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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黎犟道:“我说的哪件不是实情,怎就只记果不记因了?”
陆霜问道:“我当时夸他是为了转移他注意力,好轻松些打过他,兵不厌诈懂不懂?”
钟黎不置可否,就是板着脸。
陆霜也算是明白了,她道:“你明知我的用意,还不开心,是不是因为你也觉得他挺俊的?”
钟黎心里别扭,还不就因为这是个事实?
说来这无风和柔美人是一母同胞,样貌上自然也都是出类拔萃。
他被陆霜说中了心声,一时不知怎么接话,陆霜继续道:“至于那时让他住了你的屋子,那你就更没有说头了,你那时是有妻之人,又被我发现骗了我身份,我不是以为你真心娶胡安儿吗?”
钟黎:“……”
这件事细究原因,还是他理亏。
“再说现在,我问问何时放了他,还不是觉得他在你东厂白吃白住的”,她说着还顺势用双腿夹了夹他的腰,道:“这可都是白嫖大都督的银两啊,怎么能行?”
钟黎终于反驳出一句:“你觉得我缺那点银两?这个理由太过牵强。”
“我缺啊”,陆霜道:“你的就是我的,我就是小气,一文钱也不想多花。”
钟黎还是只吐出“牵强”二字。
陆霜无奈,道:“看来大都督是非要杞人忧天,今日喝的酸枣泡茶吗?怎么里里外外都这么酸?”
她趁钟黎不注意,抽回了双腿,跳下秋千轻轻踢了一脚陆大黄,道:“大黄咱们进屋,不理他。”
陆大黄才起身,就被钟黎一记眼刀吓愣了身,钟黎取而代之地跟着陆霜进了屋。
陆霜调侃道:“又欺人又欺狗的,真不怕人缘不好。”
钟黎听不进这些,自顾自问道:“阿焰,你觉得他比我如何?”
陆霜道:“我觉得大黄比你乖,比你听话。”
她话音刚落就被人掐住了腰,钟黎将她转了过来正面对着自己,道:“你明知我问的不是狗。”
陆霜好气又好笑,那手指在他胸前戳了戳,道:“钟黎,你别是真的在以为我对他有意思吧?”
钟黎道:“我只是防患于未然,毕竟若你真要娶小,也是合规矩的。”
防患?娶小?
她都将他记在族谱了,他居然在担心这些?
他当她陆霜是什么人?水性杨花?欲求不满?
“谁说要娶他?我就是觉得可以放人了,就这么简单,你脑中想了多少歪歪东西?”
陆霜去掰他捏在她腰间的手,接过越掰反而越紧。
钟黎道:“可若他再回陆府做车夫,我看着碍眼,你说过我为陆府男主人,我不愿让他进来。”
陆霜听后疑惑地啊了一声,抬头看他道:“谁说我要再让他做车夫了?”
她没说过这话,是钟黎自己脑子里想的。
她只是想着把人放了,他爱去哪去哪,跟她八竿子打不着,之前他在陆府当车夫只是临时安排的罢了。
果然她方才与钟黎就是对牛弹琴!
钟黎也疑惑道:“没打算让他回陆府?”
“没有啊!”
陆霜瞪他一眼,第一次觉得他蠢。
她往他鞋头上一踩,又用力一挣,钟黎终于松了手,她往旁边软榻上躺去。
钟黎又凑过去道:“那我明日将人放了。”
陆霜:“没所谓。”
“是我误会了。”
“没所谓的。”
钟黎过来也想往软榻上凑,陆霜道:“这儿只躺的下一个人,走开。”
确实只躺的下一人,但钟黎想的是,叠在一起就躺的下两人了。
他是这么想的,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他将陆霜罩在下面,然陆霜是真的有些生气,她一把揪住钟黎的衣领,道:“你敢碰我试试?”
钟黎喉结上下一动,问她道:“先前真的只是误会,阿焰何故这般生气?我赔罪就是。”
“何故这般生气?你真问的出来,今日你回后面的小屋睡去。”
听语气并不像是平日里的打情骂俏,钟黎也难得听话地起身。
“真的让我住后边去?”
陆霜朝里一转,背对着他,道:“真的。”
钟黎看着缩在软榻上的人,根本不甘心回去独守空房。
在他看来,误会说开,将她抱去恩爱一番就是了,俗语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想来也就是这个道理。
但他又牢记陆霜吃软不吃硬,最后决定迂回一番。
钟黎抱了自己的枕头往外走,最后再问了一遍:“阿焰,我真走了啊?”
陆霜闭眼埋头:“嗯。”
钟黎听后也真就一脚踏出房门,走出院外向后绕,正巧遇见圆丫和云岚拿着衣物要进去。
二人见他抱着枕头,问道:“大都督,可是这枕头不舒服,想要换一个?”
钟黎不想说话,自己往后头走去。
他一身暗色曳撒本是严厉肃穆的模样,偏抱了个枕头显得滑稽,圆丫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察觉出不对劲来。
她将手上的衣物叠到云岚手上,道:“云岚姐姐你先去,我有点事。”
说罢她转身跑出院子去追钟黎,钟黎走路快,一下就没了人影,圆丫跑到后面的小屋才见到他的背影,“大都督,大都督!”
钟黎停下脚步,转头问她道:“何事?”
圆丫问道:“大都督可是与家主吵架了?”
钟黎本来打算闭门思过,明日陆霜消了气再说,但又想起来圆丫似乎在哄家主开心这方面是有一手的。
他一改郁闷的态度,道:“你给我分析分析?”
圆丫两眼冒光,点头如捣蒜。
钟黎叙述事件向来条理清晰,也不会避重就轻,他说的清楚,圆丫也就分析的明白。
圆丫听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大都督,您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钟黎不明所以,问道:“哪种?”
“您怎么能说什么防患于未然,什么家主娶小也合情合理呢?”
钟黎问道:“有何不妥?”
“哪都不妥!”
“大都督这般问,就说明有此担忧,有此担忧,便是信不过我们家主,家主定然是觉得,您将她想成什么人了?”
钟黎无辜道:“我只是珍视她,怕失去她。”
“那你便该信她待你之心绝不会被他人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