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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郭府后郭靖解下长衫换上宽松的紫色绨袍,书房里昏暗的油灯忽明忽灭的照耀着房间正中“虎跃林泉”的屏风。这个已经半旧的屏风和墙壁上的“宋蒙军事地形图”是郭靖书房里唯二的摆设。
郭靖坐在地图旁的书案前,和武式兄弟指点着书案上的沙盘,讨论着汉江北岸阿术军的军事部署。坐在书案一角的还有RPG(角色扮演)郭破虏角色的江雨辙,耳听得远处更楼上鼓交三更,他早困得上下眼皮打架,却不敢离席起身去睡。
郭府上下三十余口现在都没有睡,郭安和着一众家丁守在书房外廊下,邱雪儿、青儿等小丫鬟则提着笼着纱的碧绿灯笼,分成两排站在屏风外的进门处。江雨辙的眼光穿过邱雪儿高高的云鬓之侧,注视着郭府的中庭。耳听着晚风吹拂着远处花园里的草木沙沙作响,眼瞳里摇曳着书房前太湖石反射出的皎洁明朗的月光。
“今日的阵法先演到这里。”当郭靖用厚重的毛毡遮掩上沙盘时,已经又过了一个更次。武式兄弟对望了一眼,彼此打了一个眼色后,一起跪倒在郭靖案前:“弟子等办事不力,以致让那阐操溜走,还请师父责罚。”
郭靖闻言道:“我以前怎么教导你二人来着,我等学武之人一生之中必受无数折磨、无数挫败。今日这点小小挫折又算得了甚么。如若这点挫败也受不起,他日又能担当什么大事。”
武敦儒跪前一步道:“师父教训的是,只是确如破虏弟所说,这次阐操的事太也重大,实非我兄弟承担得起。我二人想请师父派我们去守北面的樊城。省的留在襄阳城中惹人讨厌。”
江雨辙听他说的凄恻,大起同情之心,顿时便想帮他兄弟说些好话。刚要开口,便醒过神来,“这武敦儒比武修文还要狡诈,他如此说,就是变着话儿逼郭靖责罚我。这小子真TMD阴险。”
果然郭靖听后说道:“敦儒、修文先站起来回话。”看到武式兄弟站起后,便向自己喝道:“破虏,站到修文下首去,我有话对你们师兄弟三人说。”
“是。”江雨辙应了一声,磨磨蹭蹭的站了出去。
他才站到武修文身边,郭靖便教训到:“破虏,你两位师兄早在你出生之前便已在我门下学艺,你怎可对他们不敬。”
江雨辙心想:“你教了他们很久,降龙十八掌也都教了,这两个蠢才武功还如此差劲。不用说和杨过比了,就连阐操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据说他们两人的品格也不怎么样。瞧郭大侠您挑徒弟这眼光。我真服了您老了。”
正在他对郭靖腹诽不已时,郭靖转头对武式兄弟说道:“破虏才十一岁,你们怎可以在外人面前和他小孩子家争论,失了做师兄的体统。”看到武修文尴尬的点头称是,江雨辙暗暗高兴。
此时,郭靖却忽然斩钉截铁的把话锋一转,说道:“说起来破虏也算是你们的弟执,倘若他顽皮胡闹,你们尽可以出手管教。好了,我话以至此,你们两兄弟先下去休息,五更时还要起来巡街。破虏留下,其他人也都回去睡吧。”
郭破虏听着更楼上打响的四更的钟声,不由的心里生气,他又查了一下郭靖的资料,心里暗暗的不忿:“才五十岁,怎么就老糊涂了呢?孩子和徒弟哪个亲近,要不要我告诉你?你答应他们两个,可以随便打我这个战斗力只有5的废材。岂不等于把我的性命交在他们兄弟手里。”
