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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淮君拎着云天边的后领子,以此借力给云天边翻下马。睍莼璩晓
云天边暗暗翻白眼,他既然如此嫌弃她,干嘛要跟她共乘一骑?多备一匹马,她自己骑回家,也不成问题的。
老吴打开门,瞧见是封淮君,高兴笑道:“世子您过来了呀!”
封淮君神情寡淡,微微点头。
接着老吴给燕论弘行了礼,目光从云天边身上掠过,感觉熟悉又陌生,于是,立即又转了回来,愣愣道:“这是?”
“吴伯,我是天边。”顶着肉粽似的脑袋,顶了十多天了,云天边现在很平静。
老吴惊呆,“二小姐?!啊呀!您这是怎么了?”
云天边笑着解释道:“受了点伤,好得差不多了,看着吓人,其实不碍的。”
“伯父不在,我就不进去了。”封淮君优雅地重回马背,不知是对云天边,还是对老吴说了这么一句,便带着高远和龙驹走了。
云天边站在门口,笑对燕论弘道:“我已经到家了,侯爷,你也回驿馆休息吧。”
“行,那爷改天再来看你。”
燕论弘表示了一下关怀,带着六名属下打马远去。
送走两尊大佛,一身轻。
三个男人出去上班了还没回,据老吴说,寄宿客温言渊在屋里待不住,于是跟着云天重到瑞仁堂去了,家里只剩下沈氏和云天蓝。
见到云天边的脸,自然又是大惊。
云天边避重就轻解释了一番,谎称是燕论弘遇到了刺客,她不过是刚好在场受了连累。
因为她的伤都隐藏在身上,只有脸上的伤无所遁形,以及行走时右脚还有点跛,其余的,整个人气色看起来又还不错,所以,沈氏母女也就没有太过担忧。
“只盼着脸上不要留疤才好。”沈氏眉头深锁,因此耿耿于怀。
“二姐姐是神医,定能祛疤不留痕。”云天蓝对云天边信心十足,笑嘻嘻道:“二姐姐,对不?”
“没错。”这点信心云天边还是有的。
封淮君给她用的药,无论是内服的,还是外敷的,全都是最顶级的,她的伤口愈合的情况,可说非常乐观,待伤口完全愈合了,她自己再研点药,祛疤不成问题。
“哈哈,我就知道,没什么病患,能难得倒我二姐姐。”云天蓝好生骄傲,喜滋滋的道:“我二姐姐是东泽最厉害的神医,不对,应该是神州大陆上最厉害的神医。”
神医的称号,云天边能勉强接受,但神州最强,她却绝不敢当,小妹对她的信心,究竟从何而来?云天边无奈笑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神州大陆藏龙卧虎,论医术,我绝对不是最厉害的。”
“就是就是,在我心中,二姐姐就是最厉害的。”云天蓝坚持己见,“别的人怎样,我才不管呢。”
“是嘛?”云天边忍笑不已,“那天蓝说说,我和父亲,哪个厉害?”
“呃。”云天蓝眨巴眼睛,想了想,“一样厉害。”
沈氏忍笑,揶揄道:“你二姐姐固然是神医,那天蓝你呢?你和哥哥一同学医,你爷爷爹爹二叔,都有教授你们,你哥哥早已能独当一面,可你呢?分得清三七和田七吗?”
被说到糗事,云天蓝脸一红,撅嘴道:“人家早知道的,三七就是田七嘛。”
沈氏坐了会儿起身,笑着对云天边道:“你们姐妹俩先聊着,我去厨房看看。”
云天边点头,“嗯。”
现在是下午,早已过了午饭时间,因为她在赶路,没来得及吃饭,沈氏便吩咐厨房,特意为她做午饭。
午后,跟云天蓝在院子里玩了会儿,云天边便回房躺在软榻上休息。
从窗户投进来的阳光,渐渐变成了金黄色。
夜幕即将降临。
这时,沈氏敲响了她的房门。
“伯母。”云天边坐直,没有下榻。
沈氏笑脸迎人上前,先问候了她两句,见她精神还不错,便道:“刚收到一箱药材,是封世子送来的,你要不要看一下?”
