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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程能按时间行事，不紧不慢地往目的地去。
姚暮桥则是不时催促让他快一点。
“快了快了，没几个弯儿就到了。”程能被他催得有些背心发热，于是伸手松了松自己的领结。
姚暮桥这才发现他今天服装的怪异，不由得狐疑地上下扫了他好几眼。
“我今天的‘战袍’不错吧？”程能瞧见他正在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了。
“你今天要赶场子？”姚暮桥不懂就问。
“什么意思？”程能接不上他的茬。
“先赶赛场，再赶婚宴的？”姚暮桥自顾的说着，觉着是有道理的，于是继续补了一句，“是的话你老实跟我说，比赛这边我看着就行，你直接去婚宴现场，别让应同学干等着，那样不好。”
程能这会子才找到空插话，“不是，我说呆子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你什么眼神，我怎么看着就要去结婚了？”
他现在热得慌，是被气的，他边把自己的外套脱了边继续道，“还有，就算真要结，我什么眼神？我找应璇妮？！”
姚暮桥煞有介事地分析道，“你看看你的头，大半瓶发胶没了吧？还有你这大红的衬衫还配个大红的领结，多喜庆，这一看就是新郎官的行头。”
程能现在开着车，只腾出了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指了指旁边的姚暮桥。
但还没等程能回击，姚暮桥似是漏了一句重点，一本正经的开口道，“刚才你说的最后一句，你敢跟应璇妮说么？我可听灵灵说，你母亲可是很喜欢应同学的。”
姚洛灵来北都这段时间，老爱往学校里跑，她人长得机灵可爱，那张嘴又甜，招得老老少少的喜欢。
像应璇妮、董希希这些跟程能住同一个教师家属大院儿的，都爱逗她玩儿，所以平日里，姚洛灵别的事儿没干，光蹭饭去了，东一家西一家的，这八卦也听了不少。
程能一听这茬，瞪大了眼道，“呆子我可警告你，应璇妮那儿别乱说话啊，不然咱俩都没安生日子过！”
姚暮桥倒不以为意，语气轻松地摆了摆手，有些欠欠地道，“不好意思，没有‘俩’，只有你，应同学可不会找我麻烦。”
姚暮桥见他着急上火的模样，便‘贴心’地‘安慰’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人应同学也未必看得上你。”
“嘿我说，呆子你今天嘴怎么这么欠啊，其他事也没见你头脑这么活泛……”程能就奇了怪了，这呆子今天的嘴像开了挂似的。
姚暮桥但笑不语。那是！这些可都是灵灵分析给他听的，他这妹妹，别的不行，看起来也人畜无害，但别人的这些小心思小八卦却门清。
……
俩人一路上“紧赶慢赶”，提前了两个小时就到地方了。
紧的是姚暮桥，慢的是程能。
大冷天的，但下车之后一路被这呆子拽着往赛场走，整得他也出了半层薄汗。
等俩人把东西都安顿好了，也还有一个小时才开始。
看着还没多少人的赛场，程能抄过张纸，边朝自个儿扇着风边调侃道，“我都说了时间还早，不用着急，你看看你这着急忙慌样儿，这一路都快赶上西天取经了。”
“我们准备了这么久可不就为了今天么？容不得咱们出错的，何况咱还受着颜妹妹的嘱托呢，早些好，宜早不宜迟。”姚暮桥头也没回地回道。
他埋头在顾颜可的摊位上一遍遍地检查着她那两样参赛作品，然后转身回去检查自个的参赛作品。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从昨儿到现在，咱们都检查试验过八百回了，错不了！”程能瞧他这一丝不苟的样儿，虽嘴上嫌弃这呆子磨叽，但他手头上的活儿一样没落下，熟门熟路地跟他一块儿进行了最后的检查。
等都确认好了，姚暮桥才咧嘴笑了笑，“这下没问题了！”
上午十点，比赛才正式开始。
现在是九点半，场地上的人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
由于俩人全都弄妥当了，于是就坐在他们与顾颜可的摊位中间，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
突然姚暮桥慨叹道，“咱们运气还挺好。”
程能侧首瞧了他一眼，“什么运气？”
“你看啊，枪械和汽车是一左一右分开的两个赛场，但颜妹妹和我们刚好在两个赛场的交界处，正好方便我们两边都看着，这运气还不好？”姚暮桥一左一右地指了指两边的场子。
闻言，程能笑了三声，“你当这是运气？”
“不然？”姚暮桥理所当然的道。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儿！”程能再笑，这呆子还真挺呆的。
姚暮桥这才觉出他想表达的意思，于是半狐疑地问道，“你找人特意安排的？”
“这场比赛可是军事学院承办的。”程能就差没指着自个的鼻子说‘夸我’了。
姚暮桥把水瓶递给了他，语气真诚无比，“我谢谢你爹。”
“嘿…！”程能一口水哽在喉咙，不上不下，声音高了半度，“呆子你会不会说话？！”
原本坐着的姚暮桥忽地站了起来，老实巴交地朝程能，准确地说是朝他身后，半鞠了个躬，开口道：“院长好。”
“你少给我来这套，今天大大小小的领导来的可不少，老头子这会肯定忙的脚后跟打脑勺，哪有功夫往这儿钻？我说你扯谎也不……”
“你穿成这样耍猴儿来了，还是斗牛来了？”一道雄浑低沉的中年男声在他身后响起。
程能没说完的半截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然后机械性的回过了头。
然后老老实实地喊了声，“爹。”
他的身后还跟了好几个人，有些事其他学院的院长、有些事其他学校的院长，程能开口一一问过。
程院长睨着眼瞧着眼前这个儿子，目光依次从他的头发、领结、衬衣、皮鞋依次扫过，眉头越拧越紧，气氛越来越奇怪。
正当他要开口的时候，一道清丽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僵局。
“程叔叔好！”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一行气质出众的小姑娘正往这边来。
走在前面的正是应璇妮，在她身侧的是董希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