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泛舟

江畔何人初见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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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完午膳,帝晏旒又唤了几个菜与赫连轻纱一同给那王修儒送去,待交谈完毕出他家时。时间已差不多要到申时了,随即便急急忙忙的向东河走去,方才在那香满楼用饭时突然钻出来的一条信息让她茅塞顿开,去见见焰月还是十分重要的。

    前世的焰月一曲清魅殇名动九州,完全不亚于赫连轻纱所舞兰魂之名!单是如此也不值得帝晏旒生出为其赎身的想法,只是……

    前世听得几个宫人相谈,那焰月以花魁之身不知从何处得来一笔巨款买得她所在的镜水院,再将其发展至天下男子无不趋之若鹜,其繁华程度不必赘述!后无意中得知那焰月花魁也只是为人办事,她的主人……想起自己那时不无崇拜的太子哥哥,他掌握的消息财力以及十六岁便大权在握的实力,那镜水院的用处恐怕不是一星半点!

    至于焰月……没有惊世的经商才能与管理能力,给她再多的钱也撑不出如此大的镜水院。前世的太子是她的主人,或者说是伯乐更为恰当一些,那么这一世,既然有了机会,为何不将这名良将收入自己麾下?

    只是还有几点难题,王修儒肯为自己卖命,他妻子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到也是不小,单凭赎出焰月给她机会哪里能完全抓住她的忠心,况且……

    帝晏旒再一次为自己年仅五岁而叹气,此时的焰月不过十六七岁,是否有后日的手段也未可知。这些隐存的问题简直令帝晏旒头痛不已,她也不知帝夜华是何时将焰月收在麾下的,若是令其在那青楼中再磨练几年,再一次的被帝夜华给笼络又如何是好?

    管他的!先搭上框架,然后慢慢修建总比连框架的材料被他人用去好得多!

    帝晏旒打定主意便即刻拍板,至于匆匆行走忘了告诉赫连轻纱要去何处,赫连轻纱见“他”步履匆匆,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帝晏旒慢慢缓了步伐,现在为时尚早,也不必过于焦急,偏头便见赫连轻纱面色沉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嘴唇嗫喏终是没有问出声,现在两人还未关系密切到可以吐露心事的份儿上,贸贸然问了只会唐突佳人罢了!

    心中又升起几分郁气。

    几年后帝晏旒想到这一天,不由得后悔又怅然。如果此时她问出声,或许两人就再无之后的那些波折繁复,可是一切,没有如果。

    两人漫无边际的聊着,如果帝晏旒说许多赫连轻纱偶尔回上一两句也算是聊天的话,倒也算是融洽和谐的。

    赫连轻纱见帝晏旒走着走着,街上的人际便愈发少了起来,也知“他”要去某一处偏僻之地,因为前世偶尔的几次出宫也是跟着长乐,赫连轻纱对这京城真是不怎么熟悉的,便也只是稍微顿了片刻,侧过头去问道:“我们去何处?”

    帝晏旒在心底鄙视了自己一番,怎么连去哪都忘了告知轻纱,想到焰月又不由得顿了顿就要出口的话语,方才与焰月交谈完遇到赫连轻纱的心虚又钻了出来,帝晏旒又有些窘迫的将这种情绪压了下去:“我们去东河泛舟如何?”

    赫连轻纱嘴角挂起一丝笑容,泛舟?想到今日回宫亦不知几时才可再次出来,去泛舟消遣一番也是美好,便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到她二人来到东河河畔时,只见一女子身姿窈窕立于那河畔垂柳之下,时不时的顾盼,显然是等人之态,远远的看不清楚面容,再加上有白纱遮挡,却因其流露的浅淡孤寂之感令人不自主的生出几分怜意。

    帝晏旒一眼便认出那是焰月,因为一个时辰之前遇她也是这般打扮,只是多了一条面纱罢了。下意识去看了看赫连轻纱,见她目光悠远不知看向何处,舒了口气便继续向前走去。

    “陆离弟弟还真是守时。”焰月远远便看见两个身高相差约莫一头的小孩并排向这边走,两人气质截然不同,却又有几分相似之处。

    月白色的锦衣以及精致非常的面容不难辨认就是早晨马车险些撞到的那个小男孩,“他”观之儒雅清宁,沉静而又光彩斐然,双眸清澈又能给人以幽深难测之感,而“他”旁边的一人清冷难以接近,纤瘦的身姿以及同样沉静稳重的感觉……

    只是从那精巧魅力的五官不难看出乃是女扮男装之人,瞧之亦不过*岁的年纪。从外表来看便知两人非富即贵,且不可因其年龄而有所小觑,他们给人的安心与可靠感是不会骗人的。在那青楼中十年有余,这点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帝晏旒礼貌地笑了笑,却不去看赫连轻纱的神色,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焰月姐姐已在这里等待多时吧?方才有事,耽搁了几许。此乃我堂兄陆连,不若我们一同泛舟如何?”

