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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双手被烫得通红,但洛鲤很清楚,和沈玉娟接下来要承受的痛楚相比,她手上这点刺痛根本算不得什么。
“你们俩先到炕上,把她按住了。”
洛鲤深吸一口气,“没有麻药,一会儿......她可能会疼得剧烈挣扎,你们一定要把她按住了,明白吗?”
两个儿媳妇红着眼眶,颤颤巍巍地点头。
用折叠的被子勉强把沈玉娟的腿分开架好,洛鲤像戴手镯一样,尽量把手指收在一起,缓缓往里钻。
“唔嗯......”
还在昏迷中的沈玉娟,已经忍不住的开始喊疼了。
二儿媳离得比较近,看见洛鲤的动作,吓得整个人都开始哆嗦了。
沈玉娟没有真正足月生产过,洛鲤现在把手伸进她体内,试图用手剥离残留胎盘的动作,和反向生产差不多。
胎儿的脑袋,其实并没有比成年人的手围大多少。
并起的手指,强硬地对抗身体本能的收缩挤压,用力往里钻。
“呃啊——”
剧烈的撕裂感,让沈玉娟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上半身用力弹动了一下。
“按住她!”洛鲤厉喝一声。
两个儿媳妇被吓住了,一边哭一边死死地按住沈玉娟的身体。
“不要...不要......”
沈玉娟醒过来了,但神智却依旧恍惚,只一个劲地哭喊。
“妈,救我...大哥二哥,快救我......好疼啊...啊——!!”
洛鲤整个手掌已经全部没入了她的体内。
这也是洛鲤第一次给人剥离胎盘,虽然理论上知道该怎么做,可此时此刻,她只能硬着头皮,尽量轻缓地用手指去触摸那湿润收缩的腔体。
她必须先确定胎盘的位置,然后用空余的那只手使劲按压沈玉娟的肚子,再从胎盘底部将其剥开。
听上去就足够骇人,可产妇却切切实实地体验了一次抽筋扒皮的痛苦。
沈玉娟让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和痛哭求饶声,足足持续了十多分钟。
胎盘完整地剥离出来。
虽然还在流恶露,但身体内部已经开始自行止血了。
洛鲤满头虚汗的跌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
还好她骨架小,还好她手指纤长,掌心较窄。
换个手大一些的来,沈玉娟很可能还要承受一次撕裂伤。
喘息了两分钟,洛鲤撑着炕,慢慢爬了起来。
“厨房里应该有热水,你们给她仔细擦洗干净,我去煎药。”
拖着虚软的身体打开门,洛鲤对守在门口,满眼担心的秦战笑了笑。
“药都捣碎了吗?”
秦战拧着眉头,“你先休息一会儿,我给你煮了两个红糖鸡蛋,吃了再去煎药。”
洛鲤歪了歪头,朝他伸出双手。
“抱。”
秦战像抱孩子一样,动作轻柔地把她抱了起来。
小脸埋进他暖暖的颈窝里蹭了蹭,洛鲤小声嘟囔,“战哥,生孩子好吓人啊......”
秦战把她抱紧了些,“那就不生。”
先前他在门外听着沈玉娟的惨叫,也是心悸地厉害。
一想到他的小姑娘以后也可能痛叫着跟人求饶,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秦战亲了亲她的发顶,“以后咱们不生,你喜欢的话可以去抱一个来养。”
“要生!”
咬住他的颈侧磨磨牙,洛鲤娇气地哼唧,“咱俩都这么好看,生的孩子无论男女,肯定都好看得没边了!”
秦战抗拒的皱眉。
洛鲤轻哼一声,“反正我要生的,你不陪我生,我找别......”
“生!”秦战咬着后槽牙,“只生一个!”
洛鲤闷笑出声。
被抱着进了厨房,洛鲤让秦战端着红糖鸡蛋喂她,自己则把捣碎的一小堆药材扔进了小号砂锅里。
借着加水的动作,洛鲤飞快展开光幕,按下【制药】按钮。
才接触到药材,本来很清澈的水,眨眼间好像颜色深了些。
砂锅盖子严丝合缝地落下,遮挡住秦战的目光。
为了演的真一点,洛鲤一会儿大火,一会儿小火的来回切换,还时不时打开砂锅看看,搅动一下早就被光幕榨干了药性的药渣。
“咕咚咕咚”的煮了半小时后,洛鲤小心翼翼地把药汁倒进碗里。
【八珍汤:止痛补血。】
【使用方式:口服,一日两次。】
好家伙,中药八珍汤那长长一串的功效,直接给删得只剩两个了!
还好,止痛补血,刚好就是沈玉娟现在最需要的。
擦洗干净身子的沈玉娟昏睡过去,洛鲤让醒过来的朱春香,用芦苇管把药汁一点一点给她喂了进去。
约莫两个小时后,沈玉娟重新醒了过来。
一直守在她跟前的朱春香,捂着嘴泪流满面。
“玉娟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沈玉娟虽然感觉脑子还有点昏沉,但身子竟然并没有太酸软发沉。
撑着炕稍稍坐起来一点,沈玉娟也开始流泪。
“妈,我以为我死定了,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朱春香咬牙切齿,“是不是何亮那个畜生推的你?!”
沈玉娟哭着点头。
“你们俩都先冷静一下,情绪不要太激动。”
洛鲤适时开口,“李公安还在外边审讯何亮呢,只是他死不承认推你了。”
“等你调整好状态,我就让他们进来,早点说清楚当时的情况,何亮也好早点接受审判。”
沈玉娟是死过一次的人,她没有逞强,躺在炕上吃了半碗蒸鸡蛋,才一点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
“洛医生,我没事了,你叫他们进来吧。”
洛鲤把李光明和何亮他们叫了进来。
何亮一进屋,就扑跪到炕边,去拉沈玉娟的手。
“玉娟我对不起你,但你知道的,我真的没想推你,是你自己挣扎的时候滚下山坡的啊!”
“你快跟他们解释清楚,我真的是无辜的!”
沈玉娟冷眼看着他,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别碰我,嫌脏!”
何亮眼底闪过一抹狰狞,可当着公安的面,他只能苦苦哀求她的谅解。
沈玉娟看着他只觉得好笑,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睁眼瞎一样,看上这么一个空有面皮,黑心烂肝的狗东西。
“有没有推我,你自己心里清楚。”
沈玉娟转头看向李光明,“公安同志,何亮推我的时候我在他身上抓了一把,肯定抓出血了。”
“那是我让你打胎,你不愿意,才发疯在我身上抓的!”
何亮大喊,“只是抓一下,凭什么说我推你了!”
沈玉娟一时没法儿辩驳,只能死死的瞪着他,“敢做不敢当,你就不是个男人!”
何亮反倒笑了,“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现在整个大队都知道你怀过孩子,是个破鞋了,只有我能娶你,懂吗?!”
“你还在这儿胡说八道的想害我,真是欠收拾!”
事态仿佛就要翻转之时,洛鲤幽幽的道:“何亮,你真把公安当傻子啊?”
“你有没有推玉娟,她的证词只是一部分,更切实的证据,是山坡上留下的痕迹啊。”
李光明冷笑点头,“玉娟是自己摔下去的,还是被人推的,山坡上的足迹一看就知!”
“何亮,你再狡辩下去,就是罪加一等,重判是要吃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