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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太太不是小张恩的奶奶,还能是谁呢?
“是啊!我是鬼迷了心窍了,才会扔了我孙女,这几天,我常常梦到我儿子和我儿媳妇,他们都在质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老太太低下了脑袋,有些不敢看张杰的眼睛。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我没办法面对他们,反正我也是快死了,等我下去再给他们赔罪吧!只是我这孙子,还太小了,我舍不得啊!”老太太的泪水已经哭不出来了,她最近流了不少的泪水,眼睛已经肿的像鱼泡一样了。
“你怎么在这里?”张杰有些纳闷,王家凹与外界的路都已经断了,她拖着病身子,怎么可能进来了?
“我们从那天以后就没有走,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想离着那孩子近一些,想最后看看她也好,就来到这里,发现有一个空院子,就住了进来,因为这里偏僻,运气还不错,在一间房子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瓮,里面有一些小米。”刘老太太低声说着。
“那你可知道,这个院子以前是谁在住?”张杰问道。
老太太摇了摇头。
“这个院子以前是我家在住。”张杰也不禁感叹,缘份这东西,还真是个玄之又玄的东西,她找到的那些小米,也许是张杰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拿出来的,搬家的时候忘记拿了。
“真巧啊!那些小米昨天就吃完了,今天你就来了。”老太太笑了笑,只是这笑有些无奈之意。
救了自己孙女,这院子还活了自己祖孙的命,这一切都和这家有关,冥冥之中,似乎就是一种天意。
“你孙子怎么了?”张杰看了看她怀里的小男孩,这孩子脸色有些发白,看来是病了。
“地震的时候吓了一回,后来我身体不好,照顾不了他,他饿了去找吃的,吃了一朵除虫菊,又拉又吐。”刘老太太的眼睛里灰蒙蒙的,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男孩儿,不时用自己粗糙的老手,抚摸着他的额头。
“那你们吃水是怎么解决的?”张杰有一个问题,在刘老太太的院子那里里,因为是村子里唯一的一处水源地,所以村子里都是派人二十四小时轮流守护的,她要吃水,村民也不可能让她打水,因为不认识她。
“你不知道?在你家院子不远处,那个林子里面,有个小水洼,那水是泉水,很甜,我第一天住下,带着我孙子挖野菜时,我孙子发现的。”老太太看着张杰不解的说道,那处地方离着这里不算远啊!
张杰没有说话,老太太真的找到了水源,只是村民们怎么没发现呢?他们也是要去山里挖野菜的啊?
“这是从城里买的药,给你孙子喂下,也许管用。”张杰从兜里拿出来几颗胶囊,这是他从空间医务室里取出来的,治疗肠胃炎的。
老太太颤颤巍巍地接过了药来,看了看,这药她从来没有见过,但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试试看了。
随后便掰开小男孩的嘴,喂了下去,还用木勺给他喂了几口米汤,只是这米汤,张杰都能数出它的米粒了,与白水无异。
“你们先住在这里,我回去给你们拿些东西。”张杰不等老太太回话,就跑了回去。
张杰此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应该有恨的,应该替自己的妹妹小张恩来恨她的,可是,看到她们此刻的惨状,他突然感觉,自己恨不起来了。
一路小跑,回到晒谷场的时候,气喘吁吁的开始翻箱倒柜了起来。
“奶奶!我拿您一件衣服啊!”张杰也不等刘老太太问话,拿着一个篮子就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开始往里面放东西。
王宜看着张杰忙忙叨叨的,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正要去问话,张杰已经背着一个大包袱,手里拿着一个篮子,吃力的跑了出去。
晒谷场上众人看张杰离去,都面面相视,都是一头雾水。
不一会儿,张杰已经来到了窑洞里。
老太太已经抱着小男孩睡到了窑洞里的土炕上了,刚才也许在院子里的原因,只是想去晒晒太阳,窑洞里有些阴凉。
看着老太太靠着墙,抱着小男孩摇啊摇的,张杰走到了她面前,放下手里的篮子,又从身上解下了包裹。
“这是我的衣服,这是我奶奶的衣服,你们的衣服都破了,换一下吧!”张杰看着老太太破了的膝盖处,都是土。
“这是花卷,这是红薯,这是办酒席时剩下的扣肉,这是冰糖,这是盐、这是一瓶麻油,这是酱油,还有白菜,对了,这包裹里还有一床被褥,你们铺在炕上,晚上还有点冷,这是一块儿肥皂,毛巾.......”张杰一样样的往出拿东西。
“你不恨我了?”这时候,老太太突然开口问道。
张杰停下了往外拿东西的手,顿了一下。
“我恨的是我那苦命妹妹的奶奶。而你已经不是她奶奶了,你只是个正在受苦的老人。”张杰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继续掏出两双筷子来。
“是啊!别让那孩子知道,她自己有一个遗弃她的奶奶!孩子,谢谢你!”老太太对着张杰笑了笑,缓缓的低下了头,紧紧抱着怀里的小男孩。
从篮子里掏出最后一个小袋子,里面是小米。
张杰看了看小男孩的情况,只见小男孩还有些虚弱,此前小脸上露出的痛苦表情已经没有了,看来是那药起了作用,也是,这时代的人服用的抗生素少,还没有形成抗药性,所以效果很快。
“你身体还虚弱,我先帮你做点饭吧。”张杰也没等老太太说话,就去了院子里,拿了一些老太太捡回来的木枝。
张杰开始熟练的操作了起来,饭很简单,因为这个家里没有铁锅,就用老太太煮水的泥罐子开始熬小米粥,小米粥熬的很快,也就十多分钟的时间就好了,然后撕了一些花卷,泡了进去。
长期饥饿会引起肠胃萎缩,这时候就要吃一些好消化的东西。
张杰拿着泡了花卷的大碗来到炕头,老太太抱着小男孩一动不动。
“饭已经好了,你可以吃了,现在你们的胃口不适合吃太硬或者油腻的东西,等缓过来后,我再给你们做些好吃的。”张杰小心翼翼的拿着大碗,刚煮出来的粥还有些烫手。
可是,对于张杰的话,老太太却还是没有反应。
张杰走到炕边放下碗,轻轻地推了一下老太太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