    焰月饶有兴趣地看了赫连轻纱一眼,直觉这陆连隐隐有些怒气,倒是生了些许趣味,语气甚是揶揄:“不多时,我也是刚刚才到,陆离弟弟与你堂兄长的可真是俊俏,不知及笄后要拐去多少女子芳心。”

    堂兄二字语调加重,帝晏旒不在意的笑笑,知道这焰月已知晓了赫连轻纱的真实性别,索性说了实话:“家姐着男装出行只为方便,无意欺瞒。”

    赫连轻纱心下复杂,心中对这妙娆女子只觉异样顿生,焰月她还是有些印象的,名动四海的花魁,后又是家财万贯的青楼老板,不知有多少男子为夺其一笑而家财尽散,她的才气比之自己亦是难决高下,她对于这个女子尚有几分欣赏。

    只是不明这心中突然的怒气从何而来,若是为了帝晏旒不告知与他人有约一点,也未免太过小气。面上不动声色的浅笑点头,算作打过招呼。那笑容亦是疏离顿现,她向来就是这般不与他人相近。

    焰月也不计较,瞧赫连轻纱如此也知其性格,不再多言,伸手唤来船夫便率先走了上去,伸出手准备将帝晏旒与赫连轻纱拉上去:“请。”

    赫连轻纱先行伸出手去,借力便上了小舟,然后再次伸手,帝晏旒看着逆着光的赫连轻纱,精致的五官犹如玄女,熟悉的眉眼令人心生情怯,心中有些恍惚的伸出手去与她相执,似是有什么在心底炸开,激动难言。

    微凉的手心,恍如一场梦境的结束,没有那么多的挫折,没有被那么亲密的亲人背叛离弃,没有那样痛彻心扉的分离,她们……刚刚相遇而已。

    一切静好。

    “李大爷,您且将舟撑到老地方去。”

    焰月与船夫的对话将帝晏旒拉回现实,心里苦涩而庆幸。稳稳地落在赫连轻纱身旁,感受着突然空落的手掌,只余缓缓吹拂的微风从掌心划过,就如同再也回不去的温馨。

    一切注定了,马不停蹄的前进。

    “你们自己寻位置坐吧。”焰月伸手一指那方形桌子旁四人可坐的短椅,桌子上看起来已有了些年月,却又别有一番韵味。

    赫连轻纱甚是莫名的轻笑一声,似是心情愉悦的模样,只对焰月轻轻摇了摇头:“船头风景独好。”步伐轻盈的绕过了帝晏旒走向那船头。

    帝晏旒呆呆的站在船尾上,怔然的望着船头上那清冷瘦削的身影,也无言语。

    老翁高高的撑起船杆,小舟如同一片柳叶,轻飘飘的泛在湖面而去,澄净的水面,秋风徐徐,荡漾了一湖的旖旎。

    帝晏旒在原地踌躇片刻,心中纠结不已,不知是跟上去抑或坐下更为妥当,两人现在还未亲密如斯。心中微叹终是咬牙跟了上去,站在了赫连轻纱的身旁,日后的事又有谁说的清楚,注定岁月不在,静好消弭。

    此时不去或许此生二人再无这样的心境,再无这样的机会一同泛舟,还有什么值得纠结。

    波光凌凌,湖面上有几多袅袅婷婷的荷含苞欲放,秋风吹拂,绿叶微摆。

    焰月看着那并立舟头的两人,没有交谈,同样款式颜色的衣服,同样瘦削的背影,一切显得那么默契自然,似是沉寂了这浮华的京城,融入那墨色山水之中,静谧安好。她眼波流转不知想到了些什么,走入那船身中取出一架古筝,徐徐坐落。

    纤纤玉手轻拨琴弦,弹指间,她已开口清唱,美妙的声音如同高山流水,却又蕴含着一层淡淡那的忧伤。

    醉叶悠悠海风含泪伴随轻舟后

    闻香约听雏鸟声声绕阁楼

    溪水幽幽越桥化为浮萍酒

    蝶儿双双飞缠绵雾中游

    海飞流余霞暗淡穿透九霄后

    遥看天上宫阙渺渺如一梦

    落叶飘飘尘沙漫天风里绕

    花儿隐似羞明月何时有

    ……

    语调哀婉,泪如雨。一曲罢,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半靠在木桌上,深邃的桃花眼中看不出情绪,似哀非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