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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山谷里爬出来的那一刻,就对天发誓,一定要让沈承远付出一百倍代价!
沈承远是我的未婚夫。
准确来说,是领了证,还没办婚礼。
再换句话说,在法律上,如果我死了,他可以名正言顺继承我的所有遗产。
更何况我爸还是南峰集团的董事长,而我是爸妈唯一的女儿。
要说起来,他追我的手段倒也不怎么高明。
有句话不是说——如果她涉世未深,那就带她去看人世繁华;如果她看尽繁华,那就带她去坐旋转木马。
我本就是爸妈捧在掌心里长大的乖乖女,在国外读的也是女校,每天不是泡在画室里画画,就是背着我的画板出去采风,很少接触异性。
所以当沈承远去机场接我,递给我一份鸡蛋灌饼的时候,我觉得特别好奇。
那时候他很腼腆,高高瘦瘦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很纯良,看着我的时候还有些不知所措。
我听别人说,国外的饭都不好吃,飞机餐估计你也吃不惯,所以刚刚来的路上看到有卖这个的,就想着让你尝尝国内的美食。”
他是我爸的司机,我爸觉得他老实又勤恳,很信任他。
不管我去哪里,都让沈承远接送。
我在路上被其他男人要微信,他会一步跨过来挡在我面前,替我把这些麻烦通通打发掉。
不过爸妈对我管的有时候也太严了,我想去看跨年烟花,他们说去年发生过踩踏事故,怕不安全,不管我怎么求都不同意让我去。
我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又气又烦。
直到他发了一条微信给我:【来窗边。】
我的卧室在二楼,一打开窗户,就看到他站在下面的花园里,张开双手,示意我跳下去,他会接住我。
我从窗户一跃而下,最后被沈承远稳稳的接在怀里。
那一夜的烟花,成了我们两个共同的秘密。
不久之后,我在家的不远处捡到了一直流浪猫,它应该是被虐待过,浑身都是伤,一条腿还断了,很怕人。
我想把它带回家,但是我妈猫毛过敏,于是我只能去拜托沈承远。
沈承远答应了下来,在他的照顾下,小猫恢复的很快,是一只很可爱的小橘猫。
我一有机会,就会去他那里看小猫。
有意思的是,每次我一去,小猫就黏在我身边喵喵叫,沈承远一靠近就弓着脊背炸毛龇牙。
沈承远还会一脸无奈的抱怨:天天是我给你喂吃的给你铲屎,见了漂亮姐姐就不理我了。
当时我抱着小猫乐不可支。
后来我才知道,虐猫的人就是他,把猫放在我必经之路上的人,也是他。
并且在此之前,他已经这样干过好几次了。
只是前几次我都没有发现,那几只小猫都凄惨的死去了。
只有这只小橘猫比较幸运活了下来,所以它认得虐待过它的人,又怎么会跟沈承远亲近?!
当时我是真的涉世未深,几乎是毫无防备就跳进了他的温柔陷阱里。
我爸妈原先是绝对不可能同意我跟一个司机在一起的,倒也不是看不起人,他们只是希望我能嫁给一个有学识有涵养的丈夫,至少跟学艺术的我能有共同话题。
但这世界上的父母都是拗不过子女的,最后也只能点了头。
我妈身体不太好,他们是四十岁时才有了我。
当我跟沈承远跪在我爸面前求他成全的时候,我感觉他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年过花甲,头发白了一半,身子也有些佝偻。
他郑重地拍了拍沈承远的肩膀,说道:“小沈,我只有一个要求,不管任何时候,不管你想要做什么,都不要伤害然然。”
沈承远说:“徐董您放心。如果我伤害然然,就让我不得好死。”
父亲最后没说什么,挥了挥手让他走了。
但后来我去拿户口本跟沈承远领证的时候,我爸没有再阻拦,只是悠悠叹息。
领了证之后三天,他说带我去山里采风,那边满山的杜鹃开的特别美,我兴高采烈的背着画板和颜料上了他的车。
他带我去了山顶。
那里没有满山的杜鹃,只有满是荆棘人迹罕至的荒芜。
他的鞋踩在枯枝上,咯吱咯吱的响。
脚步越来越近,直到他站在了我身后。
然后,一把把我推了下去。
高速坠落的时候,我几乎快要被寒冷如刀的山风撕碎。
我耳边全都是呼呼的风声,还有他如同幽冥死神一般的声音——
“徐泠然,下辈子见。”
……
“林苒,你今晚去不去呀?”
