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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迸现在管不了他,直接趴着装死。
陆启霄接着道:“公主嫂嫂,我还要操练的,要不你给我大哥上药吧,看在他这么想你的份上。”
刘迸是被她父皇下令打的,她心中本来就有些愧疚,当即接过药,道:“你去练吧。”
陆启霄哪里想着操练,一出去就往陆霜身边跑,道:“陆校尉,我的好姐姐!”
好姐姐?
陆霜不自在地看了他一眼,道:“放。”
陆启霄嘿嘿一笑,道:“要打仗啦?”
陆霜抬腿就给他一脚:“打仗很值得高兴?又不是娶媳妇。”
陆启霄今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显然就是有求于人,他道:“陆校尉,您平心而论,我今年长进如何?”
“尚可。”
“那你看……”
陆霜不等他说完,笑呵呵问他道:“想去啊?”
陆启霄点头如捣蒜。
“想去还不一定有的打呢?”
陆启霄道:“我听你们谈话,觉得也八九不离十了,就让我去吧。”
陆霜不语,他就接着道:“过完年我叫叫也有十二了,我还听闻古人十三岁战马之上平定天下的,我要更胜一筹。”
她看着陆启霄描绘自己的美好幻想,内心不为所动。
他还小,想上战场,最根本的愿意就是想耍威风,心中所想只是为了自己,而非家国。
但正因如此,她就更该去。
若能让他亲看看见战事惨烈,让他置身其中,她什么都不用说,他自己也会明白的。
“陆校尉?好姐姐?行不行啊?”
“废话!”
陆霜道:“你就是不想去,我也给你绑了去,赶紧练去,能打得过唐欢了,再来我面前嘻嘻哈哈。”
“是!”
外面的陆启霄活蹦乱跳,里头的刘迸心砰砰乱跳。
方才陆启霄一派胡言,他心里是气的,但一点儿也不想骂他。
他对自己无语。
但他总不能一直装死,最后还是要面对陈江吟,尽管脑中想的都能写出一本书了,到头来还是就那几句,什么:多谢啊、辛苦了啊、劳烦了啊、不合规矩啊、早些回宫啊……
陈江吟根本不要听。
“本宫只是觉得父皇有些过了,打你也不看我的面子打轻一些,本来就烦,刘将军还是少说几句吧。”
……
是夜,陆霜屈身大驾到钟黎的屋里。
钟黎在桌案前,给除夕宫宴的大事做最后的梳理,多年来很多细枝末节的证据他都有记录。
见陆霜来,他有些意外,道:“近日繁忙,没去叨扰你,你不习惯了?”
陆霜顺着他的话,道:“是有点。”
“喝茶?”
“喝。”
钟黎给他倒上热茶,“最初家主说不爱喝茶,将门之人只饮酒。”
陆霜还记得那是她才重生回来时,去南河县解决那狗头县令之后说的。
她饮了一口茶,道:“嗯,爱屋及乌嘛,阿黎喜欢的,我也喜欢。”
钟黎抬眉看了她一眼,“你喝多了?”
这是她清醒情况下会说的话吗?
陆霜本来也还好,被他这么一问反倒是不自在了起来,她轻咳了一声,道:“没有。”
钟黎了然,将手中的事务推到一旁,正视着她,笑道:“阿焰有求于我,当可直言。”
陆霜也跟着他笑了笑,问:“这么明显?”
钟黎:“嗯。”
钟黎已然很了解她,无事不登三宝殿,精得很。
但是既然来了,他一定会帮。
陆霜心思被看穿,便也不客气了,直说道:“阿黎,钟都督,帮我欺个君。”
她语气轻巧,仿佛欺君之罪根本不是个事一样。
对钟黎来说还真不是个事,他的存在,就已经是欺君了。
钟黎挑眉问她:“怎么欺?”
陆霜道:“说来也很简单,就是伪造些文书什么的……”
聪明人之间的交谈向来很是省心省力,陆霜前因后果只需早早说几句,后面的话钟黎便能知晓,事情不到一刻钟便说完了,不过陆霜回屋时已经过了安寝的点,还肿了嘴。
翌日,齐南帝真就收到了一封文书。
文书落笔和盖章皆是虞城县令。
虞城也是西北边境的城池之一,文书里说西北一线遭遇沙尘暴,近年来本就没太注重城墙修建,再加之气候恶劣,风沙侵蚀,此次沙尘暴一过,城墙倒塌,引起了一些慌乱,希望朝廷派些人手,一来是安定民心,而来是帮着修建城墙。
修建城墙这种事拖不得,人手自然是越多越好,齐南帝正愁着派谁去。
又是年关,这种远赴千里的苦差事真的是没什么人想接。
其实有还是有几个,只是早早都被提醒了不必出面。
陈谨弈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太远了,太苦了,新春将至,不能只留三皇子在皇上面前尽孝。
站在堂上的钟黎给连孟青使了个眼色,连孟青当即出列,道:“皇上,臣愿效劳。”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齐南帝火气更大,道:“你去?吏部是什么?六部之首,文臣之首!你去边境,那不等于明摆着说我齐南没人了?”
齐南帝一通火刚发完,有小太监来报,说是陆霜陆校尉求见。
他想都没想,就道:“不见!一到年关就一个个商量好的给朕添乱!”
钟黎道:“皇上,眼下事情定不好,听听旁的也无妨。”
他开口,齐南帝还是很给面子,连孟青也配合道:“想来她一个女子,若是没什么大事,也不会来求见皇上。”
齐南帝道:“也罢,让他进来。”
陆霜进来时一身校尉官服,但是脖子上很突兀地围了个围脖。
连孟青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略带嘲讽地撇了钟黎一眼,钟黎一本正经,当作没看见。
“陆霜,你有何事非要见朕?”
齐南帝揉着头问道。
陆霜跪下,道:“皇上,臣此次前来,是因为虞城城墙坍塌一事。”
齐南帝将身子前倾了些,盯着陆霜问道:“此事朕也才刚刚知晓,你是如何知道的?”
陆霜不卑不亢道:“回皇上,臣是听祖母说的,祖父曾在虞城有不少旧友,祖父走后便没了联系,但昨夜却得书信一封,说是虞城遭难,祖父他老人家守了一辈子的城墙几日前轰然倒塌,梦中见他心痛不已,奈何路途遥远,只能劳烦祖母代他烧香告慰。”
她把老人家们都搬出来了,齐南帝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只问道:“怎么,你又想自请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