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记者提问词激昂,巧穿一身皇帝装

奇林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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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六)

    渐渐暗淡的夕阳照在脚下这片神州大地之上,红遍了万里山川,很明显奇家今天的这个庄园虽坐落在了神州之上却并不在山川之中...

    看着此时抓着我的右手,今天又穿上那件火红色瘦身连衣裙素颜出来的琪姐,我顿时也想不明白为何化妆品会演化为某些女孩子的必备品了...

    二楼会议室的房门被推开了,虽然此时里面站着很多人,但奇米录和阿獠维萨的身影却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为微微将放在房门把手上的手指收了回来,随着手臂垂放在了裤子边沿,脸上露出了微微不太自然的笑,呆呆地站在了门前...此时推门的声响似乎打扰了会议室刚才似有似无的谈话,而后整个会议室变得安静了,小白和之前跟着奇米录一起出现在我家里另外两个分别叫血池和60分钟三个人先后一起走出了会议室,走到门前时他们三个脚下的步子一直没变过,在他们瞳孔之中我怎么也看不到自己的身影...

    看着逐渐远去的这两个似曾相识又有点陌生的脸庞,我后背不禁冒出了一股股的冷汗,脸上紧促的表情怎么也掩饰不住眼神里面的恐慌,呆呆地站在原地无法挪动分毫,因为我想起了奇米录给我介绍他们名字的由来时也微微颤抖的声音:

    血池: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字,仿佛觉得他就像是个住在坟墓里的男人,他在第一次进到奇家的时候就不愿意让人知道他的行踪,所以也没人知道他的过去和现在。只听说他一星期洗一次澡,每次都是在一个血池之中,为了防止血池出现异味,所以他每天都会猎杀新的猎物...

    60分钟:他从小就是个孤儿,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开始还有人叫后来却没人敢再叫了。他小时候打记事起便是靠要饭、捡破烂和好心人的施舍来维持自己的生活,行乞过程中被几个男孩子打的满身淤青抱头乱跑这些场景像是每天的那碗稀粥,有时有、有时无。为了更好地生存他便学着忍受,陪着笑脸天天同别人交流,有时也会招来一顿毒打。后来他被一家搬运公司招为了一个没有工资只有两顿热饭的搬运工,而后在一个很意外的时间被奇米录看上了,将他送到了阿獠维萨阿爸的死亡训练营,三年之后他带着一同陪他进入训练营那个男孩的一根只剩一丝血肉的手指回到了奇家。在他回来一年时间里,暗暗一一找到了那些年每一次将他打的满身淤青抱头乱跑的人,将他们关在一个地下挖掘的小屋里面,就在他们面前活活折磨致死他们最亲的人整整60分钟......

    从开门到三个人慢慢走出会议室房门,我都是浅浅的低着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顺着鼻孔吸进去的空气久久未能吐出来,额头上的热汗也慢慢溢了出来...

    我心中最真实惊恐不安的样子今天完全都展现出来了,而站在会议室里面今天像是参加什么庆典特意穿着白色礼服的婶婶嬉笑一声,打破了这片安静的空气:“林夕呀,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赶紧进来,一会儿你和我一起去参加一个活动,衣服你大伯都给你准备好了,赶紧跟着你大伯去换衣服,我在大厅等你...”

    婶婶这声忽然略带喜色的话语一下子便将我从惊恐之中惊醒了,那道淡淡的笑此时在脸上怎么也展露不出来了,两只一直垂放着的手还是没有抬起...

    “嗯...”

    这个纷杂喧闹的都市六月傍晚七点钟的天似乎依旧蔓延着不灭的激情,换完衣物站在奇家庄园中央,环顾着周围居民楼上万千灯火星光,耳边消去了夏蝉的鸣叫却多了风吹树叶的‘莎莎莎’的悠扬...

    脑中回想着刚才在会议室婶婶和大伯所说的那个地方,这时穿上那件大伯特意为我准备的黑色礼服,又回到这个似乎象征着什么的雕像前,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给这个庄园的主人定位了,是积极慈善事业的剥削者?还是背负滔滔血债的慈善家?或者是善于暗箱*作的隐形人?虽然他的身份我现在还无法合理的定位,但此时我却十分明白他一定不是‘我的人’!