封淮君送来的药,肯定不能单单算作是药了,那必然是难得的宝物,云天边很有兴趣道:“好啊。”而且她现在最需要用药。
沈氏吩咐了一声,就见她的两个丫鬟,抬着箱子进了屋。
云天边下榻,打开箱子。
箱子里是大大小小的盒子。
每一只盒子里,都分门别类放着不同的药材。
有些是她最近在用的,另外一些,也是她能用得着的。
沈氏见了,笑得更高兴,“全是万金难买的药材,封世子当真有心了。”
云天边不知如何接话,便微笑着嗯了一声。
如她所料,封淮君大手笔,大土豪。
其中一只较大的盒子里,放了几包配置好的药材,沈氏拿起一包看了看,笑着问云天边道:“这个应该是要煎了给你内服的吧?”
每个药包上都清楚的写下了具体的煎药步骤。
可见封世子对天边是极上心的。
沈氏心想,将来天边嫁到定国公府,定然会幸福美满的。
云天边扭头一看,点头道:“对,早晚需各服一次。”
沈氏道:“那我送到厨房,给你煎了服下。”
感受到沈氏的关爱,云天边心里暖融融的,遂挽着沈氏的胳膊道:“谢谢大伯母。”
“咱们是一家人,快别说什么谢不谢的话,没得生分了。”沈氏好笑的一笑,拍了拍云天边的手,“这盒子里的药我就都带走了,每日让人给你煎了送过来,其余的就放你屋里,方便你随时取用。”
云天边:“好。”
沈氏把药包放回去,让婢女梅香拿了那盒子,正要离开时,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云天边道:“另外还有一事要与你说,陛下赏了你黄金万两,我放在库房里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咦?万两黄金居然已经赏赐下来了?云天边还以为因为她重伤爽约,没有去睿王府探望端木凤惜,端木老爷子暂扣了那些赏赐呢。
或许端木老爷子是同情她的凄惨遭遇,所以才大发慈悲的吧。
她和燕论弘遇刺受伤的事,封淮君有向端木老爷子禀告过。
“大伯母,这万两黄金,我可能马上就要用。”说到底,救治端木凤惜的功劳,在她父亲和大伯父,以及兄长,这么一大笔钱的挪用,云天边觉得,有必要征得家人的同意。
然而在沈氏看来,云长卿不在,这笔钱归云天边,也是理所应当的,云天边要怎么花,她本不该过问,却担心云天边有什么难事,便忍不住问道:“天边,怎么了?”
云天边直言道:“我有个小师妹名叫天籁,与我如同亲姐妹,天籁在多年前不慎走失,我想用这笔钱去找她。”
“原来如此。”沈氏闻言,放下心来,体贴的道:“陛下的赏赐,是你应得的,你只管拿去用,咱家也不缺钱花,至于你小师妹天籁的事,我跟大家说说,让他们都留个心,咱家瑞仁堂,每日人来人往,兴许有些作用。”逆袭之好孕人生[反重生]
“嗯。”大伯母通情达理,云天边很受感动。
临走前,沈氏言语温和的对她道:“你先歇歇,估计你爷爷他们就快回来了,等会儿与天蓝一起到饭厅吃晚饭。”
云天边从中拿出一只盒子,吩咐了一声,流芳和玉笛便寻了一处角落,将大箱子抬过去放好。
所有的盒子云天边都打开看过,唯有她手上这个盒子里面,放置的不是药材,而是三本书册,其中两本民间奇趣故事会,一本厚厚的神州山河志。
这本山河志比她先前看的,记载得更为清楚详细,难得的是居然还有配图。
云天边嘴角弯弯,喃喃自语道:“哈,这家伙真是个BT啊,狠起来要人生死不能,好起来又细致入微……”
现在云天边心里头最惦记的,是父亲留在封淮君那儿的东西,也不知是些什么,封淮君说过两天,亲自拿来交到她手里。
晚餐时分,云天边姗姗来到饭厅,身后跟着个温家骚年。
温家骚年似是刚哭过,眼圈红红的,还有点肿。
一刻钟之前,温言渊一回到云府,听说云天边回来了,就马上跑到云天边屋里,见到云天边缠了绷带的脸,二话不说,抱着云天边大腿就哇哇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刹那间抛到九霄云外。
三个云姓老爷们乍然见到云天边的造型,都免不了吃惊,多亏了云云天蓝刚刚已经跟他们说过,并解释了一番来龙去脉,让他们有了个初步的心理准备,同时也省下了云天边不少口水。
一家人团团围坐在桌边,先说了一阵子话,然后才开始上菜吃饭。
忽然想起了黄子婵,云天边边吃边问道:“哥,黄姑娘怎么样了?”
