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谁剪的!?

兰若寺小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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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宏城问过忙得脚不沾地的主治医生,自己什么时候能出院?

    “你这头部的伤要多观察几天,还有你下头大腿那个部位,现在去湿地那边报道,最容易被捂坏发炎,所以啊最起码也要收了口子消了炎再走。”

    “那能不能给我换个换药的护士?”

    医生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你就得了吧,也就小楚不太计较,现在正规护士就一个,还在妇产科。她伺候的其他病人都没问题,就你矫情!”

    张宏城无语的回到病房,刚好看到楚描红在给他整理病床。

    楚描红偏头淡淡的看着他。

    “你刚才去告我状了?”

    “啊哈哈哈啊哈,哪有,哪有?咱们什么关系,革命战友啊!你怎么疑心这么重呢?”

    “坐好,屁股露出来,准备打针了。”

    张宏城陪着笑,死盯着对方的手。

    幸好今天楚描红的手在一堆针管上划过后,最后选了根细细的。

    她配好药,在把针扎下去的时候,忽然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打针疼不疼,与针管关系不大,主要是得看人。”

    “吼吼吼吼吼~~~~。”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屁孩躲在门口,看着鬼哭狼嚎的张宏城,不屑的在自己脸上刮了两下。

    “这个哥哥胆子真小,我打针就从来不哭。”

    楚描红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正好张宏城回头看到,不禁呆了一下。

    特么还真好看,诶,好像不太疼了?

    ......

    胖子今天的来信里又给张宏城寄来了几张票据,只不过这小子现在很飘,信里满篇都没有提及“义父”这个尊称。

    信封里还夹着一张裁剪下来的报纸新闻,这是胖子从新认干奶奶家的老报纸上剪下来的。

    左玉湘仔细保存着每一份刊登过自家寻人启事的报纸。

    胖子寄来的报纸叫做《虎林通讯》,头版头条正是历史上关于这次凌汛的消息。

    在真实的历史上,毛姑屯大坝最终还是决口了大半天,是靠着增援来的部队才重新堵上。

    看来自己这次没白逞强。

    他正准备处理掉这张报纸剪纸,忽然目光却死死的盯在了报纸剪纸的背面。

    那是一个豆腐块大小的通讯。

    而且还配了一张模糊的黑白图片。

    “四月十五日讯,......其中查获邓某某私自夹藏封建字画出售......,全部予以焚毁......。”

    模糊不清的黑白照片上,一个干瘦的老头对着镜头低下头,手里还举着一幅字帖。

    虽然看不清是什么字帖,但张宏城的心里却微微一动。

    今天是四月十三号,距离虎林市的黑市被端还有一天多的时间......。

    楚描红仔细查看了好几次,确认张宏城后脑上的口子已经彻底收了,这才答应不再给他缠绷带。

    张宏城打着出去买点营养品的借口溜出医院,直奔虎林的西边。

    临出门的时候,他还随手偷走了楚描红的棉纱口罩。

    去黑市嘛,这个是标配。

    虎林黑市和云西镇的差不多,都是藏在一个四通八达的巷子里。

    戴上口罩、压低狗皮帽子,张宏城袖着手走进了巷子。

    虎林的黑市没人管,所以没有上前来收费的。

    张宏城很有目的性的转了几圈,迅速锁定了一个干瘦的老头。

    老头没有戴口罩,而是用围巾遮着脸。

    四月的天,冰雪都化了,加上今天的大太阳,老头的脑门子上全是汗。

    估计一来是被围巾捂的,二来是心里怕的。

    在黑市里买卖粮食票据也就算了,可他卖的是却是字画。

    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远远离开了他站的地方。

    邓春立其实是个太监,出宫后收养了一个儿子,后头又帮养子讨了个媳妇。

    儿媳妇刚替家里生了个孙子,但却没有奶,邓春立急需要钱和票给儿媳妇补补,最好能弄点奶粉或者麦乳精。

    他家的条件不好,连副食本都没有,他也是没办法才铤而走险的。

    可惜,大家眼里都只有吃的和穿的,这年月谁要字画啊?

    邓春立来了三天,根本就没人搭理过他。

    但今天有个戴着大口罩,身上还有点消毒水味道的年轻人来到了他的跟前。

    正是张宏城。

    张宏城也没和邓春立多说话,蹲下就拿起他的东西细看。

    他这种操作方后世古玩摊子上能被人坑死。

    邓春立拿出来换钱、粮的是三幅东西。

    张宏城手里拿的是一幅字帖。

    “吾闻橘中之乐,......。”

    张宏城讶然看向邓春立,指着最后一枚收藏印。

    “这不那谁的么?”

    邓春立脸色白了一白。

    好在张宏城又问了一句:“是真的?怎么换?”

    邓春立的嗓音有些尖细。

    “解放的时候,那货自己逃了出去,扔下的东西我们几个分了,一准是真真的!”

    “二十斤,不,十五斤粮票,肉票有吗?要是有一张副食品票,我也换了。”

    张宏城估计巷子里肯定已经有了上头派来的人在盯梢,他也不敢多待,直接掏出三张副食品票和二十斤粮票、十市尺布票塞给老头。

    邓春立看着这些票激动得直哆嗦。

    张宏城把三幅字画都塞进挎包里,忽然压低了声音。

    “明儿就别来了,上头会来查!”

    看着匆匆而去的张宏城,老头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立即低着头就往外走。

    当年能在宫里混出头的,就没一个是傻子。

    ......

    晚间病房,干部房里的床头灯还亮着。

    张宏城手里拿着把剪刀在不停的颤抖。

    因为这三幅字画里,最小的那幅也塞不进老信封里,只能裁了分开寄给胖子。

    “九成九是真迹啊!”

    张宏城老半天都下不去这个手。

    邓春立当年被选到宫里当太监,他带出来的东西不可能是假的。

    最小的这幅是苏轼的《洞庭春色赋》手稿!

    可放在自己手里更危险。

    一咬牙一闭眼,咔嚓咔嚓咔嚓!

    卷起半截字帖,小心翼翼的叠好塞进信封,贴上邮票,走你!

    胡宇的回信是在张宏城正式出院的那一天收到的。

    “义父,谁特么这么缺德,把字帖给剪了!!!剪的手法还如此的简单粗暴。”

    “几个来帮我鉴定的老人家就差点当面殴打我了!”

    “真迹啊!这是当年伪满宫里遗失在外的苏东坡真迹,是哪个败家子,我R他大爷!”

    张宏城黑着脸把剩下的半截寄了回去。

    那边胖子急吼吼的收到老信封,小心翼翼的“请”出了另外半截。

    还夹着一张小纸条。

    “逆子,你敢R你太爷爷?”

    我去,还真是张宏城这货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