    坐在布图驾驶着的这辆灰褐色卡宴后车座上,我连抬起头看一眼坐在我身边的这个小时候十分疼爱我的婶婶都没有勇气,有的只是静静地坐在那个角落浅浅的低着头,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略微疲乏的双眼...两只自然垂放的大手,一怀略微不舍的神情,一曲没有节奏的步伐,我低头慢慢走进了那半片心房,打开了那道封在兽笼上面的咒印...

    ‘你出来吧,跑着离开这里吧...’

    ‘你是想让我去帮你挽留那半片心房的人吧...干嘛弄得这么深沉,又不是生离死别...’

    ‘我知道七窍去意已绝,我是无法将他留下,而你是我,我也是你,所以...’

    ‘哈哈,看来你心智还是未全部打开啊...还记得七窍送你的第一个东西是什么吗?’

    ‘一面幽深的镜子,怎么了?’

    ‘你站在镜子前面,镜子里面出现了什么?你站在灯光下面而你身前或者背后又会出现什么?’

    ‘......你是想说,对我而言其实你是镜子里面的像或者是灯光下的影子,所以你说你是我,我是你,而在你看来其实我却是镜中之像、映地之影,因为决定你的因素除了我之外还有镜子的凸凹和灯光的角度,而我的变化比起它们简直微乎其微...’

    ‘既然你都已经想到了,那就先回去吧,前面马上就到达目的地了,在那里你将看到奇家的另一面,我已经将一份送给七窍的礼物放在前面那个供台上,等你忙完之后拿着它去找七窍,我相信他会留下来的,我之所以不去送是因为在我看来我们现在还不是时候见面,放心吧,在你送给他之前我会托住他的...’

    此时还未等我将告别的话说出来,只感觉身子随着车子微微一震之后,便传来了一阵轻微但却急促的汽车熄火声...

    我渐渐睁开了双眼,那只摁压在车门上的手臂没有收回,透过车窗看着外面,这应该是皇普路,因为一个十分显眼照的通亮的红十字标致此时迎着朦胧的月色立在了高空,而此时坐在一旁的婶婶却带着略有疑惑的笑意缓缓开了口:

    “林夕,昨晚你是不是没休息好啊?”

    “...不是的,只是觉得有点困了,所以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哦,今晚回去了要米琪给你熬点乌鸡汤补补身子,别天天都忙工作把身体累垮了...”

    “我知道了,婶婶,我以后会多注意的...”

    “林夕你比米录听话多了,来,我们到了,赶紧下车帮忙把后面的东西搬进去,一会儿带你去见几个人...”

    “嗯...”

    随着连续三声关上车门的声音,我和布图一起走到了卡宴后面的那个长形商务车后面,打开后门之后便看到一袋袋像是装着大米的塑制袋高高地落满了后车厢。还未等我和布图将眼前这一袋袋大米抬到已经被人推到跟前的运货车上,只见周围一个个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将一包包像是回收的衣物、电器、书本等东西不断地向眼前这个不像是红十字会反倒像是一个公司工作地的高楼里面运去...

    不知是第七袋还是第八袋大米被放到手推运货车上时,我忽然被婶婶叫到了她的身边。满是热汗的脸颊还未来得及擦去汗珠,婶婶便将脱放在车上的那件外套交到了我的手上。整理完之后满身热汗的我喘着粗气跟着婶婶走到了楼盘后面那个像是仓库门口的地方,静静地站在眼前这两个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面相十分和善头发都已斑白的老者身旁...

    这时不知为何其中一个老者在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婶婶黄冰瑛之后便像是得到了什么信息,默默转过身向一旁一个拐角处方向走去了。而后不过三十秒,只听见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和喧闹声之后,迎着门前的灯光我看到了一个个正对着我们三个的摄像机和一个个脖子上挂着工作证手里拿着话筒和笔记本的记者向我这边疯狂的奔来...