云天重脸色有点古怪,说不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停箸道:“子婵妹妹醒了,也恢复了清明……”
云天边手上一顿,暗暗吃惊,面上不露声色,“那不是很好吗?”
她并没给黄子婵解除记忆封印啊,黄子婵怎么会恢复清明?
她在狼魂营养伤的这段时间,黄子婵身上发生了些什么?
“是很好,就是……子婵妹妹失忆了,不认得人了,连我也不认得。”云天重大体上还是高兴的,只是对黄子婵失忆略感遗憾。
现在的黄子婵对他十分冷淡,显然只把他当成是个陌生人,这让云天重心里颇有些难受。
云天边一听,心中大定。
黄子婵失去记忆,谁也不认得,也就是说,她的记忆并未解封,只不过,是神智不再混乱了。
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黄子婵不再痴傻,对父亲的顾虑,也构不成威胁。
“失忆肯定只是暂时的。”云天蓝笑着安慰云天重道:“说不定过段日子,黄姑娘身体养好了,就会记起哥哥呢。”
又笑弯了眼看着云天边,道:“何况不是还有二姐姐在吗?二姐姐能让黄姑娘恢复神智,也一定能让黄姑娘恢复记忆。”
“对的,对的!”温言渊跟着附和道:“万事有我师姐在呢,怕什么,我师姐可是神医!”
云天重狭长的眼眸豁然一亮,扭头带着希冀的望着云天边,“妹妹……”
“哥。”云天边明明白白的道:“我不清楚黄姑娘的情况,可不会向你保证什么。”
庄宁郡王昏迷整整十年,在她手里一朝苏醒,礼部黄侍郎千金痴傻多年,经她诊治,一夜之间恢复了清明……
这两桩事儿传扬出去,她不想当神医也难。
但真的都不是她的功劳啊。
只能说明她人品爆棚,与柯南君恰恰相反,柯南君走哪儿哪儿死人,她走哪儿哪儿发生奇迹。
云天重讷讷的道:“那等你身体好些了,再去看看子婵妹妹吧。”
云天边沉吟道:“就明天吧。”
云长儒道:“天边有伤在身,身体能吃得消吗?若不行,就不要勉强,黄姑娘只是失忆,又有天重每日过去盯着,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云天重道:“对啊,妹妹,你可千万别勉强,子婵妹妹身体良好,失忆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等你大好了再过去看看,也不迟的。”
云天边言语温软,却透着一股子坚持,“噢,我的伤已无大碍,你们不用担心,我乘马车过去,也不费什么事,出去转转,也是有利于养伤的。”
黄子婵的情况有点离奇,她必须亲自去搞清楚。
父亲对黄子婵下毒手,绝不会是没有道理的。
她得对黄子婵多上点心。
云天蓝暗自琢磨了一阵,笑嘻嘻望着云天边道:“二姐姐,明日我陪你一块去吧,我也想见见黄姑娘,而且我还可以照顾你呀。”
云天边同意了,“也好,给你个表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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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还没吃完,便有丫鬟进来,道出一个噩耗。
厅里的人面面相觑,而后都看向云天边。
厉相要求云天边,即刻随来人去丞相府一趟,并让云天边带上他需要的药。
厉观容需要的药,就是她独创的那种,能令他诡异裂开的脸,迅速愈合作用外伤药,云天边很纳闷,看向沈氏和云天蓝道:“厉相要的药,我早就备好了,并与他说过,让他派人来拿,怎么过了十多天了,他都没派人来拿吗?”
