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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童月一口茶喷了出来,真是冤家路窄啊。
缓缓地回过头来,颐和皮笑肉不笑,道:“哪里哪里!”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只见澹台绝对颐和拱了拱手,道:“在下姓黄,家中排行老四,小兄弟可叫我一声黄大哥。”
“啊哟喂,烫烫烫!”“咳咳咳!”店小二与那白袍男子终于反应过来了,一个疼的直跳脚,一个猛咳嗽,茶摊边的小女孩,咯咯地笑起来。
一时间,鸡飞狗跳,乱成一锅粥。
黄老四……颐和挑挑眉,这是在明目张胆的说谎吗?
她也朝澹台绝拱拱手,道:“公子叫我药儿便成。”一面指着走过来的童月道,“这是我大哥,童月。”
好嘛,她是拿自己当兄弟呢。童月深深地看了颐和一眼,方才对澹台绝拱手作揖,客气道:“在下童月,舍弟顽劣,让公子见笑了。”
看着颐和的一张小脸,澹台绝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继而,他想到自己远嫁而来的王妃和顺公主,这两人还真是像呢!
对颐和二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澹台绝道:“二位若是不嫌弃,便由在下做东,小酌一杯吧,请。”颐和与药儿,一女一男,他压根就没敢想这是同一个人。
颐和笑嘻嘻的看着澹台绝,心里得意道:看吧,我就在你面前呢,你也认不出我来。
颐和笑得正欢,童月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肘,意思是:别笑的那么欢,当心被认出来!
这时,不甘心的儒生们,纷纷站起来,将颐和三人围在中间,那白袍男子道:“怎么,侮辱了我等,这就想走了?”
见此,颐和不屑道:“怎么,你们一大群人想和我较量一下吗?”你们都是大人,我还是个孩子呢,你一群大人和我一个孩子较量,才是真正的羞辱呢。
“你!”白袍男子指着颐和,气得说不出话来,想他白镜湖在这凉城,也是名门之后,家族嫡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了。
澹台绝上前一步,拍拍白袍男子的肩膀,劝解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还是算了吧。”
才拍了两下,白袍男子便觉得胸腔里一热,气血翻腾,瞬时便涨红了脸,明白眼前的人都不是自己惹的起的,于是道:“既然公子说情,我等也就不与你这黄毛小儿多做纠缠了,告辞。”说罢,步履艰难的出了茶摊,没走两步,便噗的一下,吐出一口黑血来,将路人吓得尖叫跑开,男子的同伴,立即叫来滑杆,将男子接下山去。
眼神真够毒的,颐和不禁多看了澹台绝两眼,那个人虽然说话还有点底气,但从面相看,双眼深陷,天庭泛黑,嘴唇与指甲都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紫色,是中毒的表现。颐和本想把他气的吐血的,可澹台绝的出现阻碍了她的计划,不过,瞧澹台绝的手段,到是比她的方法好用。
“请!”澹台绝若无其事道。
随后,三人来到清凉寺邀月台,请僧人上来素酒与斋菜,便聊开来。清水园庙宇众多,清凉寺便是其中之一。
邀月台本是清凉寺里的晒经台,因是寺中高台,背面湖泊,无风无浪,景观极佳,许多文人雅士多喜欢来此赏月题词,所以又名邀月台。又有传言,说是一代文豪耶律楚也来过这里,并题了一首邀月,所以这晒经台才又叫邀月台。
“这耶律楚年纪轻轻,文学造诣不低,只可惜死的太早。”看完墙壁上的雕刻的邀月,颐和发出感叹。
耶律楚,即是引起古牧楚妖之乱的罪魁祸首,同时,他也是文人们最尊敬的大文豪。
那是十年以前,南炎国天宁节之后的半年,稀和陛下因为救了一名陌生的少年,引发了自歌谣之后的又一大混乱。少年虽然年纪很小,却在文学造诣上无人能及,他重新赋予了武则歌谣的新的灵魂,使得当时陷入旱灾困扰的古牧百姓,对歌谣中描述的水乡产生无限憧憬,纷纷背井离乡,走出了国土。
“盛世花,诉衷情。想当年万里觅封侯,曾几度并刀斥桑秋。望凤尾金钗叹琉璃,视宫殿孤鸿繁华尘。弃轻裘衣裳解连环,来不去丰年永还休。酣酣袅袅如水上行,泠泠清清梦花似影。”想象着当年耶律楚的狂妄不羁,颐和不自觉得就哼唱起了那最著名的,在古牧是禁止传播的歌谣来。在静苑的时候,武氏是最喜欢哼唱这首歌谣的,到现在,颐和才明白,原来这是祖父传到古牧的东西。
一个人,一生中最难回报的莫过于父母的恩情。
歌声飘渺悠扬,带着狷狂的气息,和无限的希望,回荡在邀月台上。
已到午时,邀月台上的游人渐多,不少人都听见了颐和的歌唱,纷纷驻足观望,因这首歌谣在古牧已被禁止十年之久,在场的人几乎都没听过,乍一听之下,竟觉得通体舒泰,有身临其境之感。
曲罢,澹台绝久久不能回神,过了好半天才问道:“这首歌谣是贤弟所创吗?妙极妙极。”在茶摊上他见识了颐和的奇异观点,所以现在听到这歌谣便以为是颐和所创。
从称呼上就能看出,澹台绝在拉拢她。
童月虽然闯荡江湖多年,却也没听过这首歌谣,听澹台绝问起,便也好奇的看向颐和。
颐和笑笑,没有回答,而是拿起桌上一杯素酒,仰头喝了个干净,才对澹台绝道:“我们兄弟出来已久,再不回去就挨骂了,若有机会,我们再见吧。”
澹台绝却道:“我看小兄弟有如此才情,为兄十分艳羡,不如我们约定一个时间聚一聚,如何?”
闻言,童月轻轻咳嗽了一声,站起身来,对澹台绝拱手道:“兄台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家教甚严,恐怕要辜负公子美意了。”
你想见我们,我们还不想见你呢。
澹台绝却是不放过他们,拿出一张黑色的木雕令牌,递给颐和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阻拦,为兄出来也没带什么好东西,只有这令牌一枚,还望贤弟能收下,正好三日后云春楼有一场拍卖,实属难得,若是有空便去看看吧。”看来,他真是对药儿喜欢的紧,连云春楼贵宾牌都舍得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