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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克斯与我,与阿姐,毕竟也是从小玩到大的,海克斯暗恋阿姐,我其实是知道的,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们是不同世界的,我帮不了海克斯,却也没办法劝他断了念想,可没想到,海克斯对阿姐的执念,那么深,深到可以为此抛弃灵魂,背叛种族,也要获取力量与之匹配,也没想到海克斯喜欢阿姐,喜欢得连命都不要了……更没想到,原来阿姐,阿姐的心里,也有他……我这个做弟弟的,在这件事上,毫无能力,最后导致如此惨剧,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听着邹泤人喃喃地自责口吻的诉说,司伽总算是回过了神,纵然他对海克斯的死很是心痛,但无论如何这不该成为邹泤人的责任,也不该成为他一生缠绕的悔恨梦魇,他需要振作,他们都需要振作啊,前方的路更加艰难,荆棘丛生,少不了鲜血流淌,他们不能一直停在这儿,原地踏步,他们仍要前行!
“老大,你若回去,帮我给公主带去致意吧,还有,海克斯那里,若你们有上香的仪式,就帮我上柱香吧,若没有,帮我带去我的难过哀痛的致意吧。”司伽抹了抹眼泪,道。
“我会的。”
邹泤人深吸了几口气,好一会儿才调整好自己情绪,开口询问司伽:“此前就一直想问司伽你的身份了,还有你那海蓝色的瞳色,不过现在,又多出来一个问题,它怎么又变成了黑色?”
黑色?司伽心里一惊,脑海中迷迷糊糊地浮现出一段情景。
黑发小姑娘眨巴着玫瑰茜红的大眼睛,扑在他身上,嘴里似乎嘟囔着什么,海蓝色不好看,不好看,海蓝色哥哥看了要皱眉头的,不行不行,哥哥不能生气,哥哥生气,就会跟火儿抢你了,不要这样,不要这样,那就让火儿给变变,一二三,丑海蓝,走开走开。
小姑娘柔若无骨的小手似乎抚上了他的眼睛,那种舒舒服服,滑滑的触感,他即使在意识迷糊之际,仍被烙下了深深的记忆刻印。
想必,是火儿把他的瞳色给变了吧。
可这么一来,到底怎么给邹泤人解释好,这势必也会牵扯到他们之后谈的正事,如果坦白告诉他,自己真正的瞳色,不仅会违背伊念寺的用意,而且司伽无法确保邹泤人看到那样怪异的双瞳,还能够如从前那般待自己,他不想冒险,所以真相是不能说了。虽然是出于无奈,骗了邹泤人,但还是希望邹泤人能原谅他啊。可如果不能说出真相,又该如何解释呢?
“怎么,不能说吗?”看司伽迟疑良久,邹泤人小心翼翼问道。
“也不是……”司伽心里一念,冒出个想法来,“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信。”
不就是胡诌嘛,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司伽心里居然有莫名的得意。
“老大,你也知道精灵域那么大,无奇不有,所以总有些事是你不知道的,比如我的瞳色为何会变幻多端,甚至连最高星阶的公主也难辨真假。”
“哦,怎么说?”对于自己不知道的,邹泤人倒来了兴趣。
“其实我从小就是个苦命的孩子,老大你知道嘛,小时候总是有了上顿没下顿,可惨了,”司伽神色凝重,黑色的眼睛里满是沉痛的色彩,尽管他的内心早就被自己神一般的演技给折服得尾巴翘到天上了,“那时候啊,是真惨,但老大你知道嘛,就是因为太惨了,所以老天爷开眼,让我走了个****运!”
司伽瞅了一眼邹泤人,后者一副耐心听讲,示意他继续讲下去的模样,于是司伽仿佛受到了鼓励一般,开启了他天花乱坠的瞎****本领。
“本来像我这种没血统没能力的家伙,肯定是没什么出头之日啦,所以老大你不知道我的身份也正常,毕竟我自己也忘了是从哪个贫民窟里出来的……”
“抱歉,我不该问的。”邹泤人一脸歉意,居然就这么毫不怀疑地相信了司伽,搞得司伽内心一阵小愧疚。
“咳咳,没事没事,老大,你不要介怀,这种事我才不会放在心上呢,我们接着讲,”司伽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去看邹泤人一脸真诚的脸庞,只好低下头来,接着道,“话说,一切的转折点都源自于那天!”
