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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章】
迟衡只是笑。
安错还想把他的脉,迟衡灵巧地闪开了,半是开玩笑地说:“安错,我前两日去无水县招了好多兵士,天寒地冻,穿得都少,个个也都手脚裂开了,十分凄惨,更需要药呢。”
安错拍着胸脯:“包在我身上。”
见他慷慨,迟衡又笑了:“我们颜王军也缺随军大夫,我们这次招募的都是玢州大水灾的难民,我怕兵营中兴起瘟疫,麻烦就大了。”
安错眼睛睁大:“真的?”
那圆溜溜的眼睛,像极了惊讶至极的小兽的眸子,又天真又仁慈。迟衡顿时觉得耍诈的自己无比猥琐:“也没有那么严重,就是担心。你们郎中都知道大灾之后必有瘟疫,我怕传到军中事情就大了,你要不要和你师兄商量?”
安错一凝眉:“我去!”
说罢就飞奔出去,留下迟衡拦堵拦不住哭笑不得,不带这么草率的,好歹在脑子里转一圈再做决定吧。
一提师兄,迟衡想到容越的师兄。
唉,莫非天底下的师兄都让师弟们觉得高不可攀?
迟衡一边添柴,一边琢磨着:朗将这是在历练他和岑破荆吧,所以直接扔武知县这种地方了。两人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直接在招兵上摔了个大跟斗;而后他又贸然跑到花雁随那里,基本上也摔得鼻青脸肿;到了无水县,还算顺利;现在,跑到霍斥这里,朗将倒是都给自己铺好路,但他对进攻一事措手不及。
走一步看一步,一直被动。
迟衡的心就像灶里的火,越来越焦,锅里的药越来越浓黑,安错却没回来,再煮下去就干了。
迟衡将柴减少了,只留下一点儿火引烧着。信步走了出去,期望能遇见安错。其时,天色已晚了,山上灯少路暗,平时全靠月明照着,这天天上云多无月,山中树多,乌黑黑的。
风吹得劲,他裹着大青袍,站在一个能躲风的短墙边,脑子清醒了许多。
将来龙去脉再细想,虽然每一步都很仓促得狼狈,但都有了结果,朗将能让自己去找霍斥,就是信任和鼓励。既然可以空手套白狼,从一个兵都没有到招募了数万了,以后的艰难又算什么!而且,朗将虽然一句话没提过,但他可一直在关注自己和岑破荆的动向,每一个举动都来得那么及时,有朗将做后盾,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么一想,迟衡立刻释然了,心底涌上的是满满的信心。
这么一想,安定许多。
这才从纷乱的思绪中解脱出来,吐了一口气。
思绪清静,耳朵就灵了,不远处两个人的谈话吹入他的耳中,距离不特别近,但在暗色里特别清晰。
“安错,不是师兄不让你去,颜王军征战南北太危险。”是古照川的声音,很冷静。
迟衡一愣,竖起耳朵听。
“夷山是军营,颜王军也是军营,我们又连横了,为什么不能去?在哪里都是替人治病,为什么偏不能去颜王军呢!再说我是郎中,也不需要冲锋陷阵,有危险也不大,跟着你们攻垒州也危险啊!”安错非常生气,声音也大。
“我和霍大哥能护你,颜王军可没人护你。”
“我不需要人护,就是一郎中,也没人欺负我,再说还有迟衡在呢!”
“迟衡这人,你不能跟。你实在想去军营或者颜王军,我把你交给朗将颜鸾都行。玩够了你就回来,我也放心!”看来两人已争论了好一会儿,古照川估计烦得不行,终于松口了。
“师兄,为什么那么讨厌迟衡?”
“我不讨厌他,甚至我挺欣赏他,韧性好,也知礼。但跟着他你一定会吃亏的。安错,要相信师兄。在他眼里,你是一个郎中,而且永远都只会是一个郎中。”
“我本来就是郎中。”安错据理力争,“我不像你,我只愿意当一个郎中,谋略什么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只要当郎中。”
“你不懂我说的意思。”
“我懂。”安错斩钉截铁,“我这辈子都只会想当一个好郎中。”
古照川听了这话简直头疼:“我说的不是郎中。算了,既然都是当郎中,为什么你非要跟他。把这句想清楚,再跟我争。”
闷了一会儿,安错答:“因为只有他让我去。”
“他只是利用你,你对他有用。”
安错奋力辩解:“才不是,迟衡心眼实在得很,当初只有他相信我、帮我找水碧石,而且翻遍了整座山也没说累。再说了,师兄,那你为什么不当郎中而是跟着霍大哥呢?你为他出谋划策,难道他也是利用你?!”
“这不是一回事!”古照川怒了。
见他生气了,安错脸气鼓鼓的,脸别到一边努力克制:“师兄,我打定主意了,你所有的话我都听,这一次,让我自己做一回主。”
沉默半晌。
古照川苦笑一声:“既然如此,师兄也不可能拦你一辈子,记得回夷山的路就行,反正这一辈子,咱们都是师兄弟。师父让我照顾你,我问心无愧。你这个脾气,打定主意要做就铁了心,哪里是做一回主,回回的主都是你做的,我也掰不过来。”
安错欣喜,抱着古照川说:“师兄最好了!”
