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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北铮慢条斯理的撕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纸，确实是一片空白，他对着门外的士兵招了招手，不一会儿，一个士兵就将一个浑身带伤的男人带了进来。
“这是你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我要知道这上面的内容。”佟北铮将那信纸朝那身带伤口的男人扔了过去。
那男人颤颤巍地将那信捡了起来，看了一眼那个表情淡漠的男人，不再作反抗。从活人身上拆肋骨、碎骨、鼠刑……从被抓上车到现在，不超过十个小时，他已经见识到了这个男人折磨人的手段。
桃花眼男子挣扎间看清楚了那人的脸，才真正多了丝慌乱，于是挣扎得更加厉害了，“北铮你信我，我没有！”
“慌什么？我只是好奇那上面的内容而已，又不靠这上面的内容定你的罪。”佟北铮轻飘飘的说道。
那男人刚有喜色，但突然一沓信纸朝他砸了过来，洋洋洒洒地散落了小半块地方，佟北铮的声音继续响起：“这里面的任何一桩拿出来，你都逃不掉。看看这些，你觉得眼熟吗？”
那一堆信都是经由他的手传出去的，现在人赃并获，以他对佟北铮的了解，这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他也不再挣扎，反而冷静了下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第一次对我说谎的时候。”佟北铮看似冷静的眸子是山雨欲来之前的平静。
“那怎么到现在才拆穿我？宁可错杀一千才是你的风格啊。不过想来也是，你佟北铮不就是喜欢这种感觉吗？永远那么高高在上，习惯性地想要掌控一切，轻松的想要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在你佟少的眼里，我就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怎么样，这表演好看吧？”那桃花眼男子嘲讽般的自问自答。
“我一直在给你机会，也在等你主动跟我坦白，这段时间在申城、在南军中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这背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你，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辩解？我为什么要辩解。没错，都是我。军火失窃、你的行踪暴露、哦对了，还包括之前南军中突然流行起来的疫病……都是我，这些礼物佟少觉得还可以吗？”那桃花眼男人脸上多了丝破罐破摔的不知所谓。
“嘭”的一声，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佟北铮是怎么出手的，枪声一过，那男人的右膝盖上多了一个正汩汩往外冒血的血洞，他眼里也多了几分压制不住的狠戾：“姚亮，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姚亮额角冷汗岑岑，但仍道：“我哪敢在你面前托大？世人皆知，佟北铮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但我既然踏出了这一步，就没想过活着回去……”姚亮边说边往车窗外看去，冬夜的黎明，曦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昏昏暗暗的打在地上，他知道，时间差不多了……
“给我一个理由。”佟北铮冷冷的看着自己这个昔日的兄弟及战友。
“哈哈哈理由？佟北铮你现在跟我谈理由？当初你瞒着我处理初云的时候，就该知道我们会有那么一天！”姚亮忆及往事，眼神中多了一份疯狂和决然。
“因为段初云？就因为那样一个女人，你背叛了我，背叛了南军，甚至将疫病引入，伤我南军根基？！姚亮你他妈真是好样的！”佟北铮声音骤然高了几个度。
“那个女人？你口中的那个女人是我从小到大喜欢，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那你他妈的知不知道，她当时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你让人动手杀她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会怎么想？”姚亮拖着那伤腿挣扎着准备朝佟北铮扑过去，但一旁的那个黑脸大汉阿威将人轻松按住了。
佟北铮听完他这番话，怒火中多了几分嘲讽：“好一个一往情深，只是不知道段初云会不会买你的账。”
“你闭嘴，你不配提起初云！”姚亮面红耳赤。
“既然今天都把话说到这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让你在临死前有个明白，让你看清楚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做出的这一切有多么愚蠢。”
“你什么意思，初云死都死了，你他妈还想诋毁她？！”
佟北铮不理会姚亮，兀自道：“段初云，你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藤田一郎从小送到申城的棋子，专门在申城获取情报。你眼中的这个圣洁女神，说得好听点是藤田的养女，说得难听点，就是一个艺妓，就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有没有还两说，就算真的有，生出来之后，你确定他姓姚吗？”
“你住嘴，胡说八道！这些假如是真的，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说？蒙谁呢？”姚亮是一万个不相信的。
“三年前，你母亲突然在家中暴毙，这事儿你没忘吧？”佟北铮继续开口。
“你到底想说什么？”姚亮眼带防备，母亲和初云有什么联系？
“真相就是，你母亲撞破了段初云在你家中跟藤田密会，当时你母亲很慌乱。那时你刚好外派，她就派人给我递了封信，让我想法子悄无声息地处理段初云这个间谍。
但你母亲知道你对段初云的心思，很担心你卷入此事，所以让我替她将此事瞒住，我收到信的时候，派人过去，她人已经被害了，随后我就处理了段初云。”佟北铮一字一句道。
“那你为什么当初不说？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姚亮边说边察觉，这时火车速度已经慢慢地降了下来。
“我不说，一来是受你母亲所托，我遵照约定瞒住此事；二来，你母亲走后，你消颓大半年，可笑的是，段初云竟然成为了你所谓的支撑，我不打破你那可笑的精神寄托；三来，我没料想过，有这么一天，你会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而选择了背叛。”
“佟北铮，你说完了吧？”姚亮心里的有来自另一个人的另一个相反的版本，所以他对于佟北铮的话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他又朝车窗外看了一眼。
佟北铮看着眼前还在自欺欺人的姚亮，他是半点眼神都吝于给了，简直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