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坏心眼儿的银墨

罐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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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明兴整个人被吓得向后退了退,他放开扶着生茗的手。

    “怎,怎么可能?”

    暮阳厉声:“如何不可能?”

    “如若你爹不是心中有鬼见不得光,为何会替生茗作了假身份,抬她做包府正房夫人?”

    “还是包大人你以为,你爹是思念亡人所以抬举一个婢女,亦或是看在你这个做儿子的面子上,抬举你的奶妈?”

    包明兴眉头拧紧,包义有多注重出身门第,追求权贵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包明兴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暮阳。

    暮阳此刻换回了男装,又恢复了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你是谁?有何企图?”

    “将我奶妈掳走的,是不是就是你这个乱臣贼子?”

    生茗起身急忙挡在暮阳跟前,“大少爷,这位公子是好人,就是她帮着奴婢逃出来的。”

    生茗伸出去拽暮阳的手终于还是放了下来。

    临走前,他冷冷对暮阳丢下一句,“此事我自会调查清楚,在此期间,我奶妈若出了任何事,我定会杀了你。”

    待生茗离去,宫长宁才从屏风后慢慢走了出来。

    生茗这些年在包府糟了不少罪,身体早就跨了,现下早已哭晕了过去。

    暮阳将人放至卧榻,随即关了门和宫长宁走了出去。

    宫长宁看着包明兴离开的方向,“你说,生茗的话,包明兴听进去了几分?”

    暮阳道:“五分!”

    “他信五分,是因为知子莫若父,相对的,儿子也了解父亲是个什么德行。”

    这一点,从包义将生茗留在这里,而不是强制带走就能看出。

    顿了顿,暮阳道:“他不信五分,是因为此人天生多疑,他恐怕现在还愿意相信,是我和旁人串通,栽赃于包义。”

    宫长宁不解,若是单纯地想利用平宁郡主一事威胁包义善待厚冲,从暮阳进包府的那一刻便已经成功了。

    可暮阳为何又要多此一举将包明兴引来偏院?

    宫长宁道:“本公主有一事不解,你做这些,难道真是为了帮助包明兴调查亡母一事?”

    暮阳冷眸微闪,眉宇间带了三分狠戾。

    “公主殿下难道是想让厚冲将军的苦白受?”

    暮阳冷声,“这天底下,可没有白受的过错。”

    厚冲是,前世的相府更是!

    “包家父子品性相近,都是多疑之人,包明兴当然不会因为一个奶妈的话便和自己的亲生父亲反目,我今日引包明兴前来,是为了在他心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怀疑一旦落地生根,那可是会发芽肆意的,终有一天,这怀疑的种子会长成包明兴心中一柄父子反目的刀。

    宫长宁不满包府已久,占着为民请愿的高位,却因为昔日政见不和而在公堂泄私愤。

    如此昏官,简直就是大禹国的蛀虫烂根。

    宫长宁道:“你想怎么做?”

    暮阳面无表情直视前方,眼神淡淡。

    “我想,灭了包府!”

    ……

    包明兴回府后,暮阳的话一直盘绕在他耳边,这几日一直搅得他不安宁。

    包义下了朝,两人的作息不同步,加之包明兴总是下了朝去花满楼找乐子,所以父子俩难得能在一张桌子吃饭。

    “爹,过几日便是阿娘的忌辰,今年,您能不能陪孩儿一同去往同心寺烧香?”

    包义手中的木筷抖了抖。

    “圣上那日有事召见,我可能脱不开身,你和奇瑞一同前往便是了。”

    包明兴眼底有失落,这些年,包义总是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拒绝和他去同心寺烧香。

    他一直以为,包义是因为太过伤心,一直不相信平宁郡主去世的事实,所以才年年找借口避开。

    他以前也信了!

    可是暮阳的那番话就如同佛祖念经,时时刻刻萦绕在他心上。

    他突然有些想开口问问包义。

    “爹,您爱阿娘么?”

    包义停下竹筷,“你问这个做什么?”

    包明兴满脸期待地看着包义,他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想从包义脸上察觉出任何端倪。

    可不幸的事,包义自始至终没接他的话。

    包明兴心头瞬间压过一座大山。

    饭桌上气氛不好,吃完饭包义就直接离开了。

    包明兴看着他爹决绝苍老的背影,突然出声,“奇瑞,你说,他爱她么?”

    显然是不爱的吧,不然又怎么忍心她的牌位放在同心寺多年,却看都不看一眼。

    包义道:“你下江南去替本公子寻一个人,记住,别告诉我爹。”

    奇瑞退下,却在花园里遇到了包义。

    “请老爷安!”

    包义双手背在身后,颔了颔首。

    “少爷方才让你做什么?”

    奇瑞跪下道:“回老爷的话,少爷让奴才去江南寻秋茗姑娘。”

    生茗和秋茗是长宁郡主身边最重要的两个贴身丫鬟,长宁郡主去世前几日,秋茗便自请回了江南。

    包义皱眉,“好端端的,明兴寻一个丫鬟做什么?”

    联想到包明兴这几日的怪异,包义心中有股不详的预感。

    先是生茗消失,随后包明兴态度便开始怪怪的。

    总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着这一切前进。

    包义道:“行了,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少爷,留意一下他近几日见了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回来向我报告。”

    待奇瑞退下,神机营的暗影从暗处跳了出来。

    “听说包老爷找我?”

    包义道:“五千两,取这女人的命。”

    他从衣袖中拿出一副画递给这暗影。

    画上的人俨然是失踪几日的生茗。

    那暗影接了银子和生茗的画像,随即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暮阳近几日没有去公主府,反倒是在玉迷香坊待了几日。

    因着元英和元府的关系,玉迷香坊和元府合作的事很快敲定下来。

    元英整个人干练了不少,甚至还亲去北矿将丁老伯和小铃铛接回了元府。

    小铃铛没规矩惯了,在元府待不下去,没办法,元英只好将人送来了玉迷香坊。

    暮阳此刻手中拿着块戒尺,正悠哉悠哉在小铃铛跟前晃。

    “腰板要直,下笔要利落准确,不可连笔写!”

    “唉唉唉,这个王字怎么回事,说了不要连笔写。”

    暮阳拿着把戒尺欺负人家小女孩儿,“错了吧,手摊出来。”

    小铃铛瞪着个大眼睛,睫毛扑闪扑闪的,怯生生伸出手。

    暮阳佯装要打她,戒尺却被人从后面夺了。

    银墨笑盈盈看着暮阳,将笔递给她,“你若是能分成四笔写出来,再揍人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