沈氏道:“有来过的,你离家的第二天,厉相便亲自上门,只是听说你不在,厉相便走了,连药也不拿,说要你亲手拿给他。”
“……”云天边无语了。
厉观容搞什么啊?她亲手交给他,那药就会香些吗?
矫情!
践人就是矫情!
太作了!怎么没把他自己给作死!
云天蓝嘀咕道:“厉相真奇怪。”
厉相那日造访云府时,她趴在墙头偷看过,厉相的行为真叫人困惑。相同的一罐药,娘亲交给他,和二姐姐交给他,有什么区别吗?
温言渊低声跟云天蓝说道:“厉相是个大坏蛋。”
扫了一遍众人神情,云天蓝深以为然,点点头小声道:“嗯,是很坏。”厉相若不是大坏蛋,爷爷爹爹娘亲,现在又岂会如临大敌?
云长儒无甚底气的道:“咱能辞了吗?”
云水生果断摇头,额间皱纹更深了,“厉相说得好听,是邀请,其实却是命令,厉相的命令,谁人敢不从?”
云长儒忧虑的皱起眉头,“难道真要让天边去丞相府?”
云天边虽不情愿,却也只好道:“我去就是了,又不是没去过。”
温言渊咬着筷子,紧盯着云天边。美人教主宠田妻
云水生皱着老脸道:“那怎么行,你一个姑娘家的,厉相又是那种病。”
“啊?哪种病?”云天边隐约意识到什么了。
“就是那个病呗。”云天蓝是挨着云天边坐的,她凑到云天边耳边,鬼鬼祟祟的小声道:“外面不是疯传,厉相不能人道咩?”
“……”云天边汗。
厉相不能人道,是她造的谣,如今人尽皆知了吗?估计是端木行之给传出去的。
“妹妹是女孩子,厉相那种病,实在不方便。”云天重红了脸,自告奋勇的道:“要不,我代妹妹去吧。”
云天边摇头,“厉相指明了非要我去,哥哥代替是行不通的。”
一大家子正纠结间,有小厮奔进来说,相府的人在催了。
关键时刻还是沈氏最冷静,“看这情形,天边今儿是非去不可的了,天边一个人去我们也不放心,我看不如这样,天重陪天边一起去一趟吧。”
云天重立马站起来,“好,我陪妹妹去。”
温言渊从座位上起身,跑到云天边跟前道:“师姐,我也跟你去。”
云天边没有拒绝,点点头,当先走出了饭厅。
一个人跟着她是跟着,两个人跟着也是跟着,有两个男子跟着她,祖父他们忐忑的心,也会稍微安定一些。
云天边的贴身丫鬟流芳,捧着装了药粉的坛子,站在饭厅外面等候,云天重出来后,先从小厮手里取过药箱,然后接过流芳手中的坛子。
云天蓝站在饭厅门口,望着云天边三人远去,抿着嘴巴没有做声。
其实她也想跟着去的,虽然她做不了什么,哪怕陪着二姐姐也好,因为她们是一家人,可是很显然,丞相府不是个好地方,她怕给二姐姐惹麻烦,所以没有吱声。
云府大门外,一抬轿子,四个轿夫,一个护卫模样的青年男子。
盯着那顶漆黑神秘,又十分土豪的轿子,云天边眼睛眯了起来。
那是厉观容的专用轿,他不会跟上次一样,又藏在轿子里了吧?
