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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10-17
“属下在!”
“流澜在哪里。”暗延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绿袖,他的声音极低,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殷常非不说,必是受了流澜的命令,流澜隐瞒自己的去处不让殷常非透露出来,是不想他去找他,瞒着他,而殷常非方才飘移的眼睛里露出难掩的忧色……唯一的解释便是流澜去那个地方很危险!
“宫主……我派去保护流公子的暗卫把、把流公子跟丢了……”绿袖低着头,瘦削的肩膀微颤,低低的头颅垂下的流海遮住她脸上的表情,但从她的声音就可以想象到那是一张苍白带着惊慌失措的脸蛋。
听完绿袖的话,暗延沉默不语地扭过头望向窗外,深邃的黑眸愈发暗沉如墨,在阳光沐浴下寒光冷冽,寒眸如潭。
绿袖忐忑地抬起头,却知道暗延沉思的侧脸,也摸不准自家宫主现在是什么个心情,更不敢起身,她张了张口,也不知是不是该把这件事告诉宫主,“暗中保护流公子的那几名暗卫回报说流公子似乎已经知道他们的存在,故意绕了些弯将他们往人多热闹的地方引……而且我见流公子离开时,还打扮了一番,我想流公子大概是去见了什么人吧。”
去见人,一个危险的人物么?
暗延冰冷的视线扫向桌旁的殷常非,殷常非心中心虚,不敢对上暗延的眼睛,眼神飘移心神不定。
他不知道天下第一山庄为什么要邀请音绝阁那样的邪门邪派,音绝阁阁主弦缈可是江湖上不能招惹的狠角色,虽然他不知道师叔怎么会认识音绝阁阁主,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师叔此次受邀赴宴绝对是危险重重,否则师叔也不会单独前往赴宴,更严厉地警告他不准将事情告诉暗延!
“我一个人去会会那个变态男,你就在这里等暗延回来,不许告诉他我去了哪里,我会在晚饭前回来。如果你敢告诉暗延我去了哪里……嗯哼,师叔我回来后会好好疼爱你一番的,放心吧小一,绝对要比将你**捆绑打包送人还要更加疼爱呦,师叔我偶尔听这里下人提起临安城西巷里有个小倌店,里面的小倌和乖师侄一样的白嫩瘦弱,日夜雨露滋润春风得意,师叔琢磨着乖师侄一定会喜欢上那里的生活的哟……”
……一想起师叔临走时一脸笑眯眯说的话,殷常非就忍不住浑身打颤,刚萌生出要向暗延招供的念头如刚破土而出的小嫩芽,还没有机会长叶开花就被殷常非果断地掐断了。
人不自私枉少年,再说他已非少年,更要自私些了。
他胆再大,也不敢违背在武当强权暴.政的师叔的命令啊!暗延兄,你多担待啊……
殷常非一脸羞愧地投给暗延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两眼一闭装死人。
绿袖瞄了眼殷常非,看他视死如归的样子,心里了然,看来他知道他家师叔去见什么人了。不过这武当大弟子也真有胆识,面对宫主的强大威压还能做到不卑不亢。
不过,流公子这么大人了,不就是出个门么,兴许是去见老朋友了,宫主需要这么紧张吗?
绿袖不解,叹气暗暗摇头。
爱情是盲目的,它会让人眼睛变瞎,大千世界,天上地下,他的眼里从此只能看到那一个人,一个他深爱着的人。
茫茫人海,只需一眼,我便能找到你。
暗延一言不发,半晌,他的双眸中寒光闪现,冷冽逼人,嘴唇掀起,似是自语道,“我知道他去哪里了……”轻喃的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叹息,若有若无,消散在空气中,徒留怅然,愁肠无所凭依。
澜,澜,澜……
我痴你入骨髓,爱入心扉,不能自拔。自然想守你,护你。
你却想独逞英雄,一人之力去抵所有的险恶,可你忘了,你也是血肉之躯罢。
澜心高气傲,怎会甘愿接受他人羽翼下的庇护,你不愿藏在我身后,我便自愿后退一步。
不想折断你凌霄冲天的羽翅,便让你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即使,时刻都为你提心吊胆。
可……
可你连并肩作战的位置也不给我么……
再退,然而……
退无可退,也无路可退。
聪明如你,假装糊涂也如你,你的身边根本从未留出我的位置。
你的身旁没有我的位置,那你的心呢?你的心可有一席小小的位置是为我留出的?
