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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慧雪还没太明白怎么回事，连忙伸手挡住阮纪颜递过来的橘子：“漾漾，怎么了啊？”
阮纪颜刚才一直低着头，还真没注意到乔漾什么时候进来的。
宋慧雪可能不知道，但是她心里清楚，她也顾不得继续剥橘子了，赶紧开口把岔打过去撄。
“阿姨，我过来的时候还没有吃午饭，让小乔陪我去吃点，您不介意吧？偿”
阮纪颜找理由打岔的借口无人能敌，现在估计都下午三
点多了，她那种不舍得虐
待自己的人会不吃午饭？
乔漾简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想笑嘴角却怎么都扯不上来。
过了几秒，阮纪颜直接从她身边经过，开门的时候还顺手拉了乔漾一把。
“还杵在这准备当门神呢？”
乔漾被她拉了几步，直到出了病房关上门以后，阮纪颜才松手，“怎么回事啊？”
“也没什么......”
乔漾深呼一口气，像是没力气一样，说话声又低又轻。
医院虽然禁止大声喧哗，但是也禁不住来来往往的许多人，声音一下子就盖过了乔漾的话。
阮纪颜拉她一把：“陪我去吃点东西。”
“真没吃饭？”
乔漾话刚说完，阮纪颜就凑到她跟前，“闻闻我身上还有酒味没？中午都要喝吐了！”
她身上带着那种刚沐浴完的清香，伴随着不算浓烈的酒气一起传过来，倒不至于让别人难受。
乔漾点点头，“你再这么下去，胃......”
阮纪颜眼见她说不下去之后的话了，知道她大概又是想到了乔正南，连忙把话头给接了过来，“行了，不然真被饿死了。”
*
在去吃饭的路上，乔漾把今天的事情大概跟阮纪颜说了一遍。
阮纪颜似乎是不想乔漾回去太早，有意放慢吃得速度。
她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海鲜汤，然后抬眼看过来，“你真的见到雨霏了？”
跟季雨霏比起来，和谁相亲明显就成了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
阮纪颜打算暂时先抛开这个问题，想来想去都有些不可思议，“会不会看错了啊？”
这种和傅迟寒如出一辙的说辞，乔漾也不是第一次听见了。
她微垂下眼帘，那人之前的身影便又清晰地浮现出来。
因为方文远前一秒还提过，所以乔漾特地放了些心思在那人身上。
会不会认错，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乔漾摇头，再一次地重申，“不可能认错人的。”
“小乔，你听我说，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一个人的长相也可能有变化......”
阮纪颜本来想给乔漾理顺下思路，话说到一半自己先说不下去了，她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垂在肩头的长卷发缠在指尖绕了几圈。
之前她跟段霖越没分手的时候，对这些早有耳闻，只不过那时候不同的是，她还不知道季雨霏是乔漾的姐姐。
两人长相相似，可是身份又明显相差悬殊，想把她们联系在一起，都会被人说是脑洞太大。
可是到了现在，这个脑洞偏偏真的被人给填满了。
傅家的水又深又浑，段霖越既然不想让她淌进去，那她就真的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到。
阮纪颜叹了口气，“如果傅迟寒说不是，那估计就不是她了。“
乔漾一愣，继而有些不解，“这话......傅煜辰来说，不是更合适？”
“纪颜姐，”乔漾顿了好半晌，清亮的眸光瞬间变得有些复杂起来，“傅迟寒跟季雨霏......”
“放心，他们没在一起过。”
“......”
乔漾刚才开口纯属脑袋一热，连自己都没想好要问什么问题，结果倒是一下子被阮纪颜抢先回答了。
这个答案......怎么说呢，无从谈起却又正中她意。
乔漾忙别开视线，也不解释，省的越描越黑，筷子一抬就把一个包子堵到阮纪颜的嘴上，“快吃，我还要回去照顾慧姨。”
跟阮纪颜说这件事，只是单纯地作为好友来倾诉。
至于答案，从来不在她的手里。
乔漾想到傅迟寒之前的话，现在想起来，觉着更像是承诺一样，无止境地荡在她的耳边。
乔漾原本还躁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在阮纪颜有些诧异的目光注视下，居然渐渐红了耳根。
阮纪颜：“......”
......
翌日，宋慧雪和乔正南的状态都不错，两人一天里还能说上几句话。
乔漾照常去看乔正南，从监护室出来之后每隔几分钟就要看一次手机。
下午六点多的时候，天边已经有红霞自平地上卷起，连带着医院走廊里都被映了一片火红的绯色。
乔漾低着头小步往前走，指尖点开通讯录又退出去。
她在等电
话。
段霖越从上次从这边经过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他不动声色地走到她跟前，还没来得及说话，乔漾人已经往这边撞了上来。
所幸她迈的步子本来就小，冲力不足的状况下之后后退了小半步。
乔漾轻哼一声，忙伸手捂住额头，看过去的时候明显有些惊讶，“......霖越哥。”
段霖越“嗯”了一声，“在等谁的电
话？”
被人直接戳穿了心思，乔漾倒也不觉得尴尬，抿了下唇角的同时将手机在掌心轻晃一下。
“傅迟......傅先生说今天要给我打电
话，现在已经六点半了......”
“你可以给他打啊，”段霖越声音里带着很明显的笑意，说出来的话也能听出些揶揄来，“他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关机。”
乔漾嘴角一扯，刚措辞好要开口，段霖越已经把话题给转开。
男人的视线远远地落向却乔漾身后的重症监护室，再开口时已经敛下了语气，“伯父现在身体状况怎么样？”
“今天清醒的时间比昨天长，但是医生说.......还是不容乐观......”
段霖越轻拍下她肩膀，“这几天别太累。”
乔漾嘴角轻扬，面前扯出一个笑来，“谢谢霖越哥。”
段霖越能说的已经都说了，又不放心的嘱咐了几句才被护士给叫走。
乔漾的目光落向前方，一直到段霖越的身影夹杂着几个护士消失在走廊的转角里。
她的心思现在全被乔正南和季雨霏给占满，哪里还能抽
出时间休息呢？
甚至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能梦到季雨霏。
梦里的那张脸和她一模一样，就躺在和乔正南一样的监护室里，气息微弱眼神涣散，说出来的话却字字锥心。
她对乔漾说：“为什么不帮她。”
那明明应该是她最亲近的姐姐，乔漾却无端被吓出一身冷汗。
即使已经是白天，想起来还是觉得心里难受。
乔漾轻靠在墙壁上几秒，飘忽的思绪突然被掌心里震动不停的手机给拉回。
来电显示是傅迟寒，那个她等了整整一天的人。
乔漾连忙直起身子，抬脚走向旁边清净的地方。
*
宋慧雪被乔云燝扶着出去透气了，所以病房里没有其他人。
乔漾推门进去之后，怕他们突然回来，又转身把门给反锁上。
傅迟寒的声音刚好从那头传过来，没有任何打招呼和铺垫，直接一句话切入主题。
“资料我查过了，人我也见过了，乔漾，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信还是不信？”
乔漾这边似乎都能听到自己艰难吞咽口水的声音，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等了那么长时间的答案，到了这一刻，已经不光是激动这一种简单的情绪了。
“你说吧。”
“你先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