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2章 四散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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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农历二月初二,民俗传统说这一天是龙抬头,男孩儿在这一天都要剪头发,但是说到底也不是什么紧要的节日,就是一个民俗。然而,对马鞍桥这个小村子来说却是一个了不得的大日子,因为农历二月初二,在马鞍桥是土地正神圣诞,是村民们要祭地的一天。

    一家家喜气洋洋,点花灯,放鞭炮,戏园子后台已经有花旦在化妆了,热闹比过大年都不遑多让,对联不必再贴,但是日月守门神要换上新的。

    边家的两个晚辈把头发整理的整整齐齐,牵着一头猪,两只羊去了村长家里,说今年祭地的祭品,由他们家出,至于感谢什么,心照不宣。

    所有村民都聚集在了村子北部,往南是拜神,往北是拜鬼,拜土地,就是往北拜,每一年都是这样,至于为什么,土地是鬼吗?没有人说的清楚,传统这东西,当代人谁说的清楚?然而说到底就是那么一点儿规则,人往往怕什么拜什么,因为马鞍桥没有良田,他们就要拜地。

    下午五点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村长站在众人为首的位置,大喊道:“吉时已到,放鞭!”

    锣鼓都响起来,边家的哪两个年轻人拎着鞭炮,走出了人群,点燃烟,却怎么也点不着那火捻子,火捻子每每有了一点儿火星,就灭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急的这两个年轻人汗水直流,鞭炮一直放在院子里干燥通风的地方,火捻子也不可能受潮啊?!

    村长大骂道:“喂,你们两个小子在做什么?快点!”

    两个年轻人口干舌燥,他们也想快点,但是越着急,越点不着。

    村民们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开始心态还行,但是十分钟以后,他们互相注视,都担心耽误了时辰,村长正要说什么,触不及防,“轰”的一声巨响传来,村子北边的口子灌出了一股大风,卷着冰沙,眯的众人眼睛都睁不开,吹在众人的脸上仿佛刀割一般的疼。

    屠户刚准备对猪下刀,可是那猪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挣开了绳索,“吱吱”叫了几声后,发疯一样跑了出去,这样的情况,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与此同时,村里里的狗全都狂吠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村民们大喊着倒霉,为了避风,纷纷回到了村子自己的家,但是回家的一瞬,他们都傻了,脸色苍白的看着眼前一副诡异的画面,因为他们刚刚贴好的日月守门神的画面,诡异的自燃起来,替换到上面的,竟然,是韩冷小姑的画像,马鞍桥三十户人家,每家门前贴着的都是韩冷小姑的画像,而且表情都各不相同。

    恐惧,除了恐惧,这些人再没有了其他的感觉,看着韩冷小姑的这些画像,有的冷笑,有的伤神,有的面无表情,喜怒哀乐愁,在画上表现的都那么的明显。

    最可怕的,是边家三间砖瓦房整个房间都烧了起来,熊熊烈焰照亮了已经愈发阴沉的夜空。

    边家两个年轻人的父母一看自己的家都被烧了,一拍大腿,尖叫起来,道:“哎呀,韩冷这个杀千刀的,到底他还是来报复饿们了。村长都已经给他做主了,他怎么还这么不依不饶啊?!”

    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村长的身边,村长正看着自己家的大门,对着韩冷小姑那如花似玉的画像发怔,过了很久,他才怒道:“走,去韩冷那混球的家,肯定是这个小混球在怨恨前几天的事儿。”

    “对,肯定就是韩冷干的,村子里除了他,谁还能做出这么没逼脸的事儿?”

    “心眼儿这么小的混蛋,还留着他做什么?把他轰走!”

    “对,把他轰走,他留在村子里,咱们都好不了。”

    “走,把他轰走,轰走!”

    村民们很快达成了共识,同仇敌忾,浩浩荡荡的朝着韩冷家杀去。

    夜凉如冰,风已经停了,韩冷的家就在存在东边,仿佛为马鞍桥所不容一般的遗世而独立,被一片只能种山药蛋的田地包围着。

    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乡里当官儿的领会上级精神执行分田到户,自负盈亏的决策,原先韩冷家的地就不多,韩冷的父母死后,韩冷家就剩下了这么一片几乎寸草不生的石头地。

    至于为什么,因为韩家人少呗,就两口人,地多了,种的过来吗?

