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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碧近来很忙,又要查珠子的主人,又要伺候皇后,一天都不得闲。她准备去打听一下掌管珠玉的管事,路上走得有点急,在转弯的地方没留意,和林惠撞了一下,两人都退了几步,她抓着的珠子一下没抓住从手中脱落,在青石板上叮叮的滚了几下,正好滚到林惠脚下。
她看清眼前的人连忙行礼请安,正要拾起珠子,却见林惠已经先她一步拾起了珠子,微微皱眉的看了看,青翠的玉石打磨的珠玉温润如脂,随着她的转动泛出柔和的光芒,可见是上好的玉石打磨的。
林惠仔细看了看,面色变了变“这个珠子是哪来的?”
夏碧一直观察她的神情,道“是奴婢的!”
“你的?”林惠挑眉。这个珠子她若是没看错,可不是她这样一个小婢女该有的,况且她知道有个人就有这么一颗珠子。
“是!”夏碧点点头,神情淡淡,一点都不心虚,倒是让林惠看着有些疑惑,开始不确定起来。
“既然是你的就收好吧!”夏碧刚接过去,她说“不过呢,这么上好的珠子一个宫女拿着恐怕有些不妥,还是好好收藏,别落人眼红才好。”
“谢娘娘提醒!”夏碧点头,见她欲言又止的盯着自己,她假装没看见,目送她离去,手中的珠子有些烫手。
若是她没看错,良妃明显知道珠子是谁的。
夏碧把遇见的事情回去给夏婉之说了说,夏婉之皱眉,吩咐道“如此,就多留意她身边的人,说不定就是她派人刺杀的,这个狠毒的女人。”
“是!”夏碧应声。
休养了几日,她的手有些感觉了,却也难受,若是热了双手痒得不行,让她恨不得剁掉。
元宵节宫里不比以往热闹,很简单,夏婉之身子不适不能出席宴会,齐烨身上也带着伤,不能喝酒,只是小坐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唐秀蓉根本就没出席,她脸上还带着伤,不治愈她是不会露面的。
康宁王假意喝醉了出去走走,撇开宫人,很快就到了约定的地方,林惠还未到,他看了看皎洁的圆月,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回头就看见走来的林惠,在月光下对她笑了笑。
林惠对他莞尔一笑,上前道“听说你受伤了,可严重?”
“放心,就凭他还杀不了本王,看见没,他可是受伤不清,脸上破相了。”想着高高在上的人跪在自己面前他便高兴不已,迟早有一日会让他在自己面前俯首称臣。
“那就好!”她想起了什么,撩起他的袖子就要看他手腕上的珠子,谁知道动了他的伤口,康宁王疼得吸了口气,她连忙松开手“没事吧?”
“没事!”伤口已经在痊愈了,不用力就不会疼“看什么?”
“夏碧手上有颗珠子,瞧着像你的那颗,你的珠子还在吗?”她问。
康宁王面色一变,轻轻的撩起袖子,光洁的手腕上什么都没有,更不要说珠子了“那晚突然不见了,以为掉在别处,没想到被她拾走了。”
“那怎么办?”林惠惊讶“要是被查出来,知道刺客就是你,皇上肯定...”
“你确定是本王的那颗珠子?”康宁王打断她的话,问道。
林惠点点头“我不会认错的!”
