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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4-01-22
“嗯,这个也不错,夫人这厨艺见长啊。”扩廓嘴角挂着五丝微笑,继续表演。
“相公喝口甜酒吧。”吉雅说着端起一杯酒送到扩廓面前。
扩廓端详着面前的酒杯,却不接过来,笑道:“夫人,这酒可以免了。”
“不嘛,妾身偏要相公喝下这一杯嘛。”吉雅撒起娇来。
“不行。”扩廓不再表演,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态度,虽然嘴角仍然挂着微笑,回答的语气却是透着毋庸置疑。
吉雅只好放下酒杯,微微有些扫兴:“今日你又不当差,干嘛这样认真?”
望着眼前用晶莹剔透的玉杯盛装着的、两样晶莹剔透的美酒,他的思绪成千。他也想喝下面前的甜酒,甚至想多喝几杯,直至一醉方休,或许那样,就会忘记一切烦恼忧愁,不用活地那么紧张、那么累。
只是他知道,他一定不能这样做。他记起王爷一次次买醉后的丑态,记起了自己身上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更怕,他望了望眼前的花容月貌的人儿,他更怕,更怕喝醉后,会做出不该做的事。
此刻,他的眼里渐趋蒙上一层深沉的灰色。
“饮酒容易误事,醉后最易乱性。”他的话音透着不能再平静的平静,并不看吉雅,他手执竹筷,低头夹菜,缓缓送入口中,轻轻咀嚼,默默咽下。
“只喝一点儿也不行么?”
“不行。”
“……”
吉雅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他活地好累,好累。
“没事的,不喝便不喝,我陪你喝茶。”吉雅面带笑容,举起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把空茶杯朝扩廓示意了下。
扩廓见吉雅豪爽,便也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给对方示意了下。
于是相对而视,相视而笑,末了,又是你敬我一口菜,我喂你一口汤,相敬如宾,浪漫温馨,不过如此。
吃过午餐,吉雅说刚吃过饭应该散散步,这样可以帮助消化,扩廓说那还不如直接去学骑马,也可帮助消化,吉雅说那样容易得胃下垂。
扩廓虽不懂得吉雅说的,具体是个什么意思,但还是宠溺地听凭她的指挥。二人便手挽着手把学堂周围的园子浏览了个遍。
吉雅一路嘻嘻哈哈、叽叽喳喳,像只快乐的小燕子,又像只美丽的蝴蝶,围绕着相对稳重的扩廓转来转去,逗他开心。
扩廓一扫往日的冷淡态度,面上一直挂着微笑,眼神也一直都在吉雅身上,其实她不用逗他开心,因为和她在一起,他原本就很开心。
“what’syourname?”扩廓冒出了句英语,把吉雅吓了一跳。她盯着扩廓的眼睛看了良久,末了,突然扑入扩廓的怀中,带着哭腔,道:“古月——是你么,是你么,真的是你么?你干嘛骗人家,你骗得人家好苦,呜呜呜……”
吉雅这突然反常的举动,让扩廓惊讶不已,他张着双臂,不知该不该抱住怀中的她,蓦地他想起那次他去乡村接她时,她也是这样动情地称呼自己为古月,难道,真的有一个人与我长的一模一样?难道,我只是那个叫古月的代替口?一想到这里,扩廓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冰霜。
他握住她的香肩,缓缓把她拨离自己的怀,盯着她的眼睛:“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吉雅望着扩廓的眸子,突然意识到,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古月,而是扩廓,他说的英语,只是那天他在静心斋听她教塔娜她们时,跟着学会的。
但要怎么跟他解释呢?跟他说现代世界里的那些事?那他一定会以为我疯了。
可古月这个名字又怎么跟他解释呢?
吉雅陷入了为难之中。她轻咬着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让眼前的人信服。
只是她越是迟疑,他就越是怀疑:没错,我不过是一个替代品罢了,其实在她心里,她真正在乎的,爱的,是那个叫做古月的人。
没有任何语言的,他恢复了往日的冷淡,甚至更加冷淡些,转身便要离去。
“不!”吉雅见他要走,突然觉得好难受,本能地从后面环着他的腰,用力的环住:“不要走。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扩廓的声音好冷好冷。
“那只是一个梦,一个梦而已。”吉雅只能这样给他解释,心中期待着他立刻回心转意,打消离去的念头。
这解释好像,有一点点可信度,该不该相信她呢?扩廓竟然矛盾了,这让他感到很惊讶,以前他从来没有过这种茫然的感受,以前的他,做什么事都有明确的计划,然后照着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没有出现过像现在这样左右为难、犹豫不决的时候。
为什么?
眼前的小小女子,能让他产生这样的感受?