周姐来问我的时候,我正在化妆。
现在的这张脸我看了三个月了,但还是觉得有些陌生,口红涂的很慢。
周姐没等到我的回答,推了我一把:“你赶紧给我个准话呀!”
我的手一歪,红色蔓延了出去。
周姐也知道自己似乎心急办错事了,干笑了两声:“我不是故意的啊……不过林苒啊,今天来的客人可不一般,南峰集团你听说过哇?算了,跟你说你也不知道,你一个大学生,哪里知道那些上流社会花花世界的呀……”
我对着镜子,用卸妆棉慢慢地擦着滑到外面的口红,微微笑了一下。
我爸的公司,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个沈总哦,可了不得了嘞!之前只是董事长的司机,谁能想到他能爬到这个位置!我跟你说哦,如果能傍上他,你就发达啦!我们这里也要发达啦!”
周姐是上海人。
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有名的沪上交际花,年纪上来之后就开始干起了带徒弟的活儿——
“名媛培训班”。
你别说,周姐还真是有成功案例的。
前些年一个姐妹嫁给了香港富商,还有一个据说嫁去了东南亚某个国家的皇室,另外一对姐妹花被她塞进了娱乐圈,也演过几个配角,有男人想跟跟她们吃一顿饭就得上百万。
我是半年前进来的。
会弹钢琴,会好几国外语,会莎士比亚,还会马龙白兰度,最对那些喜欢附庸风雅的大老板的口味。
再加上我本身的气质恬淡清雅,谈吐也很有涵养,用周姐的话说——看起来不像是干她们这行的,倒像是个真的富家大小姐。
我当时只是笑。
弹钢琴,画画,好几种语言,哪一个不得是用钱砸出来的?
她培训的那些姑娘,要么是学媚眼如波,要么是学清纯乖顺,说白了都是冲着男人胯下那点事去的。
可男人最基础的技能不就是翻脸不认人么。
没睡上的时候宠着你,睡完了提上裤子就走,谁会真的把这些玩物娶回家里去?
男人们可精着呢。
最后娶进家门的,要么是门当户对的,要么是岳父对自己的事业有帮助的。
所以周姐的失败次数也挺多,那些姑娘们大多数都是使劲浑身解数最后还是落了个无疾而终,只能再去找下一个目标,但结果往往都是重蹈覆辙。
成功的那几个,据说都是漂亮的过分,让男人们欲罢不能。
而我的优势,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勾了勾唇角。
美貌只不过是其中最肤浅的一个。
我刚整容恢复好的时候,周姐对着我的脸琢磨了好一阵子,最后下了个决定——她想干一票大的。
“……我都打听过嘞,南峰集团的那个沈总,年轻,人长得也板正,能力也不错,特别受徐董事长赏识。他出事了之后,公司就全部交给沈总打理了,估计是把他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你要是能跟了他,那以后得造化可就大啦!”
我冷笑:“徐董事长自己没孩子吗?要培养一个司机当继承人?”
周姐脸一虎:“我就说你不晓得吧,徐董事长只有一个囡囡,几个月前失踪啦,至今杳无音讯嘞!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一个女孩子在荒郊野外,估计早就没啦!身体啊都被野兽吃光啦!”
啪——
我把猛地把手里的口红拍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