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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餐厅，她发现霍南城也洗澡换了身衣服，已经在餐桌旁看着报纸等着她了。
好香！光是闻到那饭菜的味道已经让她食欲大开了。
顾颜可快步上前，自然地拉开了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好香啊！你做的？！”两人在南山也同在屋檐下一段时间了，她自然知道他是会做饭的。
霍南城给她递了双筷子，“不是，刚刚让人从‘荣记’打包回来的，味道还不错的，夫人尝尝看。”
顾颜可接过筷子，先往霍南城碗里夹了一块肉，然后再往自己嘴里夹了一块，边嚼边道：“你也吃啊，我妈从小教导我，吃饭得长辈先动筷，在这里你比我大，刚刚的第一块肉我给的是你哦，所以我这不算失礼……”
所以她这算是刻在dna里的怕麻麻了。
她饿的时候吃东西的速度很快，但吃相不算优雅但绝不难看，像是受过良好的礼仪训练，但又被她强行删减了一些。
不得不感叹，霍南城这狐狸般的洞察力，事实就是如此。
顾颜可在进基地之前十几年的人生里，都是在各种良好繁复的礼仪和教养中泡大的，之后进了基地之后一时改不过来还被其他的人嘲笑娘了吧唧的，当时她虽然马上怼了回去‘大爷我本来就是个女的！’但人争一口气，她改！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不成？
事实证明，确实憋不死，在顾颜可刻苦地往‘粗糙’方面学习下，她终于不在吃饭这些小问题上娘了吧唧、磨磨唧唧。
但休假回家，难免又会被自己麻麻耳提命面，所以久而久之，顾颜可就练就了‘两套神功’，基地和麻麻两不误。
“干嘛？看我能饱啊？”顾颜可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事总盯着她做什么？
霍南城轻笑道：“我突然挺想见见你母亲的。”
“姚…我母亲啊，她不是去世了吗？你怎么见？霍少年纪轻轻的这么想不开啊？”顾颜可随口道，差点嘴瓢了，姚琳脱口而出。
“我说的是你母亲。”霍南城重复道。
话虽没变，但顾颜可却是听懂了，她问的是她的，而不是原主的，于是顾颜可愣了几秒，开口道：“那你也见不到，我也见不到了。”而且我要是知道怎么回去，我还在这消磨什么时光，我早跑了好吧？后面这一句是顾颜可小声嘀咕的。
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霍南城也不在意，左右这一次她没有打太极或者回避问题，她的这个答案，已经算是变相承认了她并不是以前的她了。
“你跟顾勋是什么关系？”她长得跟之前的顾颜可一模一样。
“你这不是废话，我人不是你从顾勋那里‘买过来’的吗？”顾颜可白了他一眼。
“我的错。”霍南城看了眼她空空如也的手指，开口道。
顾颜可以为他认的是问‘她跟顾勋关系’这个问题的错，但霍南城并不是这个意思。
但顾颜可后面的那一句话，霍南城只听到了一点半点，不全面，以为她想去哪里，于是出声道：“刚刚夫人说要回哪里？我可以和夫人一起。”
这也能听到？顾颜可挑眉看了他一眼，半真半假道：“回家。”
但她的家不是他口中的家，她的家跟她不是距离的问题，而是隔着时间的长河……
“快了，明天晚上去佟家再出席一个晚宴，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去了。”霍南城以为她说的是南山。
顾颜可又吃了几口东西，有点干，就着牛奶咽下去之后她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开口问道：“之前在刑房那里，你说说佟家蛀虫太多是什么意思？佟北铮现在搞不定南边？我看南边其实不如表面来的平静。”
霍南城给她舀了碗汤递了过去，笑着看了她一眼，好敏锐的观察力，于是开口道：“夫人何出此言？”
“我们才来这申城几天啊，我这出门都遇上两回‘打劫’了，那些小帮小派和那些所谓的‘家族’搞在一起，我看了都觉得乱。”顾颜可吐槽道。
之前在饭馆里，是目睹了现场版的金少‘强抢民女’，还有就是昨天下午她自己遭到的‘围攻’，那一巷子里里外外黑压压的人，双方都打了那么长时间了，不说警署了，连个正儿八经带枪来维护官家正义的人都没有，她也是服了……
“夫人聪慧，申城现在这个问题是很明显的，估计佟北铮自己也知道，只不过他现在手还没那么长，有时候他不仅仅是佟北铮，他更是佟家人，还有她母族那边的关系，他顾忌的东西太多了点。”霍南城说到。
“民（国）…现代版的‘外戚干政’？”要死，嘴瓢梗过不去了，顾颜可嘴角抽了抽。
霍南城笑着跟她碰了个杯，“很形象的比喻，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但‘外戚’只是一部分阻力。”
“怎么?除了外戚，还有宦官不成？！”顾颜可想象着佟北铮身边候着一个‘公公’类型的人物，平日里给他点头哈腰、出言献策，但一言不合就要夺佟北铮的权，她想想这个画面都觉得搞笑。
莫名的，霍南城居然懂了她的点，唇角上扬的弧度更甚，但还是开口解释道：
“那倒不是，佟家固然是南边的主宰，但是这个家族乱且杂，尤其是在佟大帅掌权的时候，重用的很多都是佟家的旁支以及有姻亲关系的家族。
一代代下来，就导致了申城的政界、甚至是申军内部，这些以佟家为起点的关系网盘根错节的，这些人有用的话还好说，但关键的是，这里面的好些人都是不长脑的，堆积在一起，长此以往拖后腿不说，更甚者会从内部蛀空佟家、危机根本。
佟北铮现在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彻底掌权，但他接管了大部分的事情，那些乱七八糟的裙带关系也斩断了许多，但仍旧不太乐观。”
顾颜可听完之后了然的点了点头，理解是理解了，但霍南城的立场呢？她好奇，于是便问了出来：“那你呢？”
“我怎么了？”霍南城看了看她。
“你觉得佟北铮会倒台吗？或者说，必要的时候，你是踩一脚，还是拉一把？”顾颜可狡黠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