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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声进来了一个十j□j岁的漂亮姑娘,五官在这美女如云的后宫中,并不显得如何出彩,但那一身脱尘的气质和淡定的气韵却让整个人如神仙一般,来人正是青尘。
青尘进屋后,忙从一堆混乱中将肥鸟拉了出来,将肥鸟抱着放在一旁,又与胡才人道歉了几句,帮胡才人收拾满地的刺绣。肥鸟落在地上的一顿扑腾,让刺绣满地飞的都是,青尘变帮忙捡着这些刺绣,边四下观察。
青尘走到床边,忽然看到床的被褥下,似乎夹着什么东西,露出了红色的一角,仔细一看,确实一块红色的布料,布料似乎有些年头了,被磨损的已经失去了当年的光艳。
用身体挡住了胡才人的视线,拉出了布料的一端,竟然是一个小孩的肚兜,上面绣着两朵并蒂金莲,刺绣似乎每日被人拿在手中摩挲,凹处的绣线几乎都被磨秃了。青尘沉默不语,将肚兜混在了地上的一堆刺绣当中。拿着上前去还给了胡才人。
胡才人连忙道谢,青尘道:“本就是非瑶的不对,没有看好这只神鸟,给胡才人添麻烦了。”
胡才人忙道:“姑娘客气了。”说罢打量着这位姑娘,眼中略带惊疑,话语客气而又疏离。
“我是六王府侧妃步非瑶,前几日机缘巧合,得了个雨神使者的称呼。”青尘笑道。
胡才人瞧青尘气质不凡,语气和善,料想她没有必要欺骗自己这个不得宠的才人,遂放下戒心道:“请恕我孤陋寡闻,步侧妃请上坐。”
青尘并未坐下,而是上前,道:“才人切莫客气,非瑶惹得出的麻烦,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说罢帮胡才人收拾那堆被肥鸟弄得杂乱不堪的绣品。
胡才人见青尘如此热情,也不好推辞,遂与青尘一起将绣品一件件的放入装绣品的箩筐中。
“咦,这件是小孩的肚兜吗?看起来有些年岁了!”青尘装作不经意的翻出了那件肚兜。胡才人看到肚兜后脸色大变,一把夺了过来,瘦弱的双手紧紧的抓住那个肚兜,如同珍宝一般紧紧的贴在胸前,随即反应过来,发现了自己的失态,略偶写尴尬。
青尘心思微动,道:“非瑶失礼了,不该乱动才人的东西。”
“没,没有!是我失礼了,请步侧妃恕罪。”娇弱的胡才人低头轻声说道。
“无妨,这肚兜是十一皇子小时候的吧,定然是才人念子心切,我倒是常常与十一皇子见面,下次见到他定要谴责他不常来看望母亲,让母亲只能睹物思人。”青尘笑道。
一旁的胡才人却脸色苍白,似乎收到了惊吓,一瞬间又镇定了下来道:“不,不用了,多谢步侧妃关心。”
忽而又道:“步侧妃认识十一皇子吗?”
“十一皇子常来六王府走动,与我也交情颇深,上次还见了胡老爷子呢,老人家虽然年纪大,精神却矍铄的很。”青尘一边说一边偷眼观察胡才人的脸色。
一般人听到许久未见的亲人的消息时都会非常高兴和牵挂,而胡才人眼中却露出一丝近似于害怕的神情,但又透着一丝想知道他们近况的向往。
“步侧妃可有在他们身边见到其他人?”胡才人突然问道。
“没有。”这时,青尘一抬眼却见那个丫头柳儿正站在外间探头探脑。
胡才人露出一种失望的表情,又复淡定的坐在了一旁的小塌上,低头整理绣品。不多时绣品已经整理好了。
青尘道:“天色不早了,我也不多打扰才人了,可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十一皇子的吗?”
胡才人脸色一喜,复又暗淡下来,道:“没什么,我听到他们安好就好了。青尘起身告辞,这时房门外的小丫头飞速的缩回了脑袋。
青尘上前,摸出一块银锭,递给柳儿道:“我与十一皇子是朋友,胡才人在宫中还得柳儿姑娘多多照应,这时我的一点心意,柳儿姑娘请收下。”
柳儿面漏喜色,随即又掩了下来,低头道:“照顾主子是做奴才的本分。”
青尘拍了拍柳儿的肩膀道:“辛苦你了。”心道这丫头贪财且心机不深,颇为好骗,充其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喽啰。
于是故作神秘的说道:“今日我来见才人之事切勿泄露他人。”
柳儿眼珠子转了两下,忙道:“谨从侧妃娘娘吩咐。”青尘点点头,走出了房间。
青尘走出汀兰宫却并未走远,瞅着没人,转入墙角,肥鸟配合着一声不吭。
人最抑制不住的就是好奇心,一件事情越是神秘,人们就会觉得就越会有价值。原本柳儿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二人对话有何不妥,但方才青尘的那句叮嘱也让柳儿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单纯,也许是自己立功的好机会。柳儿见胡才人又坐在一边专心刺绣,遂偷偷溜出了汀兰宫。
青尘了悄悄尾随其后,一个练气六层的修士若是跟踪一个毫无修为的丫鬟还被发现了那就可笑了。柳儿一路竟然抄小路直奔飞鸾宫。小路行人颇少,但是雪白肥鸟实在引人注目,虽青尘也不能距离太近,而是在柳儿的视线外一路跟着。
柳儿并没有进飞鸾宫的正门,而是从一个偏僻的小门走了进去。青尘用神识观察了一下四周,并无他人,遂跃上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将肥鸟放在树上,叮嘱肥鸟切不可出声,然后无视于肥鸟哀怨的目光,用七彩缎带将肥鸟的腿在树上,谁知道这鸟到底是不是真那么通人性,毕竟不能言语沟通,若是跑了,自己的责任就大了。
而自己启动了隐息玉,偷偷飘向方才柳儿进入的那个房间。柳儿刚刚进门,跟一个小太监说了些什么,小太监点了点头,便出了门,门并没有关上,青尘悄悄的走进了柳儿呆的那个房间。
屋内现在只有柳儿一人,她在房间内似乎有点焦急的走来走去,只觉得一阵风刮过,却并未发现屋内已经多了一个人。
不多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太监慢吞吞的走了过来,见到柳儿,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忙进屋将房门关上,道:“告诉过你宫中人多眼杂,不要随意过来!”
