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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连家虎也好像了解到家里有严重的事情发生,趴在许清漫怀里,乖乖地保持安静。许清漫没有说话,只是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了。
权志龙看着她走进来,虽然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可是她想表达的意思,他都已经知道了。她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早就想到了,这件事情瞒不了多久的。就算他身边的人不说,网络上也会有关于他的消息。自从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权志龙一直都没有上网。他知道网络上会出现许多关于他被检察院召唤的新闻,可能连他吸食大麻的新闻也出了。会有很多人表示对他失望,他的歌迷可能会离开歌迷会,anti饭又会趁机在网络上叫嚣。他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去看那些留言。但是,他阻止不了许清漫看到那些。他想,她或许是上网了。
其实许清漫也没有看。跟权志龙一样,许清漫也不敢去看网上的留言。她怕看到那些人对权志龙恶语相向。她会很生气,但是又无能为力。这两天,她感触最多的,就是“无能为力”这四个字。喜欢的人受到伤害,她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几乎可以将人逼疯。
“吃饭了吗?”许清漫坐在他身边,跟往常一样,很自然地把脑袋靠上去。虽然他的身上满是她讨厌的烟味,她还是靠了上去,因为这是她男朋友的肩膀。
权志龙侧身,捧起她的脸,定定地看着她,说:“不要为我担心,不要为我的事情费神,好不好?”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因为他的事情,而费尽心思。上次他被质疑抄袭的时候,她歇斯底里地去捡他的那些乐谱。那个场景,一直都刻在他的脑海里。他不想再看到她因为他的关系,这样歇斯底里了。
许清漫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怀里,闷声说:“可是,我好像做不到,怎么办?”她不想骗他。要做到不为他的事情费心,真的很难。如果喜欢他,怎么可能会不担心他呢?就连他的歌迷,他的同事,都为了他很费心,她是他的女朋友,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他温柔地抚摸她的发丝,在她耳边说:“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相信我,好不好?”
“我当然相信你。我知道你自己可以处理,只是,我想陪在你身边,好不好?”她只是放心不下他,只是舍不得看他一个人去面对这些,让他一个人去承受这些。
权志龙摇头,说:“在这个时候,我不想你陪我。这件事情,我不想你陪我去面对。接下来,我会被检察院反复的审问,甚至可能会被定罪。舆论上,大众会把我定为‘瘾君子‘,媒体会把我当做吸食大麻的反面教材,外面会充斥着对我的申讨和指责。然而这些,我都不打算要你跟我一起面对。我一个人承受这些,就够了。”
他的语气越来越激烈,情绪也越来越激动。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心疼的目光。她的爱,会成为他最大的负担。
许清漫怔怔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他把所有可能会有的不好的结果都想到了,然而,他却不打算让她陪他走过低潮,面对挫折。
“你怎么可以这样?权志龙,你怎么能这么说?”她的眼里满是委屈,眼泪就在眼眶里,却紧咬着牙,说什么也不让眼泪落下。
她这样,让权志龙心疼得无以复加,却依然说:“我不打算让你看到我失败的样子。我受不了你看我的眼神。”这是他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也许会有些伤人,但却是他现在最想要的。
许清漫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心疼,生气,两种情绪夹杂在一起。她什么话也没有说,这种无声的控诉,让权志龙心乱如麻。
权志龙背过身去,不再看她。许清漫扬起手背,擦掉流出来的眼泪,起身,朝卧室外面走去。权志龙一个人坐在卧室里,懊恼地躺倒,只恨不得能昏睡过去,什么都不要再去想。
卧室外面传来水声,然后是刀和砧板碰撞的声音。权志龙叹了口气,他知道许清漫是固执的。就算他刚才说了那些伤人的话,她也会依然坚守在他身边。不管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在这个时候,她都只会默默忍受。
果然,没过多久,许清漫就敲了敲房门,站在门口,说:“我做了海带汤和五谷饭,起来吃点东西吧。”
权志龙走到外面,在餐桌前坐下,默默地开始吃饭。两人面对面坐着,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各自吃着饭。家虎蹲在旁边,默默地舔自己碗里的狗粮。它妈妈今天只给它碗里放了狗粮,平时会给它做的猪排,也不见了。但是今天家里的气氛很奇怪,它知道,爸爸妈妈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所以它也只是乖乖地吃自己碗里的东西。
客厅里明亮的灯光,此刻显得有些晃眼。因为这里的两个人,他们的心情,都并不明朗。比起这样的光亮,他们或许都更喜欢黑暗。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也就不用看到她委屈,心疼的表情。也不用看到他憔悴的面容,和倔强负气的神情。
许清漫默默地收拾碗筷,站在厨房,背对着权志龙洗碗。水“哗哗”地流着,掩盖住了她流泪的声音。比起生气,其实她更多的还是心疼。他现在明明情绪低落得要命,却还假装坚强,假装理智。
“我会回我爸爸妈妈那里住几天,你也回去陪着你爷爷吧,我这里有我爸爸妈妈,还有太阳他们,你不用担心。”
权志龙站在厨房门口,脚边是他刚刚收拾好的行李袋。他知道,他只要留在这个家里一天,她就会每天陪着他,为他的事情难过。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找个可以避开她的地方。
许清漫回头,想说什么。权志龙却率先开口,说:“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不会有事的,就这样,我走了。”说罢,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许清漫,就拿着行李离开了这个家。他已经打电话给太阳,叫他过来送许清漫回家了。很抱歉,在这个时候,他自己的心里已经是千疮百孔,为了避免伤到她,他只能选择逃避。
许清漫对着那扇闭起的大门,大声喊道:“权志龙,你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