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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奎稍松一口气“那明日我带着铁柱去村里看看,这样一来就不耽误后日出摊了。”
今日用完晚膳时间就又不早了,蓝汐着急忙慌的帮刑羡川碾药,这最后一剂药尤其重要,得好好用上。
看着麻绳系起来那剩余的三四副药,蓝汐还觉得有些可惜,刑羡川说只一副即可,她肯定也不会让他全喝了,是药三分毒,既然好了就说明这药的效用达到了。
小心揭下来他脸上贴着的纱布,轻轻擦干净干下来的药渍,一些轻的瘀伤已经完全消了,还剩一些重的褪的慢些,其他深深浅浅的伤口也在愈合着。
“嗯,恢复的不错。”看来这老药方子果然还是有一套的,蓝汐满意着。
“刑羡川,你脸上这胡子,要不要刮一刮啊,简直跟那个魁梧汉子似的。”
蓝汐眼神下移,边把药往他脸上抹边嫌弃着。
“随你。”他眉毛一挑淡淡道。
其实他一开始本不想修面的,自己眼前一片模糊,若轻易上手,恐会伤到,冒昧让她帮忙也很是不妥。
但现下他主意却变了,这姑娘好像对他这胡须很是关心,既如此,那让她帮忙代劳也不错。
毕竟他有充分的理由可以当个甩手掌柜她来动手。
“真的?那我可就去找李大叔借了?”蓝汐怕他后悔又问了一遍。
这次他没言语,她便自动默认他同意了,欢喜着跑去找铁柱。
蓝汐在前院儿绕了半天也没发现铁柱的影子,估计又是跑到哪儿野去了。
“王婶子,李大叔内个,修面的东西能不能借我用用啊。”
蓝汐找到门口正在洒扫的王溪花问道,她不太好意思的直接找李奎。
“啊,大娘子是说这个啊,我家那口子上年打了好几个都用到现在了,我这就帮你拿去。”
王溪花放下扫帚冲她和善一笑。
不消片刻,王溪花便把东西给她送来了。
“大娘子,这两个是没用过的,你都拿去用就是。”王溪花把石片塞到她手心儿。
蓝汐瞧着手里的小物什稀奇不已,谢过王溪花就开始往回走。
这两个小刀片的样式偏小,看着像是燧石削的,侧面极薄,用来刮胡子是绰绰有余。
颠颠儿的走回屋,笑嘻嘻的把小石片儿放在小木桌上。
………
这就完了?
刑羡川左手摸起其中一枚小石片儿,递到她面前,手腕往上抬了一下,神情镇定自若意味明了。
你不打算管我?
蓝汐迷茫了一下,对上他翳白色的双眸恍然。
不会吧,不会吧让她给他刮的意思吗?蓝汐指了指自己无声疑问着。
刑羡川忍笑,好整以暇的继续举着手。
蓝汐眼瞧着,不得不接过他手中要递给她的小石片,嘴角抽了抽,她怎么就能把这件事儿给忘了呢。
小声絮叨一句“你也不怕我把你给刮破相…”
话虽这样说,但蓝汐这一上手,动作便变得极轻起来,还把帕子打湿擦了擦他的脸颊处,还好这些地方没有什么伤口,不然她都不敢下手。
不要小看了这小石刀,锋利程度也丝毫不亚于正儿八经的刀具了。
蓝汐微微弯躯,轻轻的替他刮着胡须,心中埋怨了自己好几遍,怎么就揽上这么个活儿了呢,累的她老腰都快断了。
她仔细盯着他的脸颊刮着,他却望着她谨慎认真的面庞出了神。
女子身上还带着似有若无的檀香味,模糊的视线中竟更有种别样的朦胧美。
刑羡川旋而回神,身子向后撤了一下,在蓝汐呆愣的神情中把她身后的木凳子拖过来,搭上她的肩膀将她按在了椅子上。
他都替她觉得累。
蓝汐尴尬一笑,眼神感激了一下,端坐好继续帮他刮剩下的地方。
约一炷香的时间,蓝汐终于把这个磨人的大工程完成了。
有些地方没敢刮,她隐约看着像是伤口,就没敢动,所以整体上看起来刮的不是很干净。
蓝汐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成果”
自己的脸颊竟盯的莫名腾起两朵红云来。
刑羡川这脸上虽说细小的伤口和淤紫层叠,眼睛也稍有问题,但是这胡子一刮,硬朗冷俊的棱角立马就显现出来了。
鼻梁也高挺,还有这斜飞入鬓的浓眉,修长立挺的身形,这嘴唇更可恶,怎么连点唇纹都不长,简直红润到不行……
“蓝汐啊蓝汐,你可真是眼瞎啊,这叫长得一言难尽吗?分明是引人犯罪吧。”
她这总比脑子快一步的嘴,心里想什么竟然都能直接这样嘟囔出来。
刑羡川听着她这句话呆愣的话唇角上扬,眼眸半敛,靠近她的耳畔轻语。
“求之不得?”
这句话听的她回过神来浑身一震,哆嗦的右手差点儿拿不住小石刀。
自己把凳子偷偷撤到安全距离,眼珠一转打着哈哈。
“这可不兴说哈…内个胡子刮完了,没给你刮破皮,你放心吧。”
“我…我先收拾一下这这里。”
刑羡川很自觉的给她让了位置,摸索着往板床边儿走了。
呼——
蓝汐端着小木盆,站在厢房外使劲呼了两口气儿,右手不断给自己扇着风,摸上自己的脸颊,灼热丝毫不减。
她愣是在外面吹了好一会儿风才进去。
夜阑人静,仿佛万物都进入了梦乡。
蓝汐蒙着被子,脑子里那句求之不得快把她念叨疯了。
心跳突突的一会儿降一会儿升,活活把她折腾到半夜即将要神经衰弱时才入睡。
三月初九这一天,蓝汐又是顶着一双熊猫眼起来了。
晨起洗漱时盯着门外修长立挺的身影表情充满怨念。
“男色惑人。”
以前那个长相一言难尽的刑羡川怎么不知不觉的就变样了呢,他还没全好啊。
蓝汐长叹一口气,不想再回想任何一个睡不安稳的晚上了。
晨起简单吃完早膳,蓝汐去找了王溪花学习了梳发髻的方法,借口说自己好奇,还多学了种小姑娘会扎的。
王溪花瞧她喜欢披发,便教了她一个垂鬟髻,头发分股,结鬟在头顶自然垂下束于发尾垂在肩上十分适合她。
两种发髻学的她胳膊酸痛,这帮人扎头发和给自己扎的区别还真是大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