“别高兴得太早,以后有你吃苦的时候,想回来就回来,师兄和一辈子都是你师兄。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想走就走吧。”
晚上,安错已经在那里铺床叠被,哼着山间小曲,开心地说:“师兄终于同意我跟你去颜王军啦,我嘴皮子都磨掉了。”
迟衡努力笑了一笑。
“行军都要准备什么呀?师兄说他给我备药箱和草药!”安错高兴得不像话,一直到睡着前都还是嘀咕要带这个药草要带那个药草。
果然是山大王,霍斥一点儿没亏待安错。山中虽冷,生着火炉。
迟衡和安错挤在一个被窝里,暖和得不像话。
说起来,迟衡虽然是副都统,但生活起居与普通兵士无异,吃一锅的饭,睡硬床板,有什么盖什么,在无水县他是每天都累极了,裹着衣服倒头就睡,哪里还管什么冷和热。
安错的床板上垫着厚厚的褥子,身上盖的棉被子更是厚实得吓人,光那重量压在身上都能出一身汗。就是床不太大,两个人睡着有点儿挤。迟衡钻被窝没多久,浑身都冒汗,开始往外扔衣服,直到最后就剩下一条裤衩,一条腿还伸到外边晾晾。
安错嘀咕着睡着了。
迟衡答着答着就见周公去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又梦见朗将了,梦里一团火,朗将就在大火中央端坐,坐姿甚是潇洒,隐隐含笑。迟衡浑身都热了,高兴得不得了,也不管那火是不是正熊熊燃烧,他飞身就扑上去,紧紧抱住了。朗将没推他,还暧昧地摸着迟衡的手臂,一路摸到脉上,动作极其惹火,末了,朗将的手指一按按在那个地方,来来回回揉了好几下。
好舒服。迟衡急切地凑前,叭的一声亲在朗将脸上。
嗵——
迟衡摔了个结实,迷迷蹬蹬睁眼,已在床下,疼不要紧,多好的梦就这么被蹬没了。他气得冒烟:“安错,你没事踹我干什么!”
安错无辜地卷着被子,犹犹豫豫地指了指:“欲|火过旺。”
迟衡低头一看,恼羞成怒:“我又没废,有点火气怎么了,赶紧睡觉,好梦都给你踹没了。”
安错拉起被子盖住鼻子和嘴巴,好笑地说:“迟衡,要不要给你一些药?你那里不正常,哪有人肿成这个样子?脉象里都烧着一股欲|火,亏你还能像没事人一样,搁在别人那里,早得到青|楼泻火。你要是不服药的话,积攒多了,会憋出问题的。”
迟衡脸烧佯怒:“你见的人少,大清早的,谁不是这样。”
天都亮了。
迟衡急急忙忙把衣服都穿上,一条腿套进裤子,转念一想不对劲,再怒:“安错,你是不是又趁睡着时,量我尺寸了!”
安错嘻嘻一笑:“是你先扑过来的,饥不择食,把我当成心上人了。”
“……”
“尺寸比去年,长了,也粗了很多。容我多说几句,有些东西不是越长越粗就越好,万事万物都要有个度,过犹不及,过度了则伤身,再这么长下去,以后谁要是跟你了不得疼死累死。”
“我能怎么着!”迟衡脖子都涨红了,我还能拿个绳子,像缠足一样把它缠小了?
“我给你要几副药,保管你药到病除……”
“不要。”敬谢不敏。
安错见他急了要走,大声喊:“你别走啊。前两天有个男子体虚肾亏,我看你那里还挺持久的,硬了一晚上,让我再摸两下,指不定能摸出什么门路呢。欸,你去哪?”
“练刀。”迟衡狼狈奔出。
天际初亮,万籁俱寂,公鸡还没鸣啼,风刮得冷飕飕的,呼呼往薄裳里灌,这一冻,迟衡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想练刀,发现仓促之间也没拿。这里的墙垛多,树又多,迟衡想起安错的话,苦恼地看看下面,刚解开裤子,早已挺立的地方啪的弹出来:是不小,到现在也没软。
刚才被踹下床时,多亏他本能地没往下扑。
不然得废了。
他盯了半天,外边的皮青筋缠绕,只手也圈不住,呃,是狰狞了点儿。他把皮慢慢地撸了起来,紫红色的前端溢出一点点透明。
夏天在河里洗澡时,他见过比如岑破荆容越的,没翘起来时大家都差不多,没什么两样。
真的太粗了吗?
安错是郎中,见多识广应该不会乱说。不知道朗将的长什么样子;朗将应该也差不多粗长吧;肯定假如以后和他那什么什么,朗将会不会嫌疼;假如他嫌疼,自己该怎么办,互相用手也可以——反正军营里那些,老早老早之前他撞见过,听声音都挺凄惨的——要不要向安错讨点儿药,万一再长下去朗将就更嫌弃了……
咳咳咳。
迟衡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铁锅都没买,就先怕锅把米饭烧糊了。如果是朗将的话,即使一晚上都只抱着也心满意足了。至于安错的药,呵呵,一剂下去,谁知道会不会痿到一辈子都起不来,那就亏大了!
翘成现在这样,确实难看了点儿。
迟衡看周围的树木茂密,把裤子褪到膝盖,背靠着墙垛,两条长腿微微岔开,右手顺着紫红的狰狞大力抚摩起来。他的力气大,手又重,抚了几下,皮里面的细肉没有磨砺过,他这一抚,疼远远多过爽。
倒抽凉气,他放缓了动作,想起那夜醉酒。
带着氤氲酒气的甜美的吻,空气里飘满了荷花香。
迟衡闭上双眼,那天的朗将那么温顺,暗夜里看不清,但手底的感觉却从未遗忘,肌肉紧实,肌肤如有魔力一样令人越摸越饥|渴。朗将的嘴唇有着最美好柔软和甜蜜;朗将的手修长,无力的温柔的抚过那里,点燃起一处又一处的火苗。
要命了!
迟衡吐了一口气,低头看见紫红的顶端涌出一粒黏|液,有了黏|液的滋润,周边很快都濡|湿了,再抚摩就变得很滑腻很舒服了,很快就能听到轻微的渍渍声。
想象着朗将的手就这么抚摩着,迟衡喘着粗气。
刺骨寒冬,热血倒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