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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户人家倒是群老实人,家里有四个老的,一个爷儿三个哥儿,三个哥儿替老爷们生了一个爷儿,四个哥儿,四个哥儿都嫁了。倒是那一个爷儿另外娶了两个哥儿,现在才生了两个哥儿,还没生到爷儿的模样。
而这户农家有六块良田是租了刘员外的田地,而三块杂田才是自己的。
邵燚羲知道后,当即书信给那刘员外,对方收到信后当夜就亲自带人把那一户人家手上的良田收了回来。
这可是把那户人家急得半死,如今固然是冬天还没下种,但他们这些年来的收成可都指望着那六块良田的,他们一家日子之所以过的挺好,也因着六块良田,每年能让他家吃饱还有富余,若是就那三块杂田,这日子根本过不下去。
当即一家大小哭着哀求,但刘员外可是知道邵燚羲现在是什么样身份的人,对方是状元,是二品大员,是皇商,师从向老,宫里的宠妃是他哥,这样的大人物是他能得罪的?
更何况,邵燚羲来信说的也是理,他自然狠得下心赶人。
待刘员外走后,那户农家自然哭的肝肠寸断,这姑苏城附近可没余下的良田给他们种,这开春后要怎么办啊?这日子怎么过下去?
吕景天倒也是正直的人,但有些迂腐,傻,他自然知道这一户好人家怕是因自己之事连累,当即跪在他们身边愧疚道“此事怕是与我脱不了关系,如今这邵府家大业大,旁人看他都怕,但我为了我那夫人自然愿意赴汤蹈火,可却连累了各位,吕某真的愧疚之极。”
那一家人都是老实人,心肠软,见吕景天如此自然心生不忍“我们又该如何是好?这自然不怪吕举人,是我们命苦啊。”
“你们签的契约上白纸黑字写着刘家愿意把良田租给你们二十年,这才五年还有十五年自然不能平白的要回去,我替各位写状纸,明日去衙门告他们!我便不信他们还敢官官相护了不成!”吕景天一脸正色道。
这一户农家心想,若是不反抗也是没田,若是告了说不准还能有田种,便被吕景天忽悠了去。
第二天便上告衙门府,此事自然因吕景天而闹的不少人知晓,真等开堂时,那可谓是满城风雨,毕竟吕景天敲鼓时,可是说了。
自己连累的那户人家,邵燚羲仗势欺人,因自己早于与他大夫人成婚之事,羞恼之下才对那老实的农户下手。
不得不说,这吕景天煽动人心倒是一把刷子。
邵燚羲听闻,也只是笑笑。
昨儿,向老已经到他房里聊过了,对这件事,对邵燚羲将来。
但邵燚羲也表了自己的意图,后者见他坚决倒也不反对“庄家大哥儿的确是个福泽深厚之人,若是愿意和你好好过日子的确对你有好处,少年时谁都会犯个错,既然他心有悔改便原谅了吧。”
邵燚羲自然笑着点头,连连称是。
当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这向老自然是上座,而邵燚羲则被他拉着坐到一旁陪着。
开始时还有些约束,但邵燚羲闹腾起来,哼哼,哄都来不及,还约束个屁!
赫清皓一边扒着饭一边看着邵燚羲道“燚羲,那户人家是你做的?”
“恩?哼哼~自然。”邵燚羲回答的毫不避嫌“我便是让刘员外把这几亩地卖给张员外,然后让张员外收了田地转赠于旁人,其后那人又租给另一户人家。如此一来,这户人家自然没了这几块田地。”而刘员外偏生就卖了这几块地,不多不少就这么六块。
其中的含义,自然谁都懂,谁都明白的不是?
“可,燚羲,这不太好吧?你固然是要针对吕景天,但他们那些都是老实的农户,你何必要为难他们呢?”这正义的大侠可不是说说的,几个哥儿之间,最心慈的怕就是他了。
魏博轩因向老在,希望借着来回奔波的说法,直接在此留宿几日,一边给邵燚羲夹着狮子头,还用筷子切小块沾了汤汁,一边说道“燚羲想做什么便去做,别理他。”
赫清皓自然是露出几分不赞同,倒是向老瞧着这一家人,呵呵笑了两声,抿了口酒道“三小儿啊,你就是天真!天真极了,若非生在庄家,命格奇特,你这性子怕是不知要死多少次了。老夫问你,那户农家是否知道庄淼水是邵燚羲的大夫人?他可知道吕景天来此的目的?”
