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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谌瀚一回来,文采菁便揪着他问:“阿史那叶淳这次真没有随使团来京城?”
谌瀚很意外,奇怪问她:“好好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今天出门的时候,好像在大街上看到了。睍莼璩晓”文采菁便将白天的事跟他说了,毕竟没有仔细看清楚,心里头多少还有些犹疑,“不过只无意瞥了一眼,看错了也不一定。”
谌瀚“嗯”了一声:“可能是看错了吧,那些人其实都长的差不多。”
他嘴上说的不以为然,心里头却警惕了起来。这次北蛮来的使团,除了阿史那叶淳的长子和几个颇受蛮王重用、地位尊贵的官吏外,还是不少护卫。阿史那叶淳若是藏在那些护卫里头悄悄混进京城来也不是没可能。只是,他这么偷偷摸摸的想要做什么辂?
看样子,有必要找机会去北城的驿馆探一探了。
这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他很快暂且将它抛到脑后,看着文采菁,转了话题,问起道:“听周总管说,这几天你每天都往外跑,是铺子里出什么事了吗?还是文府?”
“铺子里没事,文府也很好,我是去福临楼找尹墨玉了。”文采菁对上他的眼,眸底很快划过一道异样的光芒姊。
谌瀚看着她,心里头忽然生出个极不好的预感。
“你突然这么急着找尹墨玉做什么?”他问。家里没人生病,她也不至于对福临楼的菜上瘾到每天必去的地步。
“还不是为了采芊的事。”文采菁说,面上看着好似还在发愁的样子,眼里却浮起了熠熠的光华,一看便知,定是有着落了。
谌瀚心里头却愈发不安起来:“怎么,采芊的事有着落了?可是跟尹墨玉又有什么关系?”
文采菁就将那天出宫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他:“……我原本是想跟他要假死药的,不过他说用假死药会给皇后添麻烦,就给我了这种,说是每天吃一颗,可是维持出天花的症状,到时候……”她越说越兴致勃勃,却意外见他反倒脸色越来越难看起来,心里头不由一沉,有些意兴阑珊,微微垂了头,“你是不是不太赞成我用这个法子?”
“是,我不赞成。”谌瀚正色看着她义正词严说。他本意是想要她打消这个念头的,可是看着她委委屈屈立在那里,嘴角紧抿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心头一软,已到嘴边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无奈轻叹一声,他抱了她,伸脚勾过一张椅子坐下,轻轻抬起她低垂的脸,让她与他对视着。
“我知道,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你也不会出此下策。”他低声说,“可你知不知道的,这事儿若是被皇上知道了,那便是欺君,会掉脑袋的,不只你,还可能会连累其他人,你真忍心眼睁睁看着璟哥儿他们因此跟你受罪?”
文采菁眉头紧锁,一脸挣扎:“只要瞒住皇上不就行了?”
“万一若是瞒不住呢?”谌瀚皱眉问她。
文采菁轻轻咬唇,沉吟片刻:“不会瞒不住的,尹墨玉说了,他这药,就算是御医也辨不出真伪来,一定能瞒住。而且,就算只有一成的机会,我也要试一试。”
见她这般固执,谌瀚不由头疼:“菁菁,你别着急好不好?再等等,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呢?”
文采菁却是急了,红着眼道:“他是皇帝,他一旦决定的事情还有谁能改变?连皇后娘娘都没有办法,你说哪还有什么转圜的余地?等等等,都等了两年了,还不是照样没等来什么好?不能再等了,我也不会再等。”她不想哪一天等来的是一具冰凉的尸体,或者说不定就像前一世一样,连一具冰凉的尸体都等不来,只余一个死讯。那些虽不是她亲身经历的,但是那种痛苦却随着记忆牢牢的攀附在她脑海中,藏不住,消不去。
谌瀚哪会不明白她的忧心,心里头顿时也闷闷的。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按照你原来的打算做吧。”他妥协,拦不住,他就紧跟在旁边护着好了。
文采菁目不转睛看着他,原本急躁的情绪慢慢唤了下来。
许久,她喑哑着嗓子问:“你后不后悔?”
谌瀚挑眉,不解:“后悔什么?”