    当时我真的被眼前猛然间出现的这些记者吓到了,两只一直垂放着的双手顿时便随着脸上惊讶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可还未等我整理好情绪便听到了那一声声嘈杂如狼似虎的问题:

    “黄女士,请问您是出于什么目的捐送这些东西的?”

    “黄女士,您介不介意透漏一下这一年之中你捐赠的这些价值一百多万的东西的来源吗?”

    “黄女士,你在做完这些善事之后心里会感觉到幸福和快乐吗?”

    “黄女士...”

    还未等眼前这一个个如狼似虎口舌交杂的记者将已经流到嘴边准备挖掘那些可以当做卖点的问题,站在我身前的婶婶脸上带着十分甜蜜的笑意向前走了两步,双手交叉贴放在了小腹上面:

    “真是感到十分的歉意,深夜前来本不想打搅你们本来就不多的休闲时间,可还是打扰了你们,我在这里先代奇家向大家表示歉意...我也知道大家时间十分的紧凑,你们可以一个个的问,一起问的话我也没办法回答,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的是,我们奇家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我们都是有良知的人,是改革开放给我们提供了发展的机会,是党的好领导、好政策,给了我们温暖幸福的家,所以我们要感谢党的好领导,回报社会。我们奇家知道在我们有饭吃的时候有些人还吃不上饱饭,在我们的孩子上学的时候有些人的孩子还在冻着小手拾柴火,在我们住进高楼大厦的时候有些人还住在漏雨漏风的土坯房,我们在受到党的好政策发展起来之后,我们也要将党的光辉普照在他们的脚下...这个是我的侄子,在党的好政策下大学毕业之后也积极地加入到了这个行列,他时常都在我的面前提到那些命苦的孩子,说我们应该省吃俭用,将省下来的钱捐助那些孩子。听完他的话之后我在感觉到欣慰的同时也感觉到了一丝的哀伤,欣慰的是我们奇家有这样的孩子我们老一辈可以放心的将这份责任托付给他,哀伤的是那些年年受苦的人还在等待着我们还未送出的温暖,每当想到这里我都...”

    话说到这里时,婶婶忽然便泣不成声了,两只交叉贴在小腹上的小手此时不断地擦拭着已经滑落的热泪,刚才还十分甜蜜的微笑顿时便被凄楚的表情代替了,留下的只有我硬着头皮将眼前这个记者面前满嘴半真半假的婶婶搀扶到了自己身边...

    而这时眼前的那些记者又像炸了锅,你一眼我一句像是在交谈着什么,但仍是有那么一两个记者还是在追问着,似乎想要从此时哭泣的婶婶口中得到一点意外的信息...

    “对不住大家了,每当我婶婶想起那些命苦的孩子时都会情绪失控黯然落泪,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就由我来回答吧...”

    此时眼前这些记者在猛然听到我这句话之后,先是猛然间沉默了一瞬之后便又炸了锅...

    “奇先生,请问您对你婶婶刚才的话持什么态度?”

    “奇先生,如果您婶婶刚才说的全都是真的,那么您以后打算怎么办?”

    “奇先生,刚才听您婶婶说你大学毕业了,请问您愿不愿意结合你们的事业谈谈大学之道?”

    “奇先生,您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因为紧张吗?还是...”

    “奇先生...”

    看着眼前这些如若虎豹豺狼的记者那一个比一个尖锐的问题,我慢慢深吸了口气压下了那不断翻滚的书生意气,因为我知道:世上只有一种人可以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不用负责的大放厥词,那就是精神病的疯子。很不巧我不是疯子,至少我还没被送到精神病院...

    我慢慢松开了托着婶婶胳膊的手,随势也收回了另一只扶在婶婶肩膀手,而后淡淡笑着看了看婶婶之后,向前走了两步,停在了婶婶刚才所站的位子,面带一怀微笑用一声温顺的话语开了口:

    “可以给我回答问题的时间了吗?”