望着她完美无瑕的面庞,望着她又长又密、微微上翘的睫毛和那清澈如水的瞳子,他觉得他正在沦陷。
他和她的唇,慢慢、缓缓地靠向对方。
没有强吻。
没有谁的不愿意。
没有主动与被动。
这一刻,一对爱人相拥相吻,彼此交融
感受对方给自己带来的迷醉、与深沉的爱。
她偎依在他的怀里,感受对方带给自己的迷幻感受,她本能地回应着,只觉得自己已经脱离地心引力,伴着美妙的音乐之声,衣袖飘飘,浮于天际。
他从最初的痛苦与怀疑、悲愤转向欣喜、幸福,她的吻在向他诉说:你不是谁的替代口,你就是你,是我爱的你,仅此而已。
人世间的美好,莫过于与爱人相拥。
“once,mynameayanjiya,andihopeitwillbeforever.”吉雅望着扩廓晶莹漆黑的眸子,郑重地道。
虽然听不太懂吉雅说的是什么,但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真诚与爱,扩廓微笑地把吉雅揽入怀中:“走,我教你骑马去。”
“嗯。”
说是学骑马,这一下午,却没有再上马,吉雅只与扩廓在竹林中研究马的肢体语言,吉雅观察、判断,扩廓给予判定或者纠正。之后吉雅与坐骑交流感情,不知不觉,日渐西斜,二人约定,隔日,扩廓再来这里教吉雅骑马,恋恋不舍地分手。
晚间,吉雅与塔娜共餐,塔娜观察主子眼里面上都是笑,便知她心里多半是喜欢上扩廓将军了,其实她就感觉到了,只是主子掩饰的好,她也不好胡乱揣测,如今见主子这时不时地微笑,便知她已坠入爱河,她一边为主子高兴,一边又为主子担忧,她担忧相爷可能不会同意这门亲事,更担忧王爷会利用手中的权力拆散这一对壁人。
唉,塔娜禁不住在心中幽幽地叹了口气。她不知道她帮着主子与扩廓约会,到底是对,还是错。
吃过晚餐,吉雅照例与塔娜在外间炕上看书,吉雅依然是一脸的笑意,心情十分的好。
是夜,吉雅躺在被窝里,回忆与扩廓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还是禁不住甜蜜地笑,连睡梦中,嘴角都挂着微微的笑。
翌日一早,吉雅没有用早点,也没有去学堂,而是乘骄子去了墨羽堂,昨日派遣下人去那里与额祈葛约定,今早有事找他商量。
到了墨羽堂,吉雅给额祈葛和额赫请了早安,顺便在那里用早点。
相爷一直忙于政事,又对吉雅甚为严厉,所以难得见到女儿主动要求与他共餐的时候,所以相爷、夫人心里都很是高兴,特意吩咐厨房做了烤乳猪,每个小猪都是刚刚出生不久,烤出来的乳猪,泛着金黄油亮的光泽,看起来是外焦里嫩。餐桌很大,相爷居上首,左侧是夫人,右侧是吉雅,每人面前一只喷香的小猪,餐桌中间配着十几样小菜,相爷虽然宠爱吉雅,任其自己决定,想吃什么便吃什么,但相爷平日里相对来说,是很节俭的。
只是见吉雅来请安,才特意多做了几个菜,但看起来显然都没有吉雅平日吃的菜色丰富,吉雅不禁有些惭愧,决定回园子后,也吩咐厨房每餐不必做的太多,够吃就好,想想重八哥他们穷的都要吃不上饭的样子,觉得奢侈浪费还真是可耻的。
席间,吉雅瞅着诱人的小猪,却怎么也下不了刀子叉子,觉得吃这么幼小的动物,实在是太残忍了,便捡着几样素菜,就着喝了点稀粥。
相爷和夫人交换下了眼神,都有些奇怪,心说,这烤乳猪不是女儿最爱吃的食物么?怎地今天竟然不吃了呢?摔马竟然把口味都摔地不一样了?
虽然是如此想的,但相爷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很高兴吉雅在饮食上的改变,觉得这是好事。
席间,吉雅向额祈蓝请示道:“额祈葛,女儿有一事相求。”
“说来听听。”相爷的态度很和谐,停下筷子,望着吉雅,微笑道。
“女儿的老师,扩廓帖木儿将军想请几个朋友到学堂里来上学,女儿想听听额祈葛的意见?”