“如此,那个夏碧就不能留了!”眸光一闪,嘴角噙着冷笑。
从昭华宫出去,夏碧打了一个哈欠,忙碌了一天她总算可以休息了,揉了揉眼睛,她提着灯笼推开门进去,洗漱了一番便躺着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身影缓缓靠近,锋利的刀从门缝进去,一寸一寸的扒开门栓,叮的一声,房门轻轻的被推开,来人拿出准备好的绳索掀开被子就往躺着的人脖颈上套。
谁知道还未套到脖颈手腕就被大力的抓住,他惊了一下,两人拳脚相加,他才发现躺在床上的不是柔弱的宫女,而是一个身手不错的男人。
来人很快就想明白他这是中了埋伏,想要杀人灭口,发现对方很难对付,眼看着惊动了不少人,他打破窗户窜了出去。
光顺公公并未追上去,他要做的就是放长线钓大鱼,齐烨从暗影中出来,看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冷笑。
“如何呢?”看着齐烨回来,夏婉之有些紧张的问。
“一切按计划进行,恐怕过不了多久就有消息了!”齐烨安慰道,她点点头松了口气,看见夏碧平安无事,提着的心松了下来。
一抬头却对上齐烨不高兴的脸,只听他说“日后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准隐瞒朕,否则朕不会轻饶!”若不是光顺公公代替了夏碧,今日她就活不下来了,有时他真的拿她没办法。
“是,臣妾记住了!”她恭顺的点点头,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反驳他。
“朕希望婉儿是记在心里,而不是嘴上敷衍朕。”他不相信她会这么听话,以前她很依赖自己,如今她有自己的想法了,有些事情到了最后他才知道,这让他觉得失落。
夏婉之顿时无语,无辜的望着他好一会儿,齐烨被她看得没了脾气,捏了捏她的脸道“好了,朕知道了,不会再说你了。”
她才莞尔一笑。
黑衣人轻车熟路的避开追拿的侍卫,兜兜转转,翻越城墙,很快就甩掉了追击的侍卫,他看了一眼气势宏伟的皇宫,脚步轻快的在皇城中穿梭。
在一处华丽大气的宅院前停下,黑衣人谨慎的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尾巴跟着才跃上院墙消失在小巷子里。
不多久,另外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巷子里,看了看院子,绕着院墙走了好一会儿,目光落在牌匾上,扫了一眼便转身离开。
光顺公公敲了敲门,齐烨看了夏婉之一眼,她察觉他的目光看了过来“需要臣妾回避吗?”
“不用!”他摇头,示意她留下,道“进来吧!”
“是!”光顺公公推门进来,恭敬的行礼道“方才暗卫来报,说是看见黑衣人进了康宁王府。”
“没看错?”齐烨皱眉,神情并无意外。
“没有!”光顺公公肯定的点头。
“知道了,下去吧!”他摆了摆手。
“皇上,怎么会是康宁王?”她有些意外。
“若不是他朕还奇怪了,当年朕登基他一直不服气,其实父皇是属意他做皇帝的,只可惜还没来得及修改遗诏就归天了。”
想起当年的事,他至今不忘,他能坐上皇位,不得不说是踩着尸骨登上去的。可见皇位来得多麽的不容易。
夏婉之点点头,看向他有些心疼,齐烨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脸,安慰道“放心,这样的事情不会在我们的孩子中发生的。”
他只有一个太子,皇位也只能是这个太子的!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
话还未说完,他摇摇头,道“事情查清楚了就行了,至于康宁王刺杀的事情,这次无凭无据不好责怪,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了!”夏婉之点头,他说“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元宵节后齐烨开始处理朝政,他身上的伤好了不少,伤口结痂,还是很容易被发现的,不过他就算脸上带伤也没人刚说什么的。
夏婉之还在昭华宫休养,双手经过医治已经可以灵活的活动了,淤青也消散了不少,她在养伤时让宫妃们不用来请安,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不过贤妃脸上的伤痕好得并不快,她整日呆在玉华宫不出门,更不敢见人。
林惠听说康宁王拿珠子失手,看着夏碧每日光明正大,风光无限的在后宫穿梭,暗暗咬牙。
“东西都准备好了?”林惠望了望菱花镜中妆容精致,珠玉环绕的美人,红唇亲启,问。
“回娘娘的话,已经准备好了。”采薇小心翼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道“听说是很厉害的东西,随便一点沾染在皮肤上就会有烧灼感,比沸水烫得还厉害。”
“是吗?”她不相信的看了一眼小瓷瓶。
“娘娘瞧瞧就知道了!”说着她唤了一个宫女进来,让她撩起袖子露出手背,宫女不明所以乖乖照做,采薇用羽毛沾染了一滴液体出来,在宫女的手背上扫过去。
宫女突然疼得收回手,脸色大变,采薇抓着她的手用清水洗了一下,尽管及时,手背上还是被烧灼了一片,感觉肉都烂了,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林惠摆摆手示意宫女下去敷药,采薇道“娘娘觉得如何?”