    顿时眼前那些还未将嘴闭上的记者们在听到我猛然间的开场白之后扁豆纷纷将声调降到了最低直至消失:

    “今天天气本来是十分凉爽的,这些从你们衣服上的水迹能看出来,我之所以出这么多汗是因为在你们来之前我在干一件令我十分幸福的事情,那就是将我们奇家省吃俭用省下来的这些大米送到山区孩子们的饭碗里,对于这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我当然是越干越起劲,一时之间也忘了汗水已经打湿了衣衫...回想着我的大学生活,那是短暂而且美好的,对于大学之道我想用《大学》之中的一句话表达我的个人看法‘古之欲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我想你们既然都能拿到挂在脖子上的那个证,你们应该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从你们的问题之中我听出了似有似无的怀疑,那你们的这些怀疑和我身后这一袋袋大米相比,哪个才是大山里的孩子需要的,你们应该都比我还清楚吧...我婶婶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其中的真实性不是我肯定就有,否定就的没有,时间是证明谎言的最好证据,为何不让它来告诉世人呢?对于之后我有何打算这个要根据我们奇家的情况而定,因为我是个流淌这个赳赳老秦汉人血脉的中国人,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代表着我们奇家,就像出了国我代表着中国一样,这是一种男人的担当...现在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我持什么态度了吧...”

    当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完再次坐上那辆回家的卡宴后座上时,脸上的泪痕已经拭去的婶婶慢慢从挂在小指的小包里面拿出了一张工商银行的卡递到了我手里:

    “林夕,这个你拿着吧,以后这里的事情我就全交到你手里了,这些钱我相信你一定会让它的力量发挥到极致的。”

    看着此时眼角泪痕早已干去,两条不太明显的鱼尾纹也渐渐爬上来的婶婶,我轻轻将那张卡握在了手里,脸上露出了十分自然的笑:

    “从今晚来看,大学生活也可以说是没有浪费,今天的那些记者我应该能应付得过来,婶婶你就放心吧...”

    听完我这句话之后,婶婶脸上也露出了那种让人看起来就刺骨的笑,只是此时和手中这张可以为还处在黑暗中的人们带去光亮的银行卡来说,我的心痛并快乐着...

    等我们再次回到奇家庄园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了,车前的灯光打在昏黑的地面上,一片通亮...这时迎着月光我又走到了那个大厅门前的雕塑旁,看着眼前那个欲踏云而起的仙女,我想起了在临行前那个红十字会的机构里面,几个穿着新衣服在婶婶怀里嬉戏无父无母却天真烂漫的孩子......

    眼前的婶婶忽然之间停下了脚步,两只垂放在股间的小手微微随着手臂蜷在胸前,闭上双眼之后,对着面前这个石雕像是许下了一个什么愿望,而后便回头看了看我,什么也没说便又转过了身向大厅方向走去了...还未等我跟着婶婶的脚步走到大厅,这时只听见一声十分熟悉势如奔雷的汽车引擎发动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也就是在一眨眼之间,那辆火红色的法拉第612便从车库驶出,停在了我的身边,而后便又是那一张令我看到就觉得十分不悦的脸探了出来对着婶婶的方向喊了句:

    “妈,今天晚上我和林夕就不在家吃饭了,我们在外边吃...”

    话音刚落,还在前面走着的婶婶马上回过了头,一脸像是生气了的表情:

    “米录,今晚不要带林夕瞎胡搞,一定要早点回来!”

    “知道了,放心吧...林夕,开着你的那辆小马,走,我带你去个很好玩的地方...对了,去之前我想征求你一下意见,不想去就不要勉强。给,这个手机是给你的吧...对了,李先生的紫砂壶茶海和天山雪水我都已经找人给他送去了,那三个孩子明天就可以去上学了,只是...”

    看着奇米录放到我手中这个带有血迹,之前是我让虎子晚上交到我手里的三星手机,回味着刚才奇米录口中说道那三个孩子时的语气,我当时只觉得眼前这个和我还有血缘关系的堂弟就像是一个恶魔、一个屠夫、一个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