相爷沉吟了下,点了点头:“也好啊,偌大个学堂却只让你跟几个书僮在那里学习,未免有些浪费了,奢侈过度不是件好事啊,额祈葛也正有此意,想着把你的那些堂兄姊妹,表兄姊妹里,出类拔萃的挑出几个,来与你一同学习,也好让你从人家身上多学些贤良淑德,知道个眉眼高低。”
吉雅听额祈葛这么一说,有些意外,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这样学堂里人一多,岂不是热闹了,也不会那么无聊了。于是赶紧点头笑道:“多谢额祈葛成全,女儿一定会虚心向这些亲戚朋友们好好求教、学习的,不辜负额祈葛对女儿的殷切期望。”
“嗯。”相爷应了一声,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吃饭,他左手持叉,右手握刀,对着小猪的头部来了一刀子,切割下一块儿后,用叉子一叉,送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吉雅看着这一系列的动作,突然觉得人类好残忍。
可相爷却不是这么想的,他本不愿意吃这枚小猪,只是特意让厨房给女儿做的,可如今女儿不吃,他却不能不吃,他向来的原则不是吃荤还吃素,而是不浪费,况且作为大草原生人,吃个小动物,并没有什么。
吉雅再看看额赫,她也吃地津津有味儿的,正用刀子切割乳猪的小腿儿,吉雅盯着额赫的动作,吞咽了一口口水,赶紧扒啦几口饭,放下碗筷,跟额祈葛、额赫道了声:“女儿吃饱了,这就去学堂上课去了,过几日再来给额祈葛、额赫请安吧。”说完,飞也似的跑到厅外。
“郡主这是怎么了,跑地气喘吁吁的。”塔娜有些奇怪。
“没事,我是怕上学迟到了,所以才跑的,快走吧。”吉雅说着走在了前面。
“噢噢。”塔娜答应着,招呼秋玉和静香,赶紧跟了上来,与主子一道快速往学堂走去。
到了学堂,先跟一个下人打听了下王爷到没到,下人回说王爷还没到,吉雅倒也不奇怪,他向来是爱睡懒觉的。只是下人又回说扩廓将军已经到了,吉雅一听,很是奇怪,今儿是怎么了,王爷没到,将军却一个人来了。于是摈退了下了,急忙赶到静心斋门口。
刚到门口,还没进入,便听到室里的说笑声不断,吉雅并没有感到奇怪,知是扩廓把他的朋友领来了。
于是推门而入。
见室里除了扩廓之外,又多了三人,令吉雅惊讶的是这三人虽各有各的特点,却都个个生的风流倜傥,气宇不凡。
他们显然听到了推门声,均停下现有的动作,往门口望去,一见吉雅,个个露出了惊羡之色,对此,吉雅并不觉得奇怪,或者说早已习惯了别人的这种眼神。
吉雅没有说话,只是朝着他们礼貌地点点头,笑了笑。
众人马上反应过来,这不是别人,正是相府千金——萨仁吉雅郡主,于是赶紧下拜:“参见郡主。”
吉雅最不喜这些规矩,尤其这些人都是扩廓的朋友,更不喜他们这样拘紧,于是过去挨个扶起,笑道:“快别如此客气,这以后大家就要在一处学习了,如果日日时时都这样拘于礼数,那还有个什么意思呢?”
“谢郡主,规矩还是不能破的。在下听说您可是皇上御赐的郡主啊。”其中一人笑道。
吉雅细细地端量了下说话的人,只见这人高大魁梧,全身皮肤白皙润泽,如白玉般白净晶莹,他手执白玉柄的折扇,让人清楚地看到,他的手与白玉颜色一样,是名副其实的“玉手”。正所谓“容貌整丽,妙语连篇,持白玉柄折扇,与手都无分别”。
扩廓将军见吉雅盯着人家的手看,便笑道:“这是怎么了?眼睛都直了。”
吉雅顿觉有些窘迫,连忙移开视线,笑道:“不必客气,以后咱们就是同学了,彼此就像朋友一样,千万不要拘于礼数,那样咱们的朋友之情就生疏了不是?”
“多谢郡主垂爱。”此人仍然客气着。
扩廓起身走到二人面前,笑着介诏道:“此人名唤沈秀,本名富,字仲荣,是京城有名的沈家三公子,咱们都叫他沈万三,可别小瞧万三兄啊,他家里金银财宝多的可要富可敌国了。”
吉雅听扩廓一介诏,方明白为何这沈公子会穿金戴,脖子上挂着拇指粗细的金项链,两只手上都戴着金手镯,更让人倒胃口的是他十根手指上都戴着镶宝石的金戒指。
沈万三赶紧阻止扩廓,道:“将军快别取笑了,有几个小钱什么的,不值一提,倒是学些知识,懂些文化才是最为重要的。所以在下特意来郡主的学堂刀扰,还请郡主见谅。”
“这有何刀扰的,人多一点儿热闹嘛。这位是……”吉雅指着一位面貌清新可人,身材消瘦的公子笑问扩廓,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为他长的与扩廓十分神似。
扩廓微微一笑道:“这位是我的弟弟脱因帖木儿。”
“参见郡主。”脱因笑着拜了下去。
“快快请起。”
“噢,我说呢,怎么长的这般神似,原来竟是将军的弟弟,失敬失敬。”吉雅笑道。
转而看向最后一位,只见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钳在一张晰柔美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一袭白衣下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细腻肌肤。魅惑众生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
吉雅观察着他,怎么看怎么像个……女孩儿。
吉雅带着点儿戏谑的眼神,道:“这位是……”
看着吉雅的眼神,扩廓便知瞒不过她了,笑道:“这位是舍妹,乌斯格乐。”
吉雅原以为来的都是男人,正觉得不方便的很,可是碍于是扩廓的朋友和亲戚,所以便只好将就,陡然见到一位女孩儿,心内怎能不喜欢不开心呢?于是赶紧拉起她细嫩滑腻的纤纤玉手,笑道:“你能来,我真高兴,来,里面说话儿去。”回头对着扩廓道:“将军招呼好客人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