轿夫打开轿帘,青年护卫道:“云姑娘,请。”
云天边婉拒,“我一身浊臭,怕熏着你家厉相,就不坐轿了。”
云府的马车已经赶到门外,云天重和温言渊先上了车,云天边往轿子里看了一眼,只见里头仍是一片漆黑,像个吞噬一切光明的无底洞,其中没有看见厉观容的身影。
但没看见并不代表他不在,上次她进轿子之前,也没有察觉轿子里有人,但他偏偏就坐在里头,云天边果断转身走向马车。
就算厉观容真的不在里面,她也不愿乘坐他的轿子。
上次不知那是厉观容的专用轿,糊里糊涂的就乘上去了,结果是差点没在里头给憋死,现在晓得了,她嫌命长才会再次进去呢。
“云姑娘请上轿,我家相爷,只邀请姑娘一人。”青年护卫闪身挡在云天边跟前,朝云府马车那边轻轻扫了一眼,“闲杂人等,最好不要擅自跟随。”
云天边斜眼瞅着青年侍卫,凉凉的道:“他们没打算去你丞相府,他们只是送我一程罢了。”
青年护卫没再说什么,任云天边上了马车,也没再强求她乘轿。
出来时相爷就猜到,她不会乘他的轿子,却也没让他强迫她。
既然相爷没有吩咐,他就不会自作主张。
丞相府的轿子走在前头,云府的马车跟在当中,青年护卫跟在最后面。
“刚才厉观容护卫的话,你们可都听见了?”云天边坐在沈氏刻意为她准备的软垫上,神色淡淡的看着对面的温言渊和云天重,“你们进不了丞相府,便在丞相府外面等我,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温言渊不甘心的道:“不行,我要跟着师姐。”
云天边嘴角一扯,“你很怀念厉观容那些虫子的滋味?”
想起一群黑乎乎的超级恶心的虫子,从他体内破肤而出的场景,想想那些蛊虫在他体内时,让他痛苦难受难以遏止的糟糕感受,温言渊惊悚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嗯哼?”云天边继续给温家骚年施加压力。
“我、我……师姐让我在外面等,那我就在外面等,我听师姐的。”温言渊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攥着自己的胳膊缩成一团。
那些恶心的虫子专吸脑髓,脑髓被吸干净了就会变成脑残了,呜呜,他不要做脑残。
“妹妹。”云天重眉头深拧,忧心忡忡道:“真的非得让你一个人进去吗?”
“厉观容那人矫情,臭规矩多,他说只让我进去,也就只有我能进去,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捋了捋散在脸颊旁头发,云天边轻描淡写的道:“哥哥别担心,我不是第一次与厉观容碰面,再说了,厉观容还指着我给他治病呢,不会太为难我的。”
“这个我知道,我只是怕……厉相患的是那样的毛病,你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云天重面皮薄,说着这种话题,脸一下子刷红了。
“……”云天边撑着额头,原来他们担忧的,是这个。
囧。
云天重认真思索了一阵子,“妹妹,其实我对男科方面,也是有所研究的,大概一年前,还治好了一个人,要不然,你去跟厉相说说……”
云天边忙摆手,“不不不、不用了,哥哥,我一个人可以的。”
云天重要是当着厉观容的面,提出要给厉观容治这种病,厉观容肯定会温柔的一笑,然后生生捏死云天重。
云天重:“……”
云天边道:“厉相不能人道,只是谣传,厉相找我治的,是别的病。”
云天重狐疑,“真的?”
“不信拉倒,反正就算是不能人道的毛病,我治都治过一次了,还怕给他治第二次吗?”云天边说完往后一靠,干脆来了个闭目养神。
云天重:“……”
好半晌,云天边忽然想到一茬,猛然睁开了眼,“哥,厉观容有没有请父亲看过病?”