“自然知道...”都满城风雨了,怎么可能不清楚?
“既然知道,我们不管什么理由,单说这点对方却还支持吕景天之举,岂不是在翘了燚羲的夫人?让他夫人红杏出墙?这就是万万不该万万不对,正邪不分,燚羲只是给对方个教训,也没啥打错嘛~”说着揉了揉邵燚羲的脑袋“做的很好嘛~”
可那只死猫一脸嫌弃的撇过头,不给摸......
如此说来,其实谁都知道那户农家的官司根本没赢的可能,吕景天再煽动群众也翻不出一个天,更何况,向老在邵府好好的蹲着,这是世人皆知的。
这几日已经有不少慕名前来的,甚至有在知晓向老行踪后,千里昭昭赶来的。
人太多,邵家都嫌烦了,向老便在大街上布了一个局,若非邵府、庄府之人,谁都进不来。
这十多米的距离愣是让慕名前来的访客原地打转,怎么都进不了近在咫尺的邵府大门。
邵燚羲还很恶劣的就大门敞开,一脸有本事你就进啊,有本事就进啊的德行~
真是让他家夫人们瞧着各种喜欢,各种可爱,每每瞧着如此嚣张的邵燚羲,心里软的和什么似的。
捧着他的小爪子亲`亲舔舔的,愣是弄的邵燚羲半个身子都软了,挂在自家夫人身上下不来......
自然外人却更是赞叹向老的本事,赞叹邵燚羲的好运气。
有向老作证,吕景天再能煽风点火都无济于事。
更何况那六块田至始至终都没落到过邵燚羲头上,吕景天说了再多,都无济于事,毕竟没个证据什么的。
这动作就好似邵燚羲狠狠扇了吕景天一巴掌,还傲气的得瑟着,我打你了,就我打你了,怎么滴!怎么滴!你有本事告我啊,说我啊!有证据吗?有证据吗?!
天底下都知道是邵燚羲打的,却也因没证据,再加之其背后的势力,望而却步。
吕景天当真是被邵燚羲这举动气的胸闷不已,更是疑惑举世瞩目的向老居然收了这种徒儿!实在是,实在是丢人现眼之极!
吕景天再三向那户农家保证,待他娶回庄淼水后,便回卓安城,即时与之一同随行,等回卓安城后,自己定当全力安置他们一家。
背井离乡这一户农家人自然不肯,毕竟好坏这还有三块差点的田地,若是去了卓安城连个立足之地都不定有。
一时僵持,时间也是过的飞快,向老是宝贝极了邵燚羲,整日拽着他讲解学术上的事儿,那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玄书上的也是深入浅出,一点一点的教给邵燚羲。
后者抱着他家的白猫白雪蜷着身子听,只可惜天冷了,房里烧的暖暖的,邵燚羲多是听着听着睡着。
反倒是与他一同听课的赫锦衣他们听的津津有味,还能来个举一反三,这肖圣珺和魏博轩更是觉得能用到战场上,深觉受益匪浅。
向老瞧着他们那模样,再看看已经缩成一团熟睡的邵燚羲当真不是滋味,愤恨的上去拽着邵燚羲的后颈一顿猛打小屁`股。
把那只猫儿打的喵喵直叫,狠狠撩了向老一爪子,就哧溜声跑魏博轩怀里窝着,继续睡了.......
好萌QAQ魏博轩自觉好久么抱到这只小奶猫了,感动莫伊,颇有一种死抱着不撒手的滋味,让庄泽啓冷哼声,大有动手的架势......
