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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
顾梓岩头一回感觉到深重的孤寂,酒吧,成了她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地方。那样喧闹的氛围,所有的伪装都被卸下,一个个灵魂的释放和放纵,似乎可以把一些伤痕隐藏起来,或者,短暂的忘却。
她坐在吧台边,灌进一杯又一杯的龙舌兰,苦涩的眼泪顺着酒液一起倒流回心底。左手撑在台面上支住脑袋,她睁着因为醉酒而水光潋滟的眸子,失神的望向承载着疯狂扭动身躯的灵魂的舞池。
好些人过来搭讪,都被她用冰冷挡了回去。她觉得自己完了,再也做不回那个潇洒的顾梓岩了,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她不记得。
酒保眼看着顾梓岩趴伏在吧台上,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犯了难。酒吧马上要打烊了,没办法,她只好推推顾梓岩的肩膀,试图叫她起来。但换来的是顾梓岩不满的控诉,双手挥舞着挡掉他的骚扰。
酒保挠挠头,硬着头皮问她:“小姐,我们要打烊了,你看需不需要我帮你打电话找人来接你?”
顾梓岩没听清,只是抬起头,怔怔的看了会儿,点头又摇头。
酒保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耐着性子继续问:“你可以把号码告诉我,我帮你打。”
又再怔了几秒,顾梓岩总算给出了反应。
接到电话,丁墨想也没想,拿了衣架上的大衣便匆匆出了门。一路上,迎着那钻进车里的凉风,她有片刻的失神。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顾梓岩再也没有当初的嫌恶?甚至越来越在意?
这样的转变,让她慌了,对,她从没想过某天有可能会喜欢上一个“浪子”。可现实的走向,已经全然超出了她的掌控。若是在以前,她大概会冷嘲热讽顾梓岩几句,绝对不可能跟疯了似的冲去酒吧。还是说,在很久之前,看不惯顾梓岩的行径就是因为其实对她是在意的?
回忆与现实重叠,脑中开始混沌。丁墨用力的甩甩头,等清醒了点,才想起付钱下车。
踏进酒吧,里面空空荡荡的,趴伏在吧台上的单薄身影便显得异常刺眼。她忽然觉得,顾梓岩也是会软弱、会需要人保护的。
酒保见她进来,就跟见了救星似的笑着迎了上去:“我们这边要打烊了,麻烦你赶紧把你的朋友带走。”
丁墨点点头,眼眸如墨般讳莫如深。没有停留,她大跨步走到顾梓岩身边,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走了。”
她试图将她扶起来,可很显然的,顾梓岩并不配合。
“不走!你谁啊,我为什么要跟你走?酒,我要喝酒!”人越醉的时候越清醒,这句话,不知道是谁说过。但此刻的顾梓岩,确实是如此。她脑中混沌,心中纷乱,可意识很清楚的知道那人是丁墨。她最不想让丁墨看见她的狼狈!
“算了,没酒算了,我走了。”顾梓岩站起身,歪歪斜斜的往外面晃,说白了其实就是逃,很狼狈的落荒而逃。
丁墨眼眸一凛,转身拽住了她的手腕:“醉成这样是要去哪?!”
顾梓岩身子不稳,腰骨磕到高脚椅上,疼的弓了下身子,脸色泛白,不住的抽气。没等丁墨关切,她便抬眸,讥讽的笑笑:“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说话那么有条理,看来没醉。”丁墨勾唇,同样回以嘲讽的笑。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很气,气这人总也学不会好好保护自己。
“所以,你现在可以放手了吗?”顾梓岩眯了眯眼睛,笑容惨淡,眼神却是愈发的冰冷。她单手扶在腰骨处,尽量的让自己站直身子,对,她也有她的尊严,她不允许那些软弱和狼狈展露出来。
“呵——”丁墨怒极,秀眉不自觉的蹙起,捏着顾梓岩手腕的手指渐渐收紧,仿似再稍微用力,便会捏碎般,“现在要我放手了,那刚才为什么打电话给我?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顾梓岩打断她,酒意慢慢消退,剩下的,便是那鲜血淋漓的伤痕和残破不堪的心。捂着心口,她逼视丁墨,眼里极尽陌生,勾唇角的动作也变得异常困难。是那最后一点点不甘支撑着她说下去,“怎么,我打扰你跟那个谁约会,所以恼羞成怒了?你大可以不来,我是死是活似乎和你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呵——所以她来这一趟,完全是自作多情是么?
