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才是疯子01

站在边缘的蜗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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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奇百怪的目光交织成网就是一座无形却又坚固的牢。

    ——孔原

    夜晚,小河边。

    孔原还是带着她出来了,她坐在轮椅上,眼前的一切都朦朦胧胧。无力的头耷拉在一旁,没有焦距毫无生气的眸直勾勾地看着远方。

    孔原将她安置在河堤上,让她感受晚风清凉。她闻到了,带着清新的芳草香。

    “渺渺。”孔原蹲在她的身前,替她整理着吹乱的长发,“闻到这个味道,有没有开心一点?”

    恍惚的于渺渺眼眶在瞬间湿润了。孔原是个很厉害的人,他总能看穿她的一切,曾经他说过,人的嗅觉与其他四个感觉不同(触觉,视觉,听觉,味觉),这是因为嗅觉神经的独特结构。嗅觉神经会直接接入大脑的记忆模块,简单来说,嗅觉和记忆是有关系的,而且是双向的。

    所以孔原知道此时此刻她脑海里会想起谁,会产生什么影像。

    她看见了,站在青山绿水中,穿着阳光的男孩。

    他是孔原,她那么爱的孔原。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远远观望着,常年生活在孤儿院里的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孩子可以不是邋遢的,沉默的,孤僻的,或者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

    他那么干净,笑容那么美好。

    就像……穿上了一层阳光。

    她羡慕他,慢慢地,爱慕他。

    人来人往的河堤,路过的人总会热情尊敬地给孔原打招呼。

    “孔教授。”

    “孔医师。”

    各种各样的尊称和笑脸显露着他不一样的身份,而孔原都会礼貌地微笑着回应。不厌其烦,温文尔雅。

    只是,每个路过的人,在转身之后,总会用不一样的神色和眼神迅速地瞅一眼于渺渺。

    那些目光,同情,怜悯,惋惜,鄙夷,新奇,幸灾乐祸……

    自从和孔原结婚以来,她就成为众人关注议论的焦点,她知道许多人在背后讨论,说她太过贪恋孔太太这个位置,以至于草木皆兵;说她承受不起太多的舆论压力,说她在优秀的孔原面前感到无限自卑;这一切的劣根造就了今日的她。

    再加上她和孔原的爱情故事。尽管她是暗恋,但也经历了十多年之久,对一个人的爱意是无法隐藏的,知道的人便将这段暗恋之情渲染得更加浪漫……到后来,浪漫到有些变态。

    传言说,她收集了孔原儿时许许多多的日用品,其实她并没有刻意收集,那些东西是她意外得来的;传言说,她为了孔原一直单身,默默等他回来……最可怕的,是这些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她确实单身着,她也确实为了孔原放弃了曾为之坚持不懈的梦想,和那些可爱至极的亲人。

    但这一切,绝对不是她疯了的理由。

    如此精明的孔原怎么会不知道舆论和那些奇怪的眼神带给她的压力。所以,于渺渺坚定的认为,孔原带她出来散步,最大的目的不是让她高兴,而是……

    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以微笑礼貌应对,转眼之后,却用阴森恐怖的语气,小声地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渺渺,你知道吗……那些千奇百怪的目光交织成网就是一座无形却又坚固的牢。”然后,他笑着。那么得意,那么睿智。

    他为她编织了无数有形或者无形的牢笼。

    他在告诉她,她所有的努力无非是一场困兽之斗。

    她突然想放弃,她想看看,如果乖乖听话,会怎么样。能不能像孔原说的那样痊愈,回到以前的生活。

    之后,她听话了。乖乖地吃药,打针,回答孔原一切不堪入耳的问题。

    “渺渺,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接吻在什么时候吗?”

    “结婚那天。”

    他们没有恋爱的过程,孔原从国外回来不久,他们就闪婚了,在结婚当日,亲友们的见证下,他们拥吻。这也是属于他们两人的初吻。

    “那我们第一次上床呢?”

    于渺渺沉默片刻,“结婚后一年。”

    这是个匪夷所思的时间。结婚当晚他们并没有同房,孔原说虽然婚前他们没恋爱过,但他不希望他们两人少了这些幸福的步骤,所以他们开始相知,相恋,曾经她一度认为这是孔原拒绝她的理由,但孔原又一直对她很好,无微不至。

    那一年是难熬的。她虽然是女人,应该矜持,可为了能和孔原成为真正的夫妻,她曾经非常努力的诱惑他。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

    “还记得那一晚吗?”

    于渺渺显得有点不自然,“……不太记得了。”

    孔原宽容地笑着,“你撒谎。”

    她愣了愣,妥协,“……记得。”能不记得吗。她盼望了那么久,他们的第一次,清晰的如同昨日。

    孔原走到她身边,用手托起她的下颚,“那好……我们再来一次。”他指了指床,上面放着一件绣着七彩铃兰的丝质睡裙,那是为了他们的初夜,她特意定制的。

    “换上它。那一年,你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

    于渺渺呼吸紧促,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拳,身体开始颤抖。她和孔原已经很久没有同床共枕,更别说……

    她已经不能接受他了。

    钳住她下颚的手微微用力,他洞悉一切,“渺渺,你还没好,对吗?”

    她失声笑笑。为什么评估她好没好的方式是这样的?

    “你又在和我耍花样,是吗?”

    于渺渺抬起头,死死盯着她,她坚信,精神病是不可能有如此坚定的眼神的,“我真的没病,我可以控制自己。”她可以不发疯,不咆哮,可以很乖很听话。他却还是有各种各样的办法去证明她疯了。

    “那你还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