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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丫头们重新领了马车来接,孙湄菡并凌丝弦两人一起回了孙府,凌丝弦也趁孙湄菡回房更衣之时,去拜见了孙太太。
孙太太很是喜欢这个邻居家的小女儿,若不是儿子年岁尚小,真愿意娶进家门来。当下见了凌丝弦也是开心,双手拉着凌丝弦牵到自己面前,露出和蔼的笑来,道:“弦儿今日来了,也不提前说声,伯母好给你备你爱吃的点心。”
“我就知道伯母喜欢我呢。”凌丝弦跟着孙太太上座侧坐在榻上,吐了吐舌头道,“只是我今天可是闯了祸的,专门来给伯母赔礼来了呢!”
孙太太闻言轻笑,问道:“弦儿做了什么了要来给伯母赔礼?你姐姐呢,怎么先回去了?”
凌丝弦满脸不好意思,道:“可不是因为我不小心弄脏了姐姐的衣袖,才害的姐姐不得不先回来,可能失礼人前了。都是我不好,伯母说说我吧!”
孙太太爱抚着抱了下凌丝弦的肩,安慰道:“不是什么大事,也就你上了心了。等你姐姐换了衣裳,再陪你一处玩,你等你孙姐姐之前,就好好陪伯母说说话吧。”
“伯母又哄着我,”凌丝弦乖乖靠着孙太太,嘴中笑道,“伯母真好,我改日要搬了过来与孙姐姐同住,整天陪您才好!”
孙太太笑道:“求之不得呢!只要凌老夫人不介意,你可着留下就是!伯母也想家中有对姐妹花,看着多赏心悦目,可惜伯母家就你姐姐一个,儿子尚小不说,还在道观寄居。有你来,我可真是期待!到时候给你和你姐姐做一样的衣裳,你们站一处,伯母带出去,给别家的太太夫人瞧瞧,让她们羡慕去……”
孙府人口简单,孙老爷是分出来的,家中没有长辈,只有两口子并两个儿女,孙老爷也是洁身自好之人,家中没有蓄妾养小星。一家子单纯,只是别人倒好,只孙太太,有时候丈夫孩子不在身边,一个人管着偌大的家,难免寂寥。
孙太太很是赞同凌丝弦的话,只是再期待也不能直接让女孩儿搬了来,只笑道:“你若是问好了老夫人,伯母亲自去你们家接了你来!”
“甚好呢!”凌丝弦也道,“祖母曾说过,我自幼失恃,无人教导,大伯母常年不在府中,叫我好好听伯母和孙姐姐的话呢!若是伯母愿意接我来住,只怕祖母要拍手称赞呢!”
小小的女孩儿说着话,让孙太太很是心疼,搂着凌丝弦不住喊着‘乖儿乖儿。'
这厢孙太太搂着凌丝弦心疼不止,那边孙湄菡也有些踌躇,衣裳简单,看赵夫人的意思,稍微素雅些就行,可难的是,自己究竟还要不要再去?时间已经过了一半了,自己既然已经回了家,再跟上去会不会太上赶子了?若是不去,是不是有些不敬重长辈?重新穿戴了一身暖白色的衣裙的孙湄菡坐在梳妆台前,不住叹气。
捧着首饰盒的雪宝见状,笑道:“姑娘若是为难,只推了说头疼就是。”
彩烟道:“推说头疼,万一赵夫人当了真回来要看姑娘怎么办?”
孙湄菡扶额,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免有些无奈,明明想好了要肆意潇洒的活这辈子,怎么还是把自己折腾道这种举步维艰,进退两难的地步?这样的自己真是太难看了……
这时,给孙湄菡整理好旧衣的璨珠掀开珠帘,走了过来笑道:“左不过要听姑娘自己的意思,若是想去就去,不去便留下,好歹还不是正经准婆婆呢。姑娘稍微肆意点,也好着呢。”
孙湄菡思忖一下,颔首道:“既然这样,我也懒得再去做那陪客了,璨珠你跑一趟,去找到了只说我面色不好,母亲心疼留下了就是。”
璨珠伏了伏身,道:“是,奴婢这就去。”
当下璨珠打了帘退出了房间,孙湄菡也手一推,从梳妆台前站起,道:“去母亲房中吧。”
在两个丫头的服侍下,孙湄菡跻上木屐,很是居家的就去了母亲所在的正院。
孙湄菡一进房间,就看见高堂上,孙太太正抱着凌丝弦两人哭做了一团,旁边只留了两个母亲的大丫头,陪着抹泪。当下心中疑惑,进门问道:“母亲和弦儿这是怎么了?”
