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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身公寓。
周寒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对面——比斯利的好友兼经纪人布鲁斯·辛格勒瞪大了眼睛,怒吼着:“迈克尔,你脑袋被门夹了吗?你知不知道要是不去芝加哥的话我们的损失有多大!”
“还有乔已经跟我说过了,如果你不好好跟他道歉,就只能另请高明了!”
周寒翘起二郎腿,笑了:“凯文去年拿到的赞助合同有多大你难道忘记了?而我呢?”
“到现在为止他就只给我敲定一份饮料公司的代言合同,别的什么都没有!你觉得这样无能的家伙我还有必要留着?”
辛格勒脸色稍缓,他顿了顿,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毕竟你的顺位还没确定下来,而且奥兰多训练营的时候你得罪的人太多了,所以赞助合同上的问题乔也很头痛。”
“呵呵,让他带上他的头痛滚吧!我意已决,你不用劝我了。”周寒冷道。
辛格勒见状无奈:“好吧,经纪人的事先不提,我们现在就去芝加哥,应该还来得及。”
周寒放下翘着的二郎腿,伸了个懒腰,接着摇了摇头:“不去。”
“我的迈克尔爷爷,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了啊!”辛格勒苦着一张脸,哀求道:“听我的,走吧!”
“我是认真的,布鲁斯,就算我去芝加哥试训了,公牛也不会选我的。他们的主教练内格罗是后卫,经理帕克森也是后卫,培养后卫都很有一手。而且公牛已经有罗尔·邓和泰鲁斯·托马斯了,没道理再选一个锋线球员。”作为后世人周寒很清楚公牛老早就相中罗斯了,罗斯稳重成熟,比斯利却像一个小孩子。
所以,即便天赋上比斯利盖过罗斯,但帕克森这种谨慎的老油条还是会选择罗斯的。
辛格勒却不这么想:“你可是大学里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迈克尔·比斯利啊!现在你居然跟我说你觉得公牛不会拿状元签选你?公牛队锋线上站着的又不是詹姆斯,是罗尔·邓!难道你认为自己比不过罗尔·邓?”
周寒努努嘴:“我当然比得过罗尔·邓,但这不是我说了就算的啊,公牛肯定会选最适合他们的人。而且,我更想去迈阿密,那里有韦德,我相信我跟韦德的组合一定会很强!”
辛格勒沉默了会,接着他苦笑道:“好吧…迈克尔,我尊重你的选择。”
“那我现在通知公牛队我们放弃本次试训。对了,去迈阿密的机票订什么时候的?那边试训时间是在下周一。”辛格勒问。
周寒叹了口气,道:“就订周末的吧!还有,我想去一趟中国,你去帮我办一下签证,越快越好。”
“去中国?干嘛?”
“没什么,听说那里的风景很美,就想去散散心。”
“真是的,临近选秀你还要到处乱跑,中国的签证办一下很慢的,很可能要一个月。”
“那么久?”
“不过我有路子可以快速搞定!”
“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发?”
“额…最快应该后天就可以。”
“好,那拜托你了!”
辛格勒一边走一边对着周寒做了个OK的手势,离开了。
周寒看着他的背影,灵魂老早就飞向了神州大地。
……
上海。
再次来到这个城市,望着那些熟悉的建筑,感受到这个城市的气息和温度,周寒体会良多。
触景生情,往事不堪回首。
他回到这里,是想看看这个世界究竟还存不存在自己的痕迹。
2008年6月,正是自己出车祸的时候,现在应该就躺在人民医院的病床上。
周寒很干脆,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目的地。虽然他会说中文,但这一副样貌加上本身又是个名人,所以他还是选择用英语来跟他人沟通,至于普通话,他决定以后找时间报个中文培训班打打掩护再说。
费了不少功夫赶到医院,周寒直接奔赴住院楼,病床号他记得很清楚,没有必要再问。
然而到了病房前,周寒却畏惧了,迟迟不敢打开那个门。
他怕那个叫做周寒的自己真的不存在了,又或者是在怕自己存在虽然还存在,但里面的灵魂却是比斯利的。
他就这样呆呆地站着。
好在上海老外多,要是在小城市里,一老外站在病房前发呆,指不定能吓死几个人。
“嘎吱——”
突然,门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个老头,周寒不认得。
他目光飘向屋内,一共三张病床,躺着三个他不认识的人。
没有自己。
他心情瞬间低落。
“是不是我记错病房号了?”周寒疑惑,接着,他发疯一般地冲向护士站,大叫:“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做周寒的病人?”
还好他尚存理智,没有用中文。
护士们都被他吓傻了,一个个都不敢说话,幸好有个年长的护士英语水平挺高,她示意周寒冷静,然后招呼同事一起帮忙查,没多久,结果就出来了。
“很遗憾,先生,我们住院部近一周都没有一个叫做周寒的病人住进来。您是不是记错了?”那护士很礼貌。
周寒怅然,他苦笑:“谢谢,刚刚真对不起了。”他在表达了对护士们的歉意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然而周寒没死心。
他找到韩薇薇工作的地方,结果这家公司从来都没有一个叫韩薇薇的员工。
他找到几个老朋友的家,结果那些住宅的主人他没有一个是认识的。
他找到自己曾经的大学,结果那所大学2000年就跟其他大学合并,连名字都改了。
……
他感觉自己真的好无助,最后,他实在是没有心情去找了,就一个人蹲在某条小巷子的角落里。
这时候天黑了,他肚子咕咕的叫,可是他却没有一丁点想吃东西的欲望。
“我不存在了?”
“我不存在了!”
他喃喃自语的就只有这两句话。
圆月凄美,月下人醉。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寒终于累的睡着了。
他脑子里播放的一下子是周寒的记忆,一下子是比斯利的记忆。
一下子是周寒的性格主导,一下子又变成比斯利的本性主导。
很混乱,不同的记忆和不同的性格在他的灵魂里翻来覆去,好久好久……终于到某一刻,这些记忆归位了,很整齐的排列在他的脑海里。那两种性格也融为一体。
他醒了。
“我是周寒的灵魂,还继承了比斯利的全部——身体、记忆、能力。”
“二者的性格合二为一,我拥有周寒的冷静和专注,也有着比斯利的乖张和自信。”
“再见,周寒,这个世界不存在的曾经的我!”
“从现在起,我叫迈克尔·比斯利,一个即将踏上NBA征途的年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