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鬼美人

白夜魅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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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马车到了那么密林外面,驾车人压低声音道:“到了。”默夭夭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跳下车,看着眼前的这片密林,心里感慨万千,这是她的故事?

    梨儿不急不慢地下车,思绪万千,那女子究竟是何人?为何在梦中出现?

    飞流拿了些银子给那人,那人看着手里的银子,一副欲言又止的状态。三人又一起给那人道谢,那人终于开口道:“我劝你们最好别进去。”

    默夭夭说道:“谢谢你的好意,可我们想去看看。”说着拉着梨儿和飞流就朝密林走去。

    那人摇了摇头,见默夭夭三人走远,拿下斗笠,在疏淡的月光下,那张脸赫然就是说书人的,右眼依旧有些奇怪。

    一进密林,梨儿三人便听到清魅的歌声回荡在林间,随着摇曳斑驳的树影,显得阴森冷寂。

    默夭夭把梨儿和飞流的手,握得更紧,一边害怕,一边又好奇。

    飞流回握住默夭夭的手,带着鼓励的眼神。梨儿专注的听着歌词倒没觉有什么不妥。

    越朝密林深处走,月光越是惨淡,隐隐能听到枯叶被吹落的簌簌声。

    而歌声多了些凄凉曲调,萦绕着悲默的哀伤,飘散在林间,如影随行。

    离歌声越近,梨儿的心越往下沉,为何会如此忧伤?

    我能感受你的感受,却不知道你的故事。

    这时,密林间飘散起一片白雾,掩映了月光。

    默夭夭拉着梨儿和飞流停下了脚步,歌声亦然消弭在耳畔。

    很快白雾散去,不过十丈远一棵古老的枯木横倒在地上,而枝头上坐着一女子,黑色面纱飘落在地上,果如说书人所讲,一双如黑玉般漂亮的美眸带着一种单纯,俏鼻如白瓷一般精致,只是唇色有些浅淡,左眉间的朱砂映着本来就透白的肌肤更显动人。

    女子缓缓起身,莲步轻移,款款走来,黑色纱裙随风轻盈起舞,青丝轻扬,如画中美人。

    默夭夭红着眼眶道:“你真的不是人?”女子朱唇扬起自嘲的弧度道:“身早已死。”说着,惨淡的月光映在女子半张脸上,女子的脸开始起变化,洒着月光的那半张脸的皮肉在很快消退。

    梨儿澄澈的双眸氤氲着水汽,飞流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默夭夭看着一半美人脸,一半骷髅脸的女子,泪直下掉道:“那个故事是真的?”

    女子伸出透白的手感受月光的凉意,凝眸说道:“嗯。”沉默了下说道:“对不起。”

    话音刚落下,三人眼前闪过黑影便晕过去了。

    等梨儿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下室里,周围空无一物,忙起身到处找默夭夭和飞流。

    却无意间闯入一间诡异的房,刚进门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一眼入目的就是一池鲜红的血,里面泡着一具有些腐烂的尸体,梨儿忙捂住鼻子忍住想吐的冲动,继续打量着这间房。

    血池旁,摆放着一个半开着的棺木。

    这时,梨儿听到轻盈的脚步声,忙躲在棺木一旁。

    只听那脚步声在不远处便停下,然后听到下“水”声,之后便听那女子如情人耳语般轻轻说道:“柳郎,很快你就能拥有一个全新的身体了,到时我们便能在一起相守天涯。”

    接着梨儿竟然听到一个男声虚弱道:“咳咳,笙妹,算了吧,你手上已经为我沾了许多鲜血了。”梨儿顿时觉得全身寒毛直竖,忙捂住自己的嘴,难道刚才那不是尸体?

    女子抽泣道:“柳郎,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又男声艰难道:“咳咳,咳咳,可今天的三人都不是坏人阿。”女子声音有些颤抖道:“可你等不了,而且他们的血能净化原来肮脏的血,最重的是其中一人的本体能让你恢复如初。”

    男子叹了一口气道:“我的凉笙,我对不起你,我们还是放下吧!”女子哭得更凶道:“柳郎,你怎么说这样的话,你这是在我心口上捅刀子啊!”声音透着一种声嘶力竭的悲痛。

    女子很快哭着跑出去了。那样一个令人心疼的女子,你怎么舍得让她难过呢?

    梨儿躲在棺木后,不知该怎么办?

    这时,那男声又响起:姑娘,你可以走了。梨儿慢慢站起身,这才仔细打量那男子,只见他的长袍被血染的通红,早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而男子的脸部有些腐烂,也看不出原来的长相,只是那双眼睛特别亮。

    那男子没再说话,梨儿朝门口走去,但走了几步又倒回来,强忍着鼻尖的不适,弯下身道:“冒昧问一下,你可以给我讲一下你和她的故事吗?”