老远就听到木屐很有节奏地敲击地面的声音,猜着了是女儿来了,但是完全控制不住感情的孙太太也没能起身,只等到女儿进了房间,出声发问,这才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哭花了的脸来,孙太太声音哽咽着道:“我的乖女,你来了。”
凌丝弦亦是红着一双眼,鼻子也是红着,从孙太太的肩膀上抬起头来,吸吸鼻子,瓮声瓮气道:“孙姐姐……”
孙湄菡有些头疼,抬手挥退了丫头们,一步步上前,走到了两人面前,先是细看了下两人神情,发现不像是出了什么事,这才走到母亲的梳妆台前,捏了两条手绢儿过来,一手一个,给哭得红彤彤的孙太太并凌丝弦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叹气道:“我才不在这一小会儿,你们怎么就哭了起来了呢?”
凌丝弦没有让孙湄菡服侍,只自己接过帕子往脸上胡乱抹了几把,孙太太仰着脸享受着女儿的服侍,闭着眼道:“为娘只是心疼你弦妹妹罢了,所以想请了凌老夫人的准,接你妹妹来同住一段时间。”
“就为这个?”孙湄菡不解,有些哭笑不得,道,“凌老夫人又不是很不好讲话,为这个哭,母亲和弦儿也真是……”
凌丝弦拿帕子捂着脸,闷声闷气道:“只是提起了我母亲,惹伯母陪我难受罢了。”
凌丝弦的母亲?孙湄菡这才了解两人为什么哭成这样。谈起凌丝弦的母亲,放在十年前,也是极好的一个人,她幼时也是见过的,温柔大方,喜欢小孩子,每每见了自己,都会从手中变出几颗糖果来;她与自己的母亲交情也好,常常一处谈天。一直爱笑的凌丝弦母亲,却在十年前难逃病魔,缠绵病榻不过一年之间,就香消玉损了。自那以后,凌丝弦也是大变了性情。直到前几年和自己来往越来越多,常常由自己的母亲多少带着,引导了些,这才还能如孩子一般保持着赤子之心,若不然,就凌家二房的庶子小妾,就能磋磨着她移了性情。
孙太太睁开眼,瞧着凌丝弦一副小可怜儿模样,心中怜惜,拉着凌丝弦的手,嗔道:“哪里怪你了,你母亲与我也是多年相交,想起来一时难免……她这一撒手,只是苦了你了。”
“伯母!”凌丝弦泪眼汪汪,一副感动的立马能哭出来的模样,孙太太也是。孙湄菡当即打断两人,道:“母亲弦儿先去洗洗脸,重新上妆吧,有话待会儿说就好。”
孙太太知道女儿说的对,当即牵着凌丝弦一起起身笑道:“你孙姐姐说的对,我们这个样子可不像样。弦儿来,和伯母一起去重新洗面吧。”
凌丝弦被孙太太牵着,乖巧的跟着走,口中道:“甚好!我也想看看伯母用的什么洗面,让伯母年轻的不似长辈,和孙姐姐站一处,没人以为是娘俩儿,只有人说是姐妹才对呢!”
凌丝弦嘴甜,惹得孙太太哭过之后又笑得合不拢嘴,只爱的不行,稀罕极了。
孙湄菡在原地看着两个人宛若亲母女一样亲密,不由含笑微微摇了摇头,笑道:“真是的……”
等到孙太太并凌丝弦打点完毕,孙湄菡已经无聊的坐着快要打盹了。
两人携手过来,凌丝弦心生小心思,蹑手蹑脚走到孙湄菡背后,猛地把手搭到孙湄菡肩上,高声叫道:“姐姐!”