澜,我如何才能让你明白,我心中的痛……
是流离失所的旅人在跋山涉水,家乡在遥远的天边,不能归,不能归。
是战死沙场的将士在荒岗游荡,爱人在阁楼上遥望,望不穿,望不穿。
是琵琶别抱的歌女在幽幽喃唱,归宿在灯火中阑珊,不寻觅,不寻觅。
天涯距离,一辈子时间去归途。
当初誓言,青春作赌注去执念。
只若初见,自愿断弦随你离去。
由记最初,流澜恶狠狠地威胁他,“如果你恢复记忆就必须告诉我,如果你要走也必须告诉我,敢偷跑我就追杀你!只要我没说不要你了,你暗延就永远是我的跟班,跟班不准私自离开自己的主人!听懂了没!”
“我不会离开你。”记得当时愚傻的自己如此回答他。
后来,后来不知何时开始,心不由自主地沦陷,心里住进了流澜的影子,消磨不去。
心越陷越深,丢兵弃甲,溃不成军地沦陷。
“你真不会为我死?”
“不会。因为我要活着保护你。”
“我暗延,在此发誓,永不离开流澜,生死相伴!若违此誓,永世堕入阿鼻地狱,受尽千刑之苦!”
“笨蛋!你胡乱立什么毒誓!”
“万一我是个短命鬼,你岂不是还要抹脖子下去陪我啊!”
“我不会抹脖子,你怎么死我就陪你怎么死。”
“我说过的,我要保护你,只要你做任何危险的事情,我不可能跟着你。你理解我的这种心情么,你让我很害怕……”
“你总是偷偷溜出我的视线,让我看不到你,担心害怕和彷徨……是我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原来这种感觉,心慌慌的,隐隐作痛的……”
“澜,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
“离不开了……离开你,我会死掉的。”
“笨蛋,没有谁离开谁就会死掉的。”流澜轻笑出声,脸上是似笑非笑。
也许,他相信了他爱他,可是他却从不在意他爱他。
暗延扯了嘴角想笑,可是身体的某个部位传出的隐隐疼痛,随着呼吸的吸吐而愈加难受,似被无数把尖细的长刀刺穿着,凌迟着,痛入骨髓,蔓延全身,脑海中愈是思念,心脏便会愈加疼痛。
“我也在哭泣,却不是眼睛,而是心,心好痛。”
“因为爱你,心便是满心的欢喜,即使痛,只要在你身边,那我便是快乐的。”
当时的自己骄傲且自负,认定自己全心全意地喜欢,流澜的未来必是属于他的。
但是他此时才真正明白,流澜从未对他说过喜欢,在他的世界里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一个过客,根本不需要为他留出什么位置……
“宫主……?宫主,宫主你怎么了?!难道旧疾又复发了?宫主今天的药没有吃吗?还是宫主您心神又不宁了?”绿袖一直留心注意着暗延的情况,她发现暗延的眉紧蹙着,黑眸有些恍惚无神,不禁大吃一惊,极快地飞扑过去,扶住暗延微晃得身子。
殷常非听见绿袖的惊呼声,不由好奇地睁开眼,探头探脑地向那边张望,他却只来得张望到到暗延紧闭的双眸和蹙起的眉头,绿影倏地晃过,暗延已经被绿袖带出了房间。
矣……暗延身上有病?
看刚才那个绿裳姑娘紧张的惊呼,好像暗延病得还很严重,不过……他家师叔知不知道他的跟班生病了呢?
话说,宫主……暗延宫主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啊啊!这个暗延明明长得像极了大街上的路人甲,一脸普通毫无特色,随手往人堆里一抓就能抓出七八个这样的他,他怎么可能是什么宫主的啊啊啊!
他早该知道的,他家师叔身边是不可能有正常人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