    男子虚弱地咳嗽道:“如姑娘不嫌弃,能把你的手给我吗?”梨儿想也没想直接把手搭向男子的手腕。

    男子靠着血池细心道:“这故事有些长,咳咳,姑娘坐下会放松些。”梨儿听话地坐下。

    神奇的是接下来男子并没再说话,而是直接用精神力在和梨儿说话。

    柳湘扬“说”道:其实我一直是冷情之人,大概是家庭缘故,看惯了勾心斗角,心渐渐变的冷漠,但表面是我却装作温良之人。

    面具戴久了想换也换不了,索性就一直这样。

    我的生活平淡而无味,就像一杯白开水怎么品都是无味。每天重复着一样的事,就是为让父亲能多看我几眼,但不管我做什么,他好像总是不怎么喜欢我。

    后来我厌倦了这种生活,我开始和我的堂弟出入青楼,吟诗作画,饮酒作乐,但我骨子是看不起这种人,同样也看不起青楼女子,所以我从未留宿给那里。

    一天,向往常一样,我正在练书法,我堂弟风风火火跑到我书房,告诉我,我们常去的那个青楼,新来了一个女子,貌美如花,还是卖艺不卖身的。

    我表面笑得温和,可心里却是暗暗嫌弃道:也不过是个青楼女子。

    堂弟硬是要拉我一起去,可在半途中堂弟被他爹叫回去了。

    我一个人自是不想去那种地方,所以便一个人到处走了走,走到街角路口,突然一张纯白的纱绢飘落在我的面前,我一般都会弯下腰捡起来,这次也不例外,心里却鄙夷道:又是这种手段,不能换个新花样?

    当我的手刚触及到那张纱绢时,一双绣着精致莲花的绣鞋和鹅黄色的裙摆也映入眼帘,我带着温和地笑容抬头一看,谁知那少女直接弯腰捡起手绢就走了。

    我连她模样都没看清,只记得那双黑玉一般漂亮的眼睛从眼前晃过,就那一眼,我便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看着少女远去的身影,我情不自禁喊道:“姑娘,请留步。”如我所愿,她转过身来,不知道是那天的阳光过于明媚?还是她脸上的笑容太过动人?

    我差点看痴在那里,她嘴角微微上扬道:“谢谢,我差点忘道谢了。”眼神有些无辜,我第一次觉得扬起嘴角不是件难事,不是让我脸部快要僵硬的苦差事。

    我笑着摆手道:“不客气。”其实明明也是她自己捡的,我只是想和她多说句话而已,可说了这句话,我反倒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带着笑意向我说:“再见。”我也只好扬起嘴角道别,但心里却有些失落,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再遇伊人?

    这样想着,走路都有些恍惚。很快,天气变了,乌云密布,街上的人都在忙着找地方避雨,但我突然想淋雨,让自己清醒些。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任雨水冲刷自己的身体,感受沁人的凉意,心情好了些,或许这样我可以正常些,做那个虚伪没心没肺的自己。

    突然一只温软的手牵着我跑向躲雨的屋檐,看着鹅黄的长裙和柔顺的青丝,我心又剧烈的跳动起来,唯一霸住我心的情绪就是狂喜。

    她带着我跑到屋檐下,松了手,白皙的脸上染上一抹比胭脂还娇艳的红晕,却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你怎么不躲雨呢?”

    而我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用眼光细细描绘她的轮廓,这时我这下才注意到那一点朱砂,点缀在她左眉间,像极了画中的仕女图。

    她轻晃手在我眼前,我才回过神道:“对不起,姑娘你刚才说什么呢?实在不好意思,在下没听清。”她有些无奈的重复道:“你刚才怎么不躲雨呢?”

    我扬起嘴角道:“雨中漫步别有一番意境。”

    话音刚落,她又拉起我跑到雨中,笑容灿烂道:“那我们现在雨中漫步吧!”我止不住地扬起嘴角道:“好阿。”

    那天,我们俩淋着雨,把城中的街道几乎转了个遍,那时心里满满是快乐,就像笼中的鸟儿被放归天空,可以自由自在飞翔的快乐,难以言表。

    分别的时候,我问她的芳名,她却摇头不语,我的心立刻低到谷底,可她又补充道下次见面告诉我,我的心情一下又好起来。

    我高兴地问道:“那我们下次在哪里见面?什么时间?”她黑玉般漂亮的眼眸一转说道:“还是在那条街,至于时间。”她停顿了下,看着放晴的天空继续道:“下次下雨的时候。”

    话音落下,便转身离开了。

    我怀着一颗既忐忑又喜悦的心情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天气出奇的好,一点也没有下雨的趋势,我呆在书房练书房,心也中静不下来,后来索性就画她的画像,不知不觉满桌都画满了她的画像。

    堂弟来找我去青楼附庸风雅,我更是没心情,天天望着天空出神,祈祷着下雨天。

    终于在第六天的午后,天空下起瓢泼大雨,那一刻,我的喜悦没有谁能体会。

    我随手拿把雨伞走出家门,然后越走越快,最后直接把雨伞收起,向那条街跑去,躲雨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可我在不乎,因为我知道她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