“确实是好东西,若是洒在脸上不是一张脸都毁了?”她笑笑,眼中闪过恶毒的光芒。
唐秀蓉正在敷药,听说良妃来了有些意外,养伤这段时间根本没谁来看她,就算她派人去请皇上,也不过是让光顺传话,或者送些无关紧要的补品过来,她要的根本不是那些,可他却吝啬的看她一眼,只是一眼。
想来是因为她脸上的疤痕,她变丑了,皇上不喜了,她要失宠了。
若是脸上好端端的,或许皇上便不会讨厌自己。
她没想到不过是猫爪了一下竟然能让她破相,早知如此,她就应该赶尽杀绝,如此也不会伤了脸失宠。
“娘娘,良妃还在外面呢!”莲心提醒道。
“说本妃不适,不见!”她是来看笑话的吗?那个女人可不会安好心。
“如果不见本妃,恐怕贤妃会后悔!”林惠主动跨门而入,看见唐秀蓉仓皇的拿着面纱蒙在脸上,她笑了笑,道“放心,我可不在乎你的容貌,用不着遮掩。”
“良妃有什么事?无事可以走了,玉华宫不欢迎你!”她气愤,捂着脸皱眉,特别是在看见她精致的妆容,细腻的肌肤时,心里酸溜溜的让她想打破一切完美的东西,比如良妃的脸。
“放心,不会久留的,今日来不过是想告诉贤妃一个秘密而已!”林惠漫不经意的说道。
唐秀蓉皱眉,不信的望着她“你会那么好心?如果是想本妃保守你和康宁王的事情,现在就离开!”
“放心,本妃会走!”说到她和康宁王的事情她还是有些害怕的,她说“贤妃不想知道是谁作怪使得脸破相的吗?”
“你知道什么?”无疑,她的话引起了贤妃的兴趣。
“恰好知道一些而已!”林惠悠闲的坐下道“区区一个猫抓怎么会使人破相,御医说了需要忌口,若是不忌口伤口会难以痊愈,甚至严重...”
“你是说本妃的食物中有发物?”她瞪眼,有些不敢相信,仔细想想似乎又是那么回事,不然怎么突然就严重了,可她的饮食一直很清淡,也忌口的...
“这本妃就不知道了!”她笑笑不语!
“是谁?”林惠继续笑笑不语,她的神情使得唐秀蓉开始胡思乱想,眸光突然一闪,她道“是皇后?”不等林惠发表意见,唐秀蓉自我肯定“一定是皇后,只有她才可以只手遮天,后宫就是她掌管的,想害人不过是动动嘴而已!”
“这个女人怎能如此狠毒,她以为毁了本妃的脸就可以独宠吗?”唐秀蓉咬牙切齿,恨恨道“不可能,只要有本妃的一日,她休想独宠!”
无疑,她的语气愉悦了林惠。
示意采薇掏出东西,她道“既然贤妃不想她独宠,也不是没办法,若是她不能见人了,皇上想必再喜欢也不会对一个破相毁容的女人专情独宠了!”
“这是什么?”唐秀蓉看着桌上的瓷瓶,目光复杂的盯着她。
“可以让一个人面目全非的药水。”她淡淡的说“用不用随你!”
“你有何目的?”挑眉,她不傻,不觉得眼前的人会那么好心。
“没什么目的,就是不喜皇后而已!”说罢她施施然离开,走了几步想起了什么,道“不过,若是有皇后在的一天,就算贤妃的脸完美如初,皇上也不会多恩宠,想必贤妃比本妃更清楚皇上是什么样的人,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对吧?”
无疑,她说中了事实,看着施施然离开的人,就算知道被利用,可她只要想到那个女人面目全非,她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示意莲心把瓷瓶拿给她,她倒了一点在手绢上,看着手绢被腐蚀的模样,嘴角噙着笑,毁灭吧,失宠吧,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