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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龙看着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回想着那些熟悉的人与事，明明胜了，但精神却几近崩溃。
这不是他想做到的守护。
这也不是他想看到的世界。
陈天龙想要改变这一切。
他更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魔族大军再次入侵，好不容易幸存下来的世界再次沦为修罗场。
可是，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陈先生！”
地面上，有人在高呼陈天龙的名字。
虽然声音很微弱，但陈天龙作为陆地神仙，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向地面看去，只见一群人正在地面上等他。
陈天龙身形一闪，来到废墟之上。
这些人立马迎了上来。
他们在说什么，陈天龙完全没有听进去。
因为看着脚下的废墟，陈天龙的心更痛了。
“潜龙？”
忽然，陈天龙看到了一位倒在血泊中的老人，那人分明白发苍苍、满脸老年斑，但陈天龙却从他身上感知到了潜龙的气息。
他快步冲上前去，将潜龙抱了起来，慌忙将内力渡入潜龙体内。
潜龙咳出了几口血水，但神志好像已经不清醒了。
口里不停念叨着：“卦象错了……卦象错了……卦象错了……”
陈天龙心头一颤，立马明白了潜龙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一定是潜龙发现魔族大军入侵后的情形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这个世界在毁灭，文明在消亡……
他一定是像天机阁那位老阁主一样，以燃烧生命的方式推演了一次天机。
只可惜，卦象如故，可山河却已破碎零落。
望着神志痴傻的潜龙，陈天龙心痛如绞。
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好的兄弟成为傻子？
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朋好友就这么成为亡魂？
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守护了那么多年的土地沦为废墟？
陈天龙猛地抬头看向空间裂缝，大脑飞速运转，很快便有一抹精光亮起，但又逐渐掩入眼眸深处。
他将潜龙抱起，进入末日堡垒，把潜龙安置在床上。
堡垒中的人们看着神色凄然的陈天龙，全都面露怅然之色，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们只知道，古武界的强者们都牺牲了，而那些强者多是陈天龙生命中极重要的人！
“天龙……”
看着陈天龙失魂落魄，形同行尸走肉的模样，纪秋水红着眼睛走了过来，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现在，任何安慰的话都已经没了用。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陈天龙一起心碎。
纪秋水看了一眼不断念叨着“卦象错了”的潜龙，轻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治好潜龙的……”
“没关系。”
陈天龙冲着纪秋水柔声道：“一切都已经没关系了。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纪秋水微微一怔，倒是没想到陈天龙如此豁达，居然还反过来安慰她？
只是，不知怎地，她总觉得陈天龙的身上，透着一股暮气。
那是人之将死的暮气。
纪秋水冥冥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心脏狠狠地痛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