“那天月黑风高,狂风大作,我正待在我的茅草屋里煮汤时,只听得门外一阵奇怪的响动,我心里一想,不对啊,贫民窟的精灵大半夜肯定因为白天过度劳累睡死过去了,谁会在这时候在外面瞎晃呢,于是我就悄悄地来到了门口,透过门缝,你猜我看见了什么,老大!”司伽猛地提高了音量,一惊一乍,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在讲鬼故事……
“看见了什么?”邹泤人见司伽搞笑的模样,忍不住笑着接了话茬。
“门外面站着一个身披黑袍,手里捧着紫色水晶球体的怪家伙,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我在门缝里观察了他好久,正当我不耐烦要离开的时候,他却突然朝我看来了!”
“然后呢!”后者忽然紧张了起来。
“那天月光很好,我才能看清他的存在,可是,他的脸深陷在斗篷帽子里,我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有那只惨白的托着水晶球的手让我印象深刻,他就是拿着那只球,然后念叨了几句,虽然隔着门,但我感觉得到他看见我了,而那些奇怪的语言仿佛也是对着我念的,然后我就晕了……”
“就这样?”
“嗯……反正我挺讨厌那个怪家伙的,从那天以后我的瞳色就可以变幻了,甚至以假乱真,不过我发誓,老大,我真的没用这项技术做过什么坑蒙拐骗的坏事啊!”司伽信誓旦旦地保证着,心里安慰自己海亚的那次不算,是她自己凑上来认错的,不能怪他……
“我相信,但是……”邹泤人顿了一下,好半晌才开口道,“你……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他念的话,但只言片语有没有?”
“哦哦,只言片语嘛……”司伽托着脑袋思忖了一会,最后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模样,“他好像念叨着什么命运之子,命运之子,总之乱七八糟的,哎,说来就气,那天晚上我怎么就鬼差神使半夜煮夜宵呢!早上醒来汤都干了,现在想来还是很可惜啊……”
在司伽追忆过去乃至惋惜那口汤的时候,邹泤人的脸色早已凝重不堪,他的心里反复地回响着‘命运之子’四个字,童年时候在深处黑暗的地宫中看到的黑玉石碑上的记载的记忆随之涌现,他闭上眼,剑眉纠结在了一起,如一团麻绳拧紧。
司伽瞅着邹泤人的表现,心里还真是郁闷,这跟团子说的简直一模一样啊。
其实他这套天花乱坠的吹辞是事先团子教给他的,团子在他脑海中遗留下了信息,仿佛是预见到会有人如此询问司伽的来处甚至是某些秘密,它便早早地做好了应对的准备,甚至还在信息结尾大言不惭的讲,这说辞是多么天衣无缝,多么完美,牛逼吹得不要不要的,结果嘿,没想到还真达到了它说的效果,对方不仅信了,而且放弃了之后关于他之前种种怪异行为的追问……
团子,没想到,倒是个料事如神的诸葛亮啊,司伽暗想。
“司伽,答应我,这件事除我以外,不要再对任何人说了。”邹泤人忽然睁开眼,目光如炬,神色肃穆。
他见司伽一脸震惊的表情,于是复又说了一遍:“司伽,你要答应我啊。”
“啊,哦哦,好的,老大你都说了,那是自然,自然……”
司伽之所以震惊,不是在于邹泤人的要求,而是在于他的表现,居然又是跟团子说的一模一样,怎么,难道,‘命运之子’,这四个字,有什么特别含义不成嘛?以至于团子如此肯定它的作用,邹泤人如此紧张它,司伽心里一下子涌出来不少疑惑。
“好了,我的问题也差不多问完了,最后一个。”
邹泤人挑了挑眉毛,沉声,仿佛将要诉说一个不可告人的惊天大秘密一般:“司伽,亚特兰蒂斯的事我很抱歉,让你身处如此危险的境地,还不幸卷入了我水族和青水域的纷争中,对这一点,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老大,你千万别这么说啊。”司伽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这不是你的错啊,你不用太自责,再说,我不是好好的嘛,现在。”
