冷时热,思忖半晌开口“那就叫诺诺好了,姓诺,名诺,如何?”
孕妇的眼睛一亮,拍手称赞“好啊!好听!有创意!”
我斜眼偷看了下莫崎,知道他那个时候,心里面想这个的,是另一个叫诺诺的女人。
我一直什么都知道,只是我不想要说。我愿意去忽略掉我不想要知道的,即便我那天晚上听清了他和丹尼尔的谈话,我也想要装作不知道,我不知道莫崎之前喜欢过一个叫诺诺的女人,那么这对于我来说,就是相当于从来没有一个叫诺诺的女人。
我不知道这样的自我欺骗到底对不对,只是想来,莫崎对于我,又何尝不是自我欺骗呢?
一个生活在精神病院16年的女孩,精神方面就算本来是正常的,现在也应该多少有些扭曲掉了。我自己心里面清楚得很,不管我多么多么的努力,我都永远不可能等同于一个真正的正常人。
搭地铁回家的时候,我轻轻靠在莫崎的肩膀上。因为不是很繁忙的线路,所以身边的人流寥寥。我攥着莫崎有些寒凉的手,有些疲惫的闭着眼睛小憩。
莫崎的呼吸在我的耳边徘徊,心脏有些不稳的跳动。他的头时而搭在我的头上,时而又正规的立住,整个人都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我不知道他这个样子是为何,也就不去回应。
又过了好久,眼看着马上就要到站了,莫崎突然冲着我的耳朵轻声问“齐茉,我们生个孩子吧?”他知道我其实是在装睡。
我的心中一摇,心间被一种炙热的火给烧的窒息。抬起头,我看见莫崎的眼睛里面堆着期待的光晕。
许久,我点了下头。
因为陆阿姨的问题,我的无名身份已经被登记在册。公安局建议莫崎带着我去做身份证明,可是如果要做身份证明的话,我之前的住址和身份就一定要提供。那些东西不能伪造所以必须真实,但是我的身份,却是不应该公开的。基于以上难题,我的身份只能这么一直拖着,如果有人来找,我就只能带着丹尼尔找朋友给我做的假身份。
我的名字叫齐茉,我将与这个真实的世界背道而驰直到永远,因为我从出世开始,就被打上了罪恶的烙印。
我不知道莫崎在想要和我生孩子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明明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在真实世界得到一个真实的身份,那么我的孩子也必定得不到一个准确的母亲身份。但是他不在乎,他想要的,也许只是为了给我留下一个关于他的纪念。
他还是怕我有一天把他忘了的。
回到家里,天色渐暗。莫崎匆忙拉着我上了楼,关上床帘和灯之后,我们把自己的衣服脱掉,从爱抚开始,逐渐步入正轨···
在一次又一次惊心动魄的交·媾之后,我们牢牢地抱住对方不肯放手。黑暗之中,我的头枕在他的胸膛上,头发如同花朵般四散在他的脖子和下巴上。身体有种无言的疲惫与酸痛,但是却矛盾地充满了惬意。
莫崎的手温柔地拂过我的后背,语气里面充满了无形地享受与倦怠“齐茉,我爱你。”
我紧紧闭着嘴,没有去回应。
在国外的里面,如果一个男人向你示爱,你不回应,那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尤其在你们已经做过爱之后,你如果不回应,那么很轻易就会让男人觉得他只是你的玩物。可是我不怕,因为莫崎知道,我的世界里面,没有别人了。
而我不回应,却只是单纯因为,我懒得去回应。如果你觉得这个理由不成立,那么我只能告诉你,我的心里面当时突然想到了那个叫诺诺的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第六感这几天,总是会让我想到那个叫诺诺的女人。
我像只猫一样把头埋在莫崎的胸前,在亲吻了许久之后,突然又越上他的唇。在那缠绵咬合之间,我的水分好像忽然之间都被他吸收了一般。
我的唇变得干渴,却又兴奋。
耳鬓厮磨许久,莫崎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拿出手机,简单看了一下上面的信息,脸色突然就难看了起来。
我没有跟着去看人家手机的意识,只是眼巴巴望着莫崎难言的表情。
终于他起身,从床角捡起自己的衬衫穿上,然后与我叮嘱“丹尼尔找我有点事,你在家里等我回来。”
我裸·露着身子依靠在床边,眼睛里面水盈盈地。在莫名委屈了许久后,我点了点头。
莫崎离开之后,我一个人静静地半躺在被子里面。好像一个突然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小孩,我的难过与委屈顺着眼眶奔涌而出。这才意识到,自己多么多么地爱他。
我从床上下来,简单地披了件长纱开衫。走到书架上面,随手取了一本书来准备看。
忘记了开灯,我顺着月光的明亮走到窗前。一个黑影掠过,一直飞鸟因为我的靠近从窗子前面‘嗖’地飞离。我吓了一跳,手里面的《四大喜剧》掉在窗台前。
一个诡异的力量将书页吹开,刚好落在了《仲夏夜之梦》那一章节,在莫崎的鲜明批注上面,我看着上面的文字乍然动情‘疯子,情人和诗人,都是幻想的产儿。’
我是一个疯子,一个情人,一个幻想的产儿。我爱上了莫崎,可是因为我的疯狂,我的纠结,我从来不回应他,从来。
一时间,悲伤奔涌进我无力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