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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南帝点了点头,道:“说。”
陆霜走到吴氏身边,道:“这个女人,当年进我陆府的时候,就是有着身孕的,只不过……她骗我爹,那是她的孩子。”
她停顿了一下,看向吴氏道:“我说的对吧,吴丽榕?”
吴氏两眼瞪着陆霜,狠命提上一口起来,但因为先前受了板子,嗓子喊叫伤了,只能挤出一丝沙哑的声音,道:“你……你胡说,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
陆霜接着道:“我本来永远也不会知道,只可惜,你的好女儿先前陷害我时,用了一个你身边的丫头,叫花羽,她险些被你女儿打死,是我救了她,与她换了点消息。”
陆倩身子发抖,道:“花羽是你放走的?!”
陆霜不理睬她,继续对吴氏道:“花羽跟着你也挺久了吧,无意间发觉些什么,也是正常的,而我得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又怎么不会往深处去查?”
“吴丽榕,当年,这个男人第三次去考功名前,与你已经发生了些什么吧?”
她说着将那男子口中的布取出来,问他道:“你说是不是?皇上面前说假话道话,你知道下场。”
那男子被打着一顿,就已经很后悔当初不说实话了,如今见到如假包换的皇帝就在自己眼前,更是不敢说谎,努力撑着身子说话道:“是……是,那时我与榕儿就已经有夫妻之实了,我说等我回来娶她……可,可没想到回来后她已经嫁给了大将军。”
陆霜又看向吴氏,道:“你嫁给我爹,怕也不是我爹的意思吧?”
吴氏两眼通红看着她,道:“陆霜,你真是恐怖。”
陆霜道:“恐怖什么,不就是说些实事?”
她又抬起头,看着齐南帝,道:“当年我爹大获全胜,从边境回来,日落时在沿途的村庄休憩了一夜,得村民们百般拥戴,吃了许多酒,而吴丽榕当年知道自己已经怀有身孕,但家境贫寒,也不知能不能等来她的想好金榜题名,便设计趁我爹醉酒之际,爬了我爹的床!”
陆倩实在无法接受,她打断道:“陆霜!你住口,若是这些事爹都不知道,你又怎会知道?你分明就是信口胡言!”
陆霜道:“首先,我爹是我爹,你爹是你爹,莫要再搞混了;其次,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事情只要做了就会就有痕迹,将痕迹碎片拼接起来,便能将事情还原八九分,你与其这般高声质疑我,不如看着你娘的眼睛去问一问她,你到底是谁的种。”
陆倩被她一串话说的脑子一片空白,她看着吴氏,道:“娘……你真的……”
吴氏看了她一眼,就将目光别开去。
陆霜继续道:“我爹是个担得起责任道人,以为真的酒后非礼了你,便将你娶回家,府中的老人们都知道,你生孩子时是早产了近两月,可是生下来的孩子却白胖健康的很,听祖母身边的嬷嬷们说,当年的郎中还夸你是有福之人,只可惜,我后来再派人找到他时,他就不是这么说了。”
吴氏听到此处,突然咳出一口血来,她没想到陆霜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查了这么多,她竟然没有一丝察觉。
陆霜活了两世,见的阴险也越来越多,像吴氏这样的,终究只是贪财的胆小妇人,当年也自然没有胆子将那郎中杀人灭口,只是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走,郎中嘴上答应,但别处哪有京城赚的钱多,自然是出去晃了晃,便又回来了,陆霜要找到他简直是易如反掌。
她话说到此处,可以说是将昨日王妈交代的那些无异,无非是多了一些细节,便让事情豁然开朗,齐南帝皱着眉头听完,道:“竟有人敢用此事欺瞒当年道护国大将军,真是让朕都为之震惊。”
说罢,他下旨道:“来人,将这对狗男女拖下去斩了!再将这个杂种凌迟处死!”
凌迟处死!陆倩听后直接两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吴氏和那男子也都慌的恨不得从木板上弹起身来。
齐南帝重名声,陆倩这样的身份嫁给了陈谨弈,他自然是觉得蒙羞,恼怒不已。
陆霜道:“皇上且慢。”
齐南帝皱眉,道:“怎么?你莫不是还想给他们求情?”
陆霜道:“皇上,臣只是有个提议,这对男女真正骗道是我爹,臣想向皇上求个恩旨,让臣代父来发落他们,替我爹出一口气,也算是尽了孝道,至于她……”
她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陆倩,道:“想来二殿下还不知道自己被她所蒙蔽,臣提议将她流放,走到二殿下所在道尘烟道观,让二殿下亲自处理。”
齐南帝思索了一会,这被蒙骗道第一人确实是陆岐和陈谨弈,让他们来处理倒也合情合理,但他心里的那口气还是要出,陆倩毕竟丢了他的面子,他指着陆倩,道:“将这个孽种杖刑过后,押送流放到尘烟道观,让那逆子自行处理,让他看看他自己选的女人!”
陆倩尖厉的哀嚎于那夜吴氏的一模一样,她被宫人们拖了出去,在外行刑。
随后齐南帝又看了看那半死不活的两人,陆岐生前确是是个良将,竟被女人骗得这般惨,给别人养了十几年女儿,他道:“这两个,就你代你爹处置吧。”
陆霜跪下道:“谢皇上恩典。”
此番闹剧一过,她也将事情扯回到最初,道:“皇上,当日嘉贵人道魂验之术,是废侧妃最先手印变暗,由此推断出是与她为至亲的臣身染不祥之气,污染了她,可如今证实臣与她并非血亲,是否就可认定当日的那般推理完全是无稽之谈,并非臣不祥,而是有人加以陷害。”
她说得逻辑清晰,齐南帝也无从反驳,怎料站在御书房角落的胡长坤听了后走出来,道:“那又如何,你那手印就是黑的,说不定没有什么污染不污染,无非是废侧妃是有一点儿不祥,你是很不祥!”
陆霜果断反驳道:“当日推理时,嘉贵人说得头头是道,如今嘉贵人尚不在此处,胡大人倒是忙着帮她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