突如其来的惊吓让孙湄菡猛地受惊,差点没坐住,拍着自己胸脯惊魂未定,扭过头来拧了拧凌丝弦的耳朵,娇嗔道:“混丫头,刚哭好就有心思来惹我,可要好好教训一下才好!”
被孙湄菡拧住了耳朵,凌丝弦装模作样’哎呀哎呀‘叫了两声,道:“伯母快快救我!姐姐要大下杀手了!”
孙太太才不理会这些小女儿玩耍,只坐了回去,捂着唇笑看两个女孩儿玩闹。
房间中哭过笑过,又由着两个女孩儿闹过,时间已经过去好些了,眼瞧着日头偏西,孙府的马车,也进了侧门。这是出行大半天的赵夫人携着儿子赵鸣禄并凌苍尘三人回来了。
丫头匆匆进来通报时,孙湄菡一把挽起正赖着和孙太太说话的凌丝弦,对孙太太道:“女儿这个样子不好见人,先带了弦儿回院子,若是赵伯母要见女儿,派个丫头来说,女儿打点好再过来就是。”
“我的乖女,还是你想得周到,”孙太太颔首,道,“你们两个女孩儿只管下去吧,等会儿开饭了,叫你们来就是。”
孙湄菡牵着凌丝弦给孙太太行了礼后,匆匆绕道回了自己的院子。
赵夫人自扶了两个男子的手,进了孙太太所在的正厅,孙太太迎了出来,笑道:“可回来了,逛得可好?”
赵夫人松开一左一右的赵鸣禄凌苍尘,牵着孙太太一起往进走,笑道:“哪有什么不好的!多亏了孙老爷推荐了这位凌大公子,一路上安排妥当,看的也看了,玩的也玩了,只是记挂着早早回来的菡菡,这才赶了回来。不然啊,凌大公子做路引人,我就是再玩三五天的,也意犹未尽啊!”
孙太太一笑,感觉自己脸上也倍有光,慈爱地看了身后恭敬有礼的凌苍尘一眼,道:“苍尘,你做的很好,今天可是麻烦你了。”
凌苍尘恭恭敬敬拱了一手,淡笑道:“伯母说这话就见外了,有何差遣,只管吩咐苍尘就是。”
孙太太很是满意这个青年的行为,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对赵夫人道:“你是不知,苍尘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出色的没的说,跟自家孩子一样,我们老爷常常不在,儿子幼小,菡菡又是个女孩儿,这些个事,多的是请了他来帮忙。”
赵夫人似笑非笑道:“可不是和你们家半儿一样么?”
孙太太听到这话,才注意到赵夫人的话中似乎意有所指,不免心虚,毕竟这是自己之前好看的女婿,也当做女婿一般使唤,这菡菡不乐意了,突然换了人,她也有些不习惯,逢人就夸凌苍尘这种事情,似乎不太适合在自己相好的未来亲家面前说。
“不是半儿,差不多是个亲儿了,”孙太太道,“要不是他们家是要苍尘立门户,我早就厚着脸抢来当自己儿子养了。”
赵夫人听到这话,建议道:“不如收做干儿?也是亲厚之意!”
不管赵夫人打的什么主意,这个提议反正让孙太太动了心,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做不得女婿了,若是做了自己的干儿,也是好事一桩,加上他与菡菡自小就认识,说不得也能做菡菡娘家的依靠,想到此处,孙太太难免带了意思,看向凌苍尘的目光中,也有些思虑。
凌苍尘先是看了一脸淡然的孙夫人一眼,又看了看明显被说动了的孙太太,洒脱一笑,上前一步,温声道:“若得孙伯母做母亲,苍尘甚是欢喜,只是这干儿,怕是不行了。”
“哦?”率先出声的是赵夫人,有些咄咄逼人道,“有什么不行的?邻里邻居的,关系也亲近,收做干儿也是常事吧?或者是说,凌大公子有别的什么意思?”
赵鸣禄呆立在一边,看着自己的母亲与凌苍尘对话,心思却不知道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母亲和凌苍尘究竟说了什么。
“要等到明年才行,”凌苍尘对赵夫人的态度一笑了之,道,“等苍尘娶了亲,带着妻子一同来认亲,到时候还希望孙伯母不要推辞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