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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只脚咔哒咔哒地把雪踩出一个个脚印,两人默默沿着被雪覆盖的小路走着。
富冈义勇突然问道:“你和那个少年今天才认识?”
其实看穿着打扮与容貌,义勇也能猜到,小无和他们不是一家的。
他们兄妹长得很亲切,透着一股淳朴气,给人一种清爽淡雅的感觉;
而小无则妖娆婀娜,就像一抔浓郁的香辛料,她光是站在这里,都让人有一种公主误入民间的奇怪违和感。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怀抱着困惑,义勇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无惨早就猜到他会问,于是便把对炭治郎说的话又原封不动地和义勇复述了一遍。
看着少女娇艳红唇一张一合说着那番惊心动魄的遭遇,义勇没来由地心尖一酸,生出一股子怜惜之情来。
——原来,她是游女。
一言一行都有专人调教,一颦一笑皆是精心设计。
难怪她举手投足看起来贵气十足,偏又流落到了这荒僻雪山。
「她以前,怕是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
突然想到了什么,义勇停下脚步,背朝无惨蹲了下去。
无惨不解:“你怎么了,肚子疼吗?”
“……”义勇的语气不冷不热,“上来,我背你。”
无惨大惊,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
前世,富冈义勇愤慨地将九条汐月护在怀里,然后用水之呼吸教训自己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对无惨而言,其实也就是昨天的事。
结果今天,他居然说要背自己?
她第一反应是拒绝:“不了不了,我……”
但话音未落,富冈义勇直接转过身,强硬地把不可置信睁大双眸的无惨直接像夹体温计一样夹在了腋下!
这个动作有点熟悉,原书段评里曾经这么描述过——
『安塞腰鼓』。
……
空气很冷,但富冈义勇却完全不受其冷温度的影响。
有条不紊的呼吸法运用自如,男人脚步如风,两边的树木飞快地闪过。
无惨无力地盯着富冈义勇的臀部,恶作剧地说道:“富冈先生,你好像有狐臭。”
心脏猛得往上一提,义勇快速自查了一遍,肯定回答道:“我没有。”
“不,你有。”
“没有。”
“那就是你鼻子失灵了。”
“……”
富冈义勇没有再说话。
眼见这个话题看来是进行不下去了,无惨又说起了另一个新话题:“对了,你要带我去哪里?”
富冈义勇沉思片刻,实话实说道:“我还没想好。”
“……哈?”
“嗯。”
男人话语不咸不淡,仿佛是在敷衍一般。
不过,他是真的没想好。
他当时只是出于一种人道主义精神,看见在雪中苦苦求饶、无法保护太多人的红发少年,还有与“吃苦耐劳”丝毫不沾边的玉软花柔、娇娇媚媚的小无,下意识觉得似乎只有自己挺身而出,才能护她周全。
最起码如果说跟着红发少年,他敢肯定,小无的脚一定受不了。
刚刚还没走太长时间,小无就一直在调整着自己的脚。
细心的他早就察觉了。
……
一路上,小无一直被富冈义勇以这种怪异的姿势夹着。中途她想要下来,但都遭到了义勇的拒绝。
虽然她觉得自己堂堂鬼王被区区水柱当成安塞腰鼓的事情让她很没面子,但是想想反正也没人看见,而且义勇的嘴简直比502胶还牢,肯定不会泄露出去。
反正也不难受,如此一来,就看看他想怎样好了。
……
也不知过去了几个小时,无惨只觉得周围的温度好像变得暖和了起来。
正打算再和义勇说点什么,皮肤上猛然传来的刺痛感令她瞬间娇喘出声——
“好痛啊~!”
义勇脚步一顿,以为是自己弄疼她了,赶忙把她放下来。
只见无惨原本如雪的肌肤变得微微泛红,就像被抹了一层胭脂似的,仿佛染上一层少女的羞赧之感;
但很快,粉红的皮肤上又起了一颗颗小小的红疙瘩,甚是刺眼。
义勇微微皱眉。
「怎会如此?」
鬼不能晒阳光,无惨自然也不能。
知道自己身份可能暴露,无惨也不慌,依旧云淡风轻地站在阳光下。
她不怕死亡。
她,……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她在这个世界上,已没有任何软肋。
所以,她才能这般肆无忌惮,恣意妄为——
“富冈先生,我这样是不是很难看?”
阳光将她的肌肤映出点点光泽,她脸上的疹子越来越多了。
涂了丰盈口红的嘴唇勾起一个上扬的弧度……
她,在笑。
心口像是被什么紧紧堵住,义勇迅速脱下自己的羽织外套,搭在了无惨的脑袋上。
“你不能晒太阳?”他看着她淡淡开口。
“怎么?”无惨掀起义勇的衣服抬头看他,“你看不下去了?因为你觉得我这样很丑?”
再寻常不过的阳光对无惨来说却是致命的毒药。皮肤愈来愈红,不止是小疙瘩,更多的小饼子也如雨后春笋似的在她的脸上、脖子和手上接二连三地泛起。
实在看不得这般景象,义勇大手一拉,将拼接羽织重新遮住无惨的整个脑袋。
“盖好。”
他早看出来她娇弱,但却实在没想到居然娇弱至此。
早就听闻音柱说过,吉原游郭的游女都是白天睡觉,晚上出来接客。皮肤常年不见太阳光,自然容易生皮肤病。
小无刚晒到太阳的那一瞬间的确惊艳动人,但是持续时间长了之后便产生了强烈的晒伤反应,那明明是七月酷暑的烈日下持续暴晒才会有的。
这样一个稍摧即断的少女,自己真的能够找到一处适合她的容身之所吗?
第一次见到这么娇气的人,义勇想,他也算是开了眼了。
义勇的举动也着实令无惨吃惊了一把。
她还以为义勇已经看穿了自己的身份,正在思考究竟是和他你死我活地大干一场比较好,还是呼唤鸣女直接闪人比较好,没想到他居然完全没有要对自己拔刀的意思。
那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无惨苦恼地盯着眼前男人搪瓷蓝的眼睛,然后看见,他居然又背朝自己蹲了下来。
“我背你走。”义勇的声音似乎依旧不带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