郭靖不知郭破虏在这片刻间,心里生出许多念头。他拍了拍郭破虏的肩膀示意他随自己来,走到书房的阶梯下,郭靖站在空地里对郭破虏招了招手说道:“虏儿,现下我传你三招武功,你牢牢的记住了。”
没想到郭靖会忽然要教自己武功,郭破虏一时高兴的呆了。“好好记住了,这是第一招。”郭靖虽然有意放慢了动作,但他武功太高,一拳击出,攻势还是快得如同风驰电掣。
看到郭靖一拳向自己面门捣来,郭破虏急忙向右边闪避,郭靖左掌却早以侧斩打在了他肩窝的肩井穴上,郭靖的武功早已练到化境。当下虚发虚收,掌缘触到他肩窝后立即收劲。
“可看清了吗?”当郭靖问起时,郭破虏正闭着眼,把郭靖刚才使的那招拳术,好好的在心里回想了几遍后,才点头答道;“好了。”
于是,郭靖再次攻了过来。
这次,郭靖的攻势更为匪夷所思。他忽地一俯身,当高大的身材几乎横贴在地上时便猛地窜了出来,肩头在郭破虏身上只是轻轻一撞,便把他远远地撞了出去。郭靖行动如风,脚尖点地轻身一跃,后发先至,在空中接住了郭破虏,轻轻的放在地下。
“这招真妙,请再教。”江雨辙在见过郭靖两计巧妙的招式,不由得喜不自胜。:“心想,这款网游不但打斗动作高度拟真,武功做的也好玩,等我学会郭靖的武功后,一定要好好的在迪御龙和董翰耘面前炫耀一番。”
郭靖一点头后,忽地拉住郭破虏的右手腕轻轻一扯,左脚顺势一勾,郭破虏便一头向地面栽了下去。在他倒地之前,忽然觉得后领一紧。于是双手在地上一撑,轻轻的跳了起来。
“这就是第三招吗。”郭破虏问道。
“此招名叫“袖里摸袋”,是你朱二师祖自创的奇招,可学会了吗?”郭靖在如此问时,心里存了很大的期望。这三记怪招确是郭靖的师傅“妙手书生”朱聪“空空拳”里的怪招。郭靖本人少年时学了几个月才学会这几招的要旨,但他期望郭破虏一见就会也并非全然没有道理。郭靖心想:自己虽然资质愚鲁,但世上竟有聪明才智之士。破虏是蓉儿的孩子,一学就会也并非不合道理。
果然,RPG郭破虏的江雨辙在默默地回想良久后便听到了清脆的系统音:“叮咚,你已经学会了空空拳里的“歪打正着”,“俯地拾金”、“袖里摸袋”三记招式,你的综合战斗力现在上升为8。”
空空拳并非特别难练的绝顶武功,但郭破虏能够一见就会也确实证明他悟性非凡。
郭靖看到郭破虏把三招空空拳使得飘逸潇洒,每一招都尽得其精要所在时,不由得由衷的喝起彩来。
“郭靖父亲。”以前江雨辙在这样称呼郭靖时,每次总要小声的说:“老子是玩家,你是NPC。其实老子是你爹。”但现在他看到郭靖对自己如此爱护,便不好意思再在心里加料。于是很诚恳的问道:“郭靖父亲,请你把整套的空空拳传给我好不好。”
郭靖微笑着摇摇头,说道:“蓉儿早有吩咐,谁也不可以擅自教你武功。我今天私自教了你三招拳法,已经是违背了和蓉儿的承诺。破虏,现在天光已经接近大亮。你先去小睡一会儿,午后我再来考考你的兵法。”
看着郭靖静静的走远,江雨辙无奈地耸了耸肩:“看来自己要想学上乘武功,至少还要过黄蓉这一关。丐帮的前任帮主,郭破虏和郭襄的母亲黄蓉,你是否是个容易应付的人呢?”在江雨辙穿过清晨朦胧的薄雾走回房间时,隐隐地可以听见自己心中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