向老表示,邵府的日子过得不错,宝贝小徒弟挺萌的,但他那些媳妇很有意思,每天都能瞧见几次武打戏,连票钱都不给,多好~
三日后,巳时未到,邵府。
庄淼水独自呆在房内,四周静的出奇,他看着面前那一壶茶水,目光却是沉静的。
有些事,该来的,还是来了。庄淼水知道,这几日来邵燚羲对自己体贴入微,几次不动声色的表示他不介意,甚至丝毫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但庄淼水还是知道,这事,不是这么容易解决的。
邵燚羲或许真会不介意,但这件事宛如一根刺砸在他的心头,怎么都拔不掉,反而越扎越深,邵燚羲对自己有多好,有多宽容,这根刺便扎的有多深。
让他痛苦不已,心生懊恼。过去,他从不后悔有过那一夜,对他而言,那一夜无意是美好的。
可如今,面对邵燚羲,面对邵燚羲的宽容与痴情,他不止一次疑惑,自己当年为何要如此冲动,为何要如此自信吕景天会为了自己不顾一切?
那男人不会,那男人看似责任心重,看似才华横溢,看似有担当,能与他一同撑起这个家。
但实则呢?在与自己有了那种关系后,居然还被他母亲逼`迫的步步后退,最终居然对他开口,希望他庄淼水退一步,把妻子的位置让给那哥儿!反倒要他做妾室。
骄傲如他,又如何肯?
难道那男人真以为,发生了那一夜后自己便随他拿捏了?!
那时,自己的心怕就是死了吧......
真若要与邵燚羲相比,那男人当真是拍马也赶不上。
邵燚羲愿意为了这个家,愿意为了自己这份责任,愿意与他一同上寒雪山,不介意他过去发生的一切,甚至一如既往。这一份宽容,
这样的爷儿,他又如何能割舍的了?
“淼水哥啊,师傅说,待会儿你少说话,让人家来说。”邵燚羲清脆的欢笑声从院子外传来,似乎一边在蹦蹦跳跳,一边向他这边跑,话语中都有几分喘息“免得你心软了,人家会不开心哒。”
庄淼水心中一暖,先前的烦恼似乎被这声音打破。
抬头时,那扇紧闭的房门赫然被推开。
晨光顿时泼洒在昏暗的地板上,那少年一身柔光跃入房内,清脆的笑声在耳旁回荡着。
庄淼水心脏猛然为之跳动,呼吸都快了一拍。
“淼水哥呀,你别躲在这了,一起出去吧~人快到了呢。”甜蜜的笑容,在此刻展露。
庄淼水知道,那一份笑容,那一份洒脱是为自己而流露的。
他不希望自己存有负担,不希望自己不快乐。
这样的邵燚羲,庄淼水如何放的了手?
就算是,淼水哥卑鄙,不论如何都不愿离开你的身边,哪怕将来,全听你的都成......
淼水哥知道,如今的自己配不上你,但只要你愿意,愿意留在我的身边,愿意给我一份栖息之地,我便愿倾我所能,永远忠贞与你。
“淼水哥?”邵燚羲那圆润的眼眸,似乎永远含`着水色的双眸,美丽极了。如今微微不解而茫然的侧着头,疑惑的瞅着他。
庄淼水对他伸出了双手,声音有些沙哑而梗咽“过来,让我抱抱。”
邵燚羲很乖,他似乎永远都这么乖,甜蜜的点了点头,轻巧的扑入庄淼水的怀里。
柔软的身子,甜蜜的神情,绝美的容貌,这是他的夫君。与他心里那顶天立地,能有一个宽广肩膀给自己依靠的爷儿不一样,完全不同。
邵燚羲这小胳膊他一只手都能抓两个呢,又如何能让他依靠?
想着便不由轻笑,俯身亲了亲那孩子的眼角,美妙的目光并未因此而闭上,反倒是忽闪忽闪的看着他......
庄淼水错开他的鼻尖,低头含上了那唇`瓣,甜蜜的如同小时候阿姆第一次给他吃的桂花糖,甜而香,让人忍不住一口一口的吞下去。
没关系,庄淼水对自己说,没关系。邵燚羲无法让自己依靠,那他就做个能让燚羲依靠的哥儿,他的大夫人......
单手捧着那孩子的脸颊,拇指轻轻的摩擦着眼角的肌肤,专注的目光让他有些懊恼,为何当初就没有发现?邵燚羲是如此专注的看着一个人,仿佛是要把他的灵魂一同看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