    巨石遍地,没有风,安静的连一声狼叫都没有。

    这样的夜路,向来都没人敢走,可是今天不是人多么?集体活动,会带来勇气,这是群居动物的本能。

    当他们来到韩冷家的时候,一个个表情都变的不自然,因为韩冷的家的门口已经挂了白,灵堂也布置好了,大门前是纸扎的马,左右两侧,是一男一女的纸人,怀中抱着的同样是纸扎的金山银山。

    再往里看,是一口大红的棺材,上面贴了金色的符文,棺材正前贴着一面镜子,那是风水镜。

    韩冷跪在棺材的正前方,就通过这面镜子,看到了来人,脸上冰冷的笑容一闪而没,随即换上的是无比的悲伤。眼睛一眨,一行清泪如断线明珠一般落下,他演起来,比谁都会演。甩奥斯卡影帝一百八十条街。

    灵堂两扇门各自贴着门神,是韩冷自己画的,样子十分狰狞,不过落笔苍劲有力,门柱上还写着韩冷小姑的姓氏,名字,生卒年月,非常张扬的狂草,没有人知道,那是出自韩冷的手。韩冷深居浅出,他有太多本事,村民们都不知道。

    守灵香释放着缭绕的烟雾,呛人的气息,让村民们一个个呼吸都不顺畅了。韩冷的小姑,是不治而亡了吗?村里郎中不是说她只受了一些外伤吗?

    边家的一家四口早就准备好了,来了韩冷的家,就打闹一番,但是现在,怎么还闹的起来?村落中所有百姓都把目光放在了村长的身上,而此时村长也感到了无比的恐惧,恐惧到了极限之后,就会变成无比的愤怒,他嘶吼道:“韩冷,你站起来,和饿们解释一下,你做了一些什么?”

    “村长,你问他干嘛?打死他!”

    这下好了,开始是要轰走他,现在变成了打死他。

    韩冷满脸可怜的模样,眼泪汪汪,声音嘶哑道:“村长大伯,小冷膝盖跪坏了,站不起来……”

    “放屁呢,你做了这么多坏事,还能站不起来?”边家的两个年轻人恶人先告状,一脸愠色的冲到了韩冷的身边,将韩冷拎了起来。

    十六七岁的男孩儿,怎么可能是两个快到中年的汉子的对手,韩冷像是小鸡仔一般,被丢到了一边,众人都看到了他膝盖上的血迹,众人在惊惧的同时,撕开了韩冷膝盖上棉裤,血肉模糊,见者都倒抽一口冷气,韩冷根本不是装的,那些事情,根本不是他干的,那是谁干的?

    看着躺在那里一脸泪痕的韩冷,所有村民们都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这个时候了,还欺负韩冷,问苍茫大地,谁还能看得下去。

    就这时候,一股过堂风吹来,把白色的蜡烛吹灭了,那守灵香竟然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灰盆儿中已经燃烧了的,没有燃烧的纸钱被这股风刮了起来,迷了众人的眼睛。

    当他们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了一件让他们震惊的事情,灵堂,烧着了,熊熊烈焰的照耀下,大红棺材的尾端背着他们坐着一个人,白衣,长发,紧接着,传来了一阵“呜呜咽咽”啼哭的声音,凄凄惨惨戚戚。

    一股刺骨的冰冷,在人群当中穿梭,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个白衣女子背对着他们,用特有的节奏,从棺材板上站了起来,她的身体随风摇曳,仿佛随时都会摔倒一般,然而并没有。

    “啊!”边家哪两个年轻人剧烈的颤抖着,看到这不敢置信的一幕,浑身冰凉,像是被梦魇住了一般,惊惧的动弹不了。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闹鬼啦!”

    声音巨大,把在场面如菜色的人都叫醒了,一群村民们吓得作鸟兽散,四散而逃。

    村长还在这里呆着,盯着韩冷,目不转睛的看,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可是接受过红色不信牛鬼蛇神的教育,心中对这些灵异的事情是半信半疑,他决心要看出破绽来。

    但是让村长心中凉意骤升的是,韩冷正怔怔看着灰盆儿里的香火,吸着手指,一副吃糖果的模样,咯咯的笑着,笑容阴森,呢喃道:“村长,你还不走啊?你可要替我做主啊,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村长的目光一寸也没有从韩冷的身上挪开,听着他仿佛从地狱出来的声音,头皮发麻,双腿发软。

    再看那棺材上,哪儿还有什么人?或者是鬼?村长双腿开始打颤,尿了一裤子,脸早就吓成了白纸,一步一步的退却,到了大门口,他转身就跑。

    此刻,韩冷的家里再没有了外人,一脸诡异的韩冷渐渐变的正常,随即他冷哼了一声,道:“这才刚开始!”说完,没有管灵堂内的一片狼藉,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