“是没什么关系············”狭长的美眸微眯,丁墨笑的冷意横生,低沉喑哑的声音透着点点火光和怒意,却在看到顾梓岩一闪而过的悲哀时,熄灭了下去。她们之间,为什么一定要剑拔弩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就像早晨时候那般平静?
微扬起头闭了闭眼睛,她深吸口气,尽量将姿态放低:“你听我说,我············”
“不必了。”顾梓岩冷冷的注视着她,表情里尽是嘲讽,她用力的甩开丁墨的手,往后踉跄几步,手扶在吧台上支撑住身子,声音听不出分毫波澜,“约会愉快!”随后,步履不稳的往外走,直到凉风袭来,醉意又开始上涌,只是很淡的一点,除了头晕,心上和腰间的疼痛却是愈发清晰。此刻,她宁愿醉的不省人事。
酒吧里,正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的酒保一副了然的神情。在酒吧待久了,类似的状况确实不少见。他自以为救世主的拍拍丁墨的肩膀,又指指门外:“其实吧,有什么话说开就好了。我看得出来,她还是蛮在意你的。刚才我给她递酒的时候,她一直在骂一句话。”
“什么话?”丁墨募的转头,所有的情绪掩藏进深处,可那一抹期待和害怕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她说,该死的女人,害我等了你那么久,你倒好,跑去温柔乡了。你说我是不是犯贱?不对,要犯贱也是那个女人犯贱,长得那么狐/媚,讨厌死了!”
丁墨听了,忍不住轻笑,确实是那个傲娇的小女人会说出来的话。她朝酒保点头致谢,追出去时,眼里升腾起的,是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
夜半的街很清冷,丁墨四下望了眼,没看见顾梓岩,一时有些慌。直到往前跑了几步,才看清蹲在路灯下,手指在地上圈圈画画的人影。眼看着她撑住路灯起身,踉踉跄跄的准备去拦车,丁墨慌忙上前拦住她。可没等她开口,便听得顾梓岩怒气冲冲的质问。
“你有完没完了?!”顾梓岩气死了,猩红着眼,怒视丁墨,对这个阴魂不散,非要击垮她全部防备的女人谈不上语气很好,恨不得将她掰开揉碎。
“没完。”丁墨也不知哪来的耐性,就那么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站在顾梓岩身前,神情悠闲中透着慵懒,完全是赖上她的做派!
“不是要去约会嘛,跟我在这儿耗着干什么?你走开,我要回家了。”顾梓岩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拨开他的身子,走到路边拦车,却不想丁墨再次挡在了她身前。
“你·············”顾梓岩扶了下额,气的太阳穴突突的疼。这女人,是吃错药了么?
丁墨没理顾梓岩鄙夷的眼神,龛动唇瓣:“我车子坏了。”
“什么?”车坏了跟她有什么关系?顾梓岩以为自己听错了,用力的揉揉太阳穴,不打算多理眼前这个似乎有些神经错乱的女人,朝正向她们靠近的计程车招手。
丁墨的视线落到那隐在暗夜里,愈发单薄的身影上,深深的凝视着,轻叹:“我车坏了,后来在路上碰到晚晓,她出于好心就把我送回了家。至于为什么会回来那么晚,是因为被拖车的给耽误了。”即使这番解释很有欲盖弥彰的嫌疑,可她还是想解释,被误会的感觉············很不好。
倒是她没想到顾梓岩听了,反而语气没有预兆的再次冷了下去。
“和我有什么关系?”顾梓岩回眸,似笑非笑,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目光盯着丁墨,半晌,摊开手,“我只关心我的手机。”
她也不懂究竟是在气什么,可听到她那么亲昵的称呼那个天生一副勾人皮相的女人,就怒火中烧。也许,是醉意未消,又或者是疯了,神经错乱了?自嘲的勾了勾唇,围绕在她周身的冰冷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