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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杏这一下摔的可不轻,张嘴就吐出一口血来,脸白的吓人,可即使如此,她还是不忘她家姑娘,吃力的支起上身,看着马车飞奔而出的方向,焦急的叫了一声:“姑娘……”然后,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残颚疈晓
原来文采菁当真在那辆马车上。
文采茵听得真切,抬头看向那辆飞奔而去的马车,百思不得其解,朗朗乾坤,天子脚下,这闹得又是哪一出啊?
这事儿还要从一个时辰前说起。
文采菁先谌瀚一步到了香溢居等着灏。
午时的时候,谌瀚准时出现了,头束玉冠,身着一袭紫赯色蝠纹锦袍,腰缠玉带,始终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一看到谌瀚进门,文采菁立刻站了起来,施然行了礼,少见的恭敬。没办法,谁让她有求于人呢。就算只是一笔交易,对她来说也是不容有失的一笔,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谌瀚见了,意外的一挑眉。这个丫头什么时候见他这般谦恭有礼了?以前,就算表面上恭恭敬敬,眼神却总是桀骜的,今个儿是怎么啦?紫丁香色通袖袄,翠蓝曳地裙,竟然还画了淡淡的妆容,一看就知道是仔细装扮过才来的锁。
文叔明那边的事,他不过是想要刺激一下她,会有如此好的效果,倒是他始料未及的。不过,听说,定王那边也有了动作了。某人又还在宫里,求救无门,想来是走投无路了。
果然,对她,还是得要下猛药才行。
唇畔很快划过一抹笑意,他冲她点点头,虚抬了一下手,说:“二姑娘不必多礼。”
“恭候侯爷多时了,侯爷请坐啊。”文采菁指着自己对面的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谌瀚也不跟她客气,径直坐下了。
“让他们上酒菜吧。”文采菁看向青杏吩咐说。
青杏应了一声“是”,很快走出了雅间去布置。
不多会儿的工夫,小二们就络绎进门来,很快就按照文采菁之前的吩咐上好了菜。
“侯爷请尝尝这酒,是陈年的女儿红,有些年头了,味道相当醇厚。”文采菁亲自给谌瀚倒了酒。
谌瀚深深看了她一眼,并不拒绝,端起酒杯,一仰头,便将一盅酒一饮而尽了,随后点着头赞叹道:“确实是好酒……”
“既然侯爷喜欢,那就再多喝一杯吧。”文采菁说着,很快又替她斟满了一杯酒。
不过,这次,谌瀚握着酒杯摩挲了一阵,并没有急着喝下去,而是若有所思看了她一阵,道:“今日二姑娘请我过来,应该不只是请我喝酒这么简单吧?”
“那是自然。”文采菁并不隐瞒,如实说道。反正,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各自心里都清楚,没什么好隐瞒的。
谌瀚放下了酒杯,正色看着她:“那有什么事,二姑娘就直说好了,没必要拖拖拉拉的。”
文采菁也放下了手中的酒壶,一脸郑重看着他:“那我就不客气直说了。”
谌瀚忍不住又一挑眉,吐槽:“你什么时候客气过……”
文采菁白了他,并不跟他计较:“听说昨日你派人跟我三叔见了面了?”
谌瀚点点头:“没错。”
“谈的是关于文采茵进侯府的事?”文采菁问。
“……差不多。”
“有个问题……我想请问侯爷……”她轻咬了一下唇,迟疑了一下,很艰难的开口道。虽然有些话她早已在心里头背第滚瓜烂熟了,可是真要亲口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谌瀚看着她,眼中有道异样的光芒闪了闪:“你问……”
文采菁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那话实在难以启齿啊。
她低着头,好半晌没有反应。
原本一个风风火火的丫头忽然变的腼腆起来了,谌瀚只觉好笑,等了片刻都不见她有反应,便忍不住催促道:“到底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文采菁猛然抬头看向他,深吸了一口气,酝酿了一下感情,才鼓足勇气道:“若我不希望她进侯府,你上次说的那话还算不算数?”
果然。谌瀚眉头一挑,心下暗暗发笑,面上却摆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上次说的那话?上次我说了什么话了?”