云天重想了想,点点头道:“有的,金都里的豪门大户,大多都请过父亲。”
又奇怪道:“妹妹,怎么了?”
“厉观容请父亲所治的,兴许跟请我看的,是同一种毛病。”云天边眼神平静看着云天重,“父亲应该没有与你们说过,厉相患了什么病吧?”
是不是在父亲受邀去丞相府,为厉观容治病时,被厉观容捕捉到蛛丝马迹?继而暴露了身份,受到厉观容的威胁?
父亲还在西沧身居高位时,他的医术便已独步天下。
后来偷偷替代了云长卿,也只想做个普通大夫,云天边想不明白,十年前,父亲为何要强出头,出手救治端木凤惜?
只要父亲是个普通大夫,就不会那么惹人怀疑。
为什么?
她脑子里好多疑团,从前没有太关注,没有及时问清楚,现在却无人可问。
云天重道:“没有。”腹黑NPC
“厉相的病,是个秘密。”云天边感觉疲倦,缓缓闭上眼,“向来位高权重者,不愿将短处暴露,为了你们好,我也不会说的。”
“喔,我明白的。”云天重若有所思,这下终于相信,云天边刚才说的,厉相找她治的病,不是不能人道的病。
将云天边送到丞相府门前,车夫老王便驱赶马车离开,停在距离丞相府不远的地方。
云天边捧着装药的瓷坛,被带到厉观容的起居室,直到看见厉观容她才确定,刚才的轿子里,厉观容其实并不在。
厉观容一看见云天边,便止不住笑弯了腰,云天边翻白眼望屋顶。
当着她的面便肆意耻笑,这群心肠歹毒的男人。
正常人是不会干这种幸灾乐祸火上浇油的事情的。
厉观容颇感兴趣的绕着云天边转了一圈,一如既往用他那温柔缠绵的腔调称赞道:“多日未见,奶奶越发漂亮了,我都快认不出了。”
“呵呵。”云天边敷衍的干笑。
践人——这是最适合厉观容的形容词。
厉观容笑得艳光四射,“奶奶走路时的姿态也好看得紧。”
“呵呵。”云天边笑得干巴巴。
该耻笑完了吧?云天边一面腹诽,诅咒厉观容不得好死,一面双手举起瓷坛,“丞相大人,你要的药。”
厉观容打开盖子看了看,“奶奶可真大方,配制了这么多。”
“可不是嘛,配置了这么一大坛外伤圣药,可花费了我很长时间,又用了好些药材呢。”云天边终于撩起眼皮子,正眼看着厉观容,恰到好处的微笑道:“丞相大人,您要是想感谢我的话,随便给点费用就行,也不需要太多,意思意思即可。”
厉观容从她手中取过瓷坛,放到一旁的长形木桌上,回头对云天边道:“奶奶要钱啊?”
“多多少少意思意思就行,我是普通小老百姓,您是堂堂丞相大人。”云天边笑道:“我是怕丞相大人因白拿我的药而过意不去。”
厉观容一脸认真的道:“我没钱。”
呸,厉观容他会没钱?不想给就不想给吧,竟然扯出这种理由。
给了算她没有白忙活一场,不给就算了,原本也没指望厉观容会付钱。
“既然丞相大人两袖清风,那就算了。”云天边微微颔首,向厉观容辞行,“现在时候不早了,丞相大人早些歇息,我先回去了。”
厉观容一只手搭在她肩头,弯下腰面对着她的脸道:“奶奶急什么?我不吃人的。”
两人的脸挨得极近,彼此呼吸可闻,云天边脑袋往后仰,指着自己的脸道:“丞相大人你看到了的,我都伤成这样了,当然是想早点回家喝药。”
“我也没打算留奶奶过夜啊。”厉观容温存脉脉的道,“我的床太狭窄,两个人睡有点挤,等下次换个大的。”
厉观容的言辞,语气,暗示的意味很浓烈。
云天边:“……”等她的身体养好了,她立即滚出金都。
再也不要见到厉观容了,这家伙真矫情真烦人。
他换再大的床都跟她没关系。
厉观容补充追问道:“奶奶觉得呢?”