“是啊……虽然很高兴,可是我不得不问,尽管这个问题很伤感情,可是来之前阿姐反复嘱托,我也是没办法,你会谅解的吧,司伽。”邹泤人稍稍犹疑道。
“哎呀,老大你就直说吧,有什么问题是你我兄弟间需要避讳的。”司伽表现得一脸豪迈。
“那么,我就说了,”邹泤人顿了顿,显然是心里挣扎了许久,他慢慢开口,一字一句,“那日,在亚特兰蒂斯的地宫中,我们所有人力战深海蛟龙不敌,但最后,我们都出来了,到底是怎么出来的?而深海蛟龙又为什么之后就消失了,无影无踪,仿佛不存在这精灵域一般过,连同那亚特兰蒂斯一起!”
邹泤人的话字字如斧,凿在司伽的心上,他只觉得脊背冒出一阵阵冷汗,邹泤人会什么会这么问他?
“老大,这种事,你怎么问我……”司伽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却还是勉强打着混混。
“我也在想,这事,怎么该问你,可阿姐执意……阿姐说,那天,那天她看见了你……”
“看见了什么?”司伽强装镇定。
“这个阿姐也没说清楚,她就说她看见你是最后一个醒着的,所以,她觉得……”
“觉得这一切都跟我有关?”
“算是吧……”
“哈哈,虽然这样,但老大你该知道,我手无缚鸡之力,你们都打不过的蛟龙,我怎么可能打败它,最后再把你们悄无声息地送出那个界制的地方呢。”
司伽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海亚只是在海克斯为她挡刺醒来的瞬间,看见了他也清醒的场景,而不是……如果那时候的场景被看见就大事不好了,毕竟要留到最后那奇怪的家伙才出来跟自己谈什么奇怪的交易,势必他们之间所作的一切以及之后发生的,都应该属于保密的内容,严重点说,就是高级机密。
幸好幸好……
接下来就看他怎么编了……
在又一通吧啦吧啦的侃侃而谈后,司伽成功把击杀蛟龙的荣誉推到了青水域主身上,谁让他那时候是除司伽外最后一个昏迷的呢,而且推到他身上,水族自然也无法再去求证什么了,青水域主简直是最佳人选。
故事的走向在司伽的胡编乱造中,成了这样,众人合力发出绝招后,其实深海蛟龙已经被重创,之后尚存意识的青水域主祭出终极绝招后,k.o.了深海蛟龙,至于动机嘛,想必水族那些脑洞大的会自行联想脑补,这一点司伽不担心,青水域主发出绝招后,完全力竭,结果那时伊念寺又醒来,双方僵持不下,各让一步,青水域主打开界制,放伊念寺和她的朋友们走,作为交换筹码,尚存余力的伊念寺不对他出手,最后,就是目前为止邹泤人所了解的信息咯……
而现在伊念寺不知所踪,这说辞也不会拆穿,纵然之后伊念寺被找到,她是和司伽统一战线的,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邹泤人听得司伽的讲述,一副终于了然,可以交差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啊,那我真要加紧寻找那位青铜女王了,蒙了她这么大的恩情,水族必要重谢啊。”
“是啊是啊。”司伽没想到这说辞还有一石二鸟的效果,赶紧应和道,他巴不得赶紧找到伊念寺,他都快担心死了她了。
“那老大,你现在问完了,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出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们会失散,而为何水族的那位模样尊贵的长老要搞叛乱呢?”
司伽终于问出了一个多月来的疑惑。
“这个嘛,也就是我要给你讲的正事了,还真是说来话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