“就是那话啊。”文采菁提醒他,话却说的不清不楚。一来实在说不出口,旁边可还有不少人在呢,二来,不过几天工夫,她才不信他不记得了。
“那话是哪话?”谌瀚眉头一紧,继续装傻,演技还挺好。
文采菁顿时气急,豁出去了,直接吼了出来道:“就是你说的可以让我替她嫁过去那话。”
谌瀚这才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你说的是这话啊。”终于忍不住,他的眼中浮起一抹淡淡的得意笑容,看着她道:“可是上次你不是拒绝了吗?怎么,这次改变主意了?”
文采菁自然没有错过他眼底的笑意,心下当即了然。该死的,被耍了,什么不记得,他分明都记得清楚呢。
气不过,她顿时没了好气,狠狠瞪了他一眼,眼中带着几分凶恶道:“怎么,不行吗?”
谌瀚看着她,眼中的笑意更浓:“行,不过,既然是求人,你这话说的实在不中听啊……”
她都已经这样低声下气找上他了,他还想怎么样?好吧,就算没有低声下气,她这姿态也已经放的够低了,他还想怎么样?还求人?谁说她这是在求人了?
“什么求人?我这不过是跟你做笔交易而已。”她不服气道。
“原来是笔交易……”谌瀚微微眯了眼,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盯着她看了好半晌没有说话。
文采菁被他看的心虚,艰难的吞了口唾沫,有些胆战心惊的坐在那里,一时没敢言语。
“抱歉,我突然不想跟你做交易了。”谌瀚突然吐出一句,然后倏地站起身,就要离开。
什么?不做交易了?要走?那怎么行?
见他要走,文采菁顿时急了,伸手过去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可怜兮兮看着他,像只无助的迷途小羊,说话的语气顿时也软了不少:“我们再谈谈行不行?”
乍一撞上她水汪汪的眼睛,谌瀚只觉心头被什么东西猛的撞了一下,怔在那里,低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缓缓坐了回去,突然觉着有些口干舌燥,拎了酒壶径自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这才感觉舒服了好多。
见他坐了回去,文采菁才松了口气。
缓过劲儿来,谌瀚才再次看向她,问:“说吧,你还想谈什么?
文采菁看着他,迟疑的咬了一下唇,才道:“那笔交易……你要是当我在求你也成,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谌瀚翘起唇角道:“既然文二姑娘你都开口求我了,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文采菁这才松了口气,只要他答应了,事情就算成了。不过,她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虽说是“求”了他才替文采茵嫁过去的,该算的帐还是得算清楚。
就在她琢磨着该再跟他另外谈谈条件时,一旁的田诚已急不可耐的嚷了出来:“姑娘,这事儿你可不能胡来啊。”
青杏也在旁边,一脸焦急,不住点头:“是啊,姑娘,这事儿你绝对不能答应。”
虽说这话已不是他们第一次说起了,不过上次说这话的时候,雅间里就他们两个人,就算有人在外头偷听,也不过是胡八和澹台兴哲两个护卫而已,青杏和田诚是完全不知情的。今个儿两人都在,一听这耸人听闻的话,怎能不变脸色。虽然姑娘这会儿正在被定王府逼婚,可也还没有到随便找个人另嫁的地步啊。就算要找也得找个好好的啊,嫁个安平侯跟嫁给定王有什么区别?还不一样都是为妾?
文采菁已是打定了主意,怎么可能会因为他们的一两句话就变卦?
她一脸正色,看着他们,一抬手拦阻道:“这事儿都已经决定了,你们就不要再说了。”
“不行啊,姑娘,这么大的事,你好歹也要姑娘老爷商量一下吧。”青杏在一旁劝道。
“等回去,我自会跟爹爹说的。”文采菁道。
“老爷一定不会答应的。”
文采菁无奈叹了一声,轻轻摇头:“这事儿早已由不得我们了。”事情发展到如今地步,她已是没有其他法子了。
“姑娘你可要想清楚了。”田诚神情凝重的在一旁说道,“定王府和安平侯府可没什么两样……”
定王府和安平侯府没什么两样?谌瀚听了忍不住在一旁挑眉,什么没两样,那差别可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