“王公公,奴婢是有重要情况要告诉您。”柳儿忙喜道。
“什么事情?”王公公问道。
柳儿忙将方才在汀兰宫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王公公。
王公公略一沉思,心中有气道:“这有什么稀奇?”心道,让你汇报胡才人异常的举动,你不至于连吃喝拉撒睡都汇报一遍吧,何况他本来就觉得费力气去监视一个毫无地位又不受宠的才人毫无用处,但是又奈不住上头的命令。
柳儿又忙将青尘方才的嘱咐又说了一下。
王公公也略微沉思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小心点莫要引人注意。”
柳儿忙点头称是,然后告辞离开。
打发柳儿走后,王公公摇摇头,也出了房间,自然是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何蹊跷。
青尘跟在王公公身后溜了出来。现在距离离开玉华宫已经一个多时辰了,青尘忙取回肥鸟走向了玉华宫。
刚走入玉华宫,便见步非烟梨花带雨的站在一旁,脸上依稀有淡红色的两个巴掌婴,非烟咬着嘴唇强忍着委屈。九王见青尘走入,立刻有些怒气,道:“你们一同出去,为何非烟会独自一人遭到侮辱?是不是你又在使坏?”
青尘心中暗乐,想你这回还真说对了。
一旁的非烟低头道:“不怪姐姐,是非烟自己不小心!不要责怪姐姐。”
青尘摇摇头,心道,她还真敢告状,平日她对着步非瑶说的那些话,步非瑶说出去也没人信,可是今日那番话可是当着九公主说的,不晓得步非烟是如何叙述这件事情的。
“九王妃说你们出去,遇到了公主,公主因之前的事情迁怒,你却先走了,可有此事?”六王简明扼要的说了一番,青尘料想凭借着步非烟的各种表演和语气,自己的责任在他们眼里可不是这么一点点。不过这个六如今语气平淡,不带一丝怒火,倒像是完全醒悟了。
“禀贵妃娘娘,六王爷,九王爷,非瑶先走是不得已啊,非瑶奉国师之命,带着神鸟沟通感情,没想到它却飞走了,若是遗失它便是重罪啊,于是便一路追去,没想到这只神鸟只是不知怎么闻到了汀兰宫一个丫鬟端的肉羹的味道!”青尘去汀兰宫的动静不小,所以也不隐瞒,至于肉羹什么的,自己说的不清不楚,也无从查证。
青尘方才并未将神鸟放回侍卫手里,神鸟仍然站立在青尘肩头,此时闻言委屈的鸣叫了两声,可惜没人听得懂。
九王看了看青尘肩头的神鸟,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再去责怪青尘。
“四公主金枝玉叶,地位非凡,为何会为难妹妹?我走的时候,看着四公主还很和善啊?会不会是妹妹言语中不小心犯了四公主什么忌讳?不过再怎么样,妹妹也是堂堂九王妃,她的嫂嫂,岂可如此轻辱?定要拉那四公主前来与妹妹道歉。”
步非烟心中一惊,若是公主来了,那时说的那番话就会被透漏出来,那番话从明面上找不到任何不是,但是明眼人都可以听得出,步非烟是在故意刺激步非瑶,何况那久居深宫的贵妃呢?若是只有那生性耿直的九王爷还好,但是贵妃娘娘正坐在上堂,如何敢叫公主前来。
便忙道:“公主也是不懂事,之前的事情确实是非烟不好,现在在气头上,恐怕会闹出更大的风波,日后待公主消了气,非烟再想办法与公主和解!今日之事是非烟的不是,莫扫了娘娘与王爷相聚一堂的雅兴。”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处处为他人着想,任自己受委屈也要顾全大局,这样的女子岂能不受人怜爱,实则又为自己解了围,青尘感叹万分。
九王爷扶住非烟的双肩心疼的不知说什么好。
坐在大殿之上的贵妃忽然一笑道:“翠烟,拿本宫的天蚕雪缎来,送与九王妃压压惊!日后必定得让刘贤妃管教管教那个任性的小丫头,今日还是得非烟受委屈了。”
忽而又对青尘一笑道:“本宫瞧着神鸟煞是稀奇,却对非瑶你言听计从,你真是有莫测之力啊!”
贵妃现在称步非烟为九王妃,称步非瑶为非瑶,亲疏之意煞为明显,步非烟脸色又白了一分,倒不是贵妃有多么喜欢步非瑶,而是她确实看不上这个庶女出身的儿媳,所以暗中表达心中的不满。步非烟这种聪明剔透的人,自然能听得出来。
“娘娘谬赞了,非瑶猜想只是因为我身上带了不少糕点零食,所以这神鸟才对我特别亲近!”说罢从怀中拿出几块栗子糕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肥鸟也很配合的一俯身,将栗子糕衔进了嘴里,两下便吞了下去,又摇摇肥胖的屁股,煞是得意。
周围众人皆暗笑起来,贵妃也扯开了嘴角,揶揄道:“这神鸟真个与众不同啊!”方才凝重之气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