“丞相大人的事儿,哪里轮得到我做主?”他身上浓郁的香气,钻入她的五脏六腑,云天边有些受不了,小心翼翼往后退。
她退一步,他则进一步。
厉观容点点头,“嗯,现在是做不了主,总有一天,奶奶能做得了主。”
云天边再退了一步,警惕的盯着他,“什么意思?”
他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安分点儿能死吗?
“奶奶做了什么坏事?得罪了什么人啊?”厉观容便再进一步,却换了个话题,语调悠悠荡荡,“奶奶离开金都十多天,我还以为,奶奶是为了躲我呢,原来是遇到了刺客啊……”
云天边又退一步,随之心思一转,“丞相大人,你是官,我是民,我遇刺受伤,生命受到威胁,丞相大人管不?”
“管啊。”厉观容步步为进,修长的手指勾起她散落在脸侧的秀发,缠了一缠绕了一绕,弄得云天边娇躯一僵,越发抗拒的往后面退时,才将那缕强韧的发丝别在她的耳后,“奶奶说说,我要如何管?”
“丞相大人可去查一查,刺杀我的幕后主使,究竟是什么人。”云天边脚下骤然一顿,腰部撞上了木桌边缘,退无可退。
咔。
一声机括轻响,左手手腕一凉。
厉观容没再进逼,得手后,爽快的答应了,“奶奶亲自开口,我必定全力以赴,一定查出幕后主使。”
云天边抬起左手一看,腕上被套了一只手镯,“这是什么?”
“镯子啊,奶奶送我那么大一坛药,我虽然没钱,却也不好意思白拿啊,不然心里会过意不去的。”看着她手腕上的镯子,厉观容满意的笑了,“奶奶戴起来真合适。”
“……”云天边额角青筋一闪。
践人,践人,践人……
手镯颜色深红,深红中透着黑,表层雕刻了奇特的花纹,里层刻了古怪的符文,看起来像是木质的,但她用力捏用力扯,手镯却丝毫无损。
这手镯跟厉观容本人一样,透着一股子神秘和诡异。
手镯不大不小,恰好套在她的手腕上,是绝对脱不下来的,除非厉观容给她开锁。
手镯上有个精巧的小锁,锁的材质与手镯一样,捏不碎,弄不坏。
“干嘛给我戴个镯子,丞相大人什么意思?”云天边冷冷盯着他。
这手镯跟它的主人一样,不是个好东西!不能戴!戴不得!
可是已经套在她腕上了。
厉观容转身走到旁边的椅子前,笑吟吟的坐下,“奶奶没见别人养狗吗?通常主人都会给狗狗戴个项圈的。”
镯子刚套上去的那一瞬,云天边的心便倏然一沉,不好的预感随之滚滚而来,手腕上刮出了好几条血痕,想尽办法都没能卸下镯子,云天边便心烦意乱的道:“你要不要脸?谁要做你的狗!”
这个镯子除了材质古怪,肯定还有其它的作用,绝不单单只是个所谓的标志性的项圈,厉观容才不会要她做他的宠物呢,要她做他的奴隶,做她的傀儡还差不多!她戴在手腕上,也就相当于绑了一颗定时炸弹在身上。
难怪非要她亲自把他需要的药亲手交给他,就是为了等她伸出手好给她上个套子。
厉观容神态悠然,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道:“我的脸长得好好的,要不要是什么意思?”
一瘸一拐走到他面前,云天边伸出手腕,冷冷的道:“解开。”
“奶奶乖。”厉观容顺势握住她的手,手指轻抚她腕上的血痕,无论动作还是语气,都温柔得能腻死人,“做我奶奶不好吗?”
被他摸得毛骨悚然,云天边唰一下抽回手。
“我不想要你这个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