“后悔抬我进了安平侯府的大门,尽给你惹麻烦……”文采菁说。
谌瀚轻笑,微抬了下巴轻轻吻上她的唇角:“为什么要后悔?这样挺好,每日不必过的那么无聊。”
文采菁心头一动,微微偏头就要……
“娘,爹爹回来了没有,吃饭了,我好饿……”门口忽然传来杼哥儿好大一嗓门吼。
文采菁惊了一跳,以令人难以置信的极快速度从谌瀚膝上跳下了地,还往后蹦出老远。
谌瀚惊讶的看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丫头跑的倒是够快的,差一点啊,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亲上了。都是那个臭小子的错,来的这么不是时候。
杼哥儿牵着桦哥儿的手走进门来,看着隔得远远的父母俩,奇怪的歪歪脑袋:“爹、娘,你们在干什么?”他年纪虽小,还不懂什么事,可是感觉还是很敏锐的,已然觉察到了父母之间的诡异气氛。
“没、没什么……”文采菁支支吾吾,虽然没被儿子抓到包,可是想到刚才的惊险一刻,她还是紧张的心脏砰砰直跳,脸也不好意思的泛起了红晕。
杼哥儿不仅感觉敏锐,眼神也好,一眼看到自家娘亲泛红的脸颊,好奇的问:“那娘亲你为什么脸红啊?”
“热的。”文采菁有些狼狈的给他做了解答,便很快过去抱了他,转了话题,免得他再喋喋不休追问下去:“我们杼哥儿饿了,想吃饭了?”
“嗯。”杼哥儿使劲点了两下头,“哥哥也饿了。”
桦哥儿今年已经八岁了,一身月白色素面锦袍,腰间一根玉色腰带,模样跟谌瀚也五六分相似,不过完全没有谌瀚的锐气,温文尔雅,一副小书生模样,见到谌瀚跟文采菁,很恭敬的行了礼:“父亲,母亲……”
谌瀚习惯性的对桦哥儿扮严父,冷着脸嗯了一声,便走到文采菁身旁,将杼哥儿一把抱了过去,原本的冷脸很快变的和颜悦色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们杼哥儿饿了?”
“嗯嗯……”杼哥儿亲热的搂了他的脖子不住点头,“爹爹听,肚子都叫了……”
“是吗?爹爹听听……”
父子俩很快有说有笑的出去了。
桦哥儿艳羡的追逐着他们的背影,眼里满是落寞。
文采菁看着眼里,忍不住叹了一声。有时候,她真不明白谌瀚,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何必老板着个脸,都是他的儿子。
她也是做了娘的人了,看着这孩子失落的模样,心里头总是不忍的。
她伸手过去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问:“桦哥儿也饿了吗?”
桦哥儿猛然转头看向她,眼睛闪了闪,微微红了脸,垂下头:“我……还好……”
文采菁失笑,拉了他的手往外走:“还好是什么意思?饿了还是没饿?刚刚我可明明听杼哥儿说你饿了的。”
桦哥儿脸上的红晕加深了几分,试着想要缩回手,没缩成不说,反被握的更紧了。
迟疑了一下,他有些羞赧的也反握住了她的手,不过说起话来依旧有些吞吞吐吐的:“我……倒不是很饿,不过……杼哥儿好像饿坏了……”
文采菁展颜笑开:“那头小猪那天吃饭不是一副饿坏的模样。”
小猪?桦哥儿听着也不由自主弯了唇笑。肥嘟嘟的,却是挺像小猪。
“桦哥儿你一会儿也多吃点,”文采菁拉着他一边往前走着一边道,“你还小,正在长身体,每天又还要用功苦读,可不能太委屈了自个儿,想吃什么就说,我让厨房给你做。自个儿家可不兴你这么扭扭捏捏的,你父亲也不喜欢自个儿的儿子那个样子。你也别怕他,他就是不长跟你相处,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而已,跟杼哥儿似的时常跟他撒撒娇,他其实挺乐意的,知道吗?”
桦哥儿沉默好久才应了一声:“谢谢你,母亲……”
文采菁笑着拍拍他的头:“既然叫我一声母亲,谢谢这种见外的话以后可不许说了。”
桦哥儿又“嗯”了一声,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外间,落了座的杼哥儿已经等的不耐烦,不住撒娇:“娘,快点,肚子饿了……”
“来了来了,急什么……”自打杼哥儿能自个儿能上桌吃饭,饭桌上就再也没有清静过,说都说不听,一个训,一个护,倒是让那小子更肆无忌惮起来。
“皇后娘娘最近正为和亲的人选发愁呢,有空,进宫去给娘娘参详参详……”饭吃一半,谌瀚忽然有意无意嘱咐了文采菁一句。
文采菁眼睛亮了亮,笑着点头应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