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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京惟笑笑点头,道:“那天在大礼堂我看见你了,你坐在微月的旁边,你是她的室友对吗?”
陈易欣这才发现,眼前的男人正是那天开学典礼上校长的贵客。
她连忙道:“您...您好!您是要找微月吗?我帮您把她叫下来。”
“不用叫她下来,我有些东西,你帮我拿给她就好。”
周京惟说着,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饭卡。
他的笑容不带什么攻击性,甚至有几分平易近人:“她昨晚落在我这里的。”
饭卡上是程微月的照片,素面朝天的一张脸,五官精致又漂亮。
陈易欣双手接过,道:“好的,我帮您拿给她。”
周京惟说多谢,彬彬有礼,实在是很得体。
他顿了顿,才低声问道:“微月今天可能心情不太好,麻烦你们多照顾,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
周京惟将一张名片递给陈易欣。
陈易欣红着脸说好,拿着饭卡和名片往一旁的寝室楼走去。
快要进门的时候,她没有忍住,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男人。
周京惟穿着浅色风衣,金丝眼镜后的眸光慵懒雅致,他正低头看着手中的一块帕子,不知在想什么。
陈易欣不由自主的低头,看向手中的饭卡。
这样出挑的男人,也就只有程微月这样的姿色才配得上吧。
她一阵恍惚,察觉男人的目光看过来,才慌忙收回视线,举步往里走去。
夜色一点点深邃下来,像是不知名的暗涌潮汐....
秦贺今晚喝了些酒,车子在彼岸城堡停下时,他缓缓捏着眉心,脸上的表情有些不适。
“秦总,您还好吗?”助理关切地问。
秦贺摇了摇头,拉开车门走出去,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助理是为数不多几个见过秦贺真面目的人,全然不是在人前的笑意亲和,温润优雅。
他骨子里阴郁又偏执。
助理看着秦贺走过铺着鹅卵石的小径,拉开厚重的木门走进去,他下意识看了一眼主楼二楼的卧室。
谁能想到呢?这么大的城堡,耗时两年建造,一眼望不到头,竟只是为了一人存在。
此时主楼的二楼亮着灯,那人应该还没睡。
助理这般想着,松了口气。
毕竟那人只要醒着,秦总就能很克制,估计不会整什么幺蛾子。
他晚上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孟听絮站在二楼的围栏处往下看,看见秦贺的身影。
她已经等他很久了,手下意识的捏紧了围栏,表情多了破釜沉舟的沉重。
秦贺穿着暗红色的长款西装,高大挺拔的身型气质斐然,大约是察觉她的目光,他抬头看向楼上,只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栏杆处的女子。
花一样娇艳明丽的孟听絮。
她身上穿着绛蓝色的旗袍,修饰出好到让人心猿意马的身材曲线。
秦贺勾了勾唇角,喊她:“絮絮。”
秦贺对孟听絮说话时总是眉眼带笑,眼角那颗泪痣红的染上瑰色,让他温润的面容多了几分艳态。
孟听絮却不知怎的,想到了毒蛇。
她的心脏紧了紧,两道秀气的蛾眉微拧。
秦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在孟听絮面前停下脚步,后者闻到他身上清淡的酒味。
“你喝酒了?”孟听絮问他。
秦贺看了眼小姑娘不怎么好看的脸色。
孟听絮的皮肤很白很白,弯月一样的眉,眼睛圆圆的,眼尾勾出的弧度往上勾,看人时自带一股傲气。
“我问你话!”孟听絮不耐烦的戳了戳秦贺的胸膛。
她说话时小而饱满的唇一张一合,红润润的色泽,像是盛开到花色正好的玫瑰。
秦贺很想咬一口。
他眯了眯眸,掂量了一下孟听絮可能生气的几率,到底没有这么做。
他一言不发的蹲下身,温热的指腹落在她的脚背上,顾左右而言他:“怎么又不穿鞋到处乱跑,嗯?”
孟听絮低下头,能看见秦贺的下半张脸,唇色鲜红。
她的语气不悦:“我的病好了,我想出去。”
秦贺眸色微黯,他到底是有几分薄醉,下手也没个轻重,指腹不自觉的用了点力。
孟听絮气得直接把脚踩在了秦贺的肩上,语气不可谓不任性:“你弄疼我了!”
她的脚很小,平时只穿35码的鞋子,白白嫩嫩的,脚趾短而圆润,秀美精致。
孟听絮早就发现了,秦贺这个人,对自己没什么底线,只要自己不离开这座城堡,他基本对自己予取予求。
恰如此时此刻,男人的眉眼间掺了点笑意,不仅没有因为自己过分的举止生气,反而轻轻摩挲着她细腻清瘦的脚踝,侧过脸在上面落下一吻,好脾气的说:“我的错。”
孟听絮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很没意思。
她从秦贺的手中抽回自己的脚,站稳后轻声道:“我有话想要和你说。”
秦贺起身,笑容温柔不已:“絮絮想说什么?”
孟听絮抬起头看他,手捏着单薄的睡衣,字字慎重又平静。
她说:“秦贺,我要离婚。”
秦贺脸上的笑容渐渐碎裂。
他眉眼染上了戾气,桃花眼暗沉如水,酒精在一点一点侵袭他的大脑。
他看似问得平静又克制:“为什么?”
死寂的空间里,孟听絮一瞬不瞬的看着秦贺雅致的面容,字字诘问:“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
“骗你?”秦贺轻轻重复这两个字,唇角有重新扬起的趋势,他的声音低沉下来,温声细语的问:“絮絮,我骗你什么了?”
孟听絮有时候会很怕秦贺,尤其是他此时这个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这或许是因为,在这个华美漂亮的城堡里,她只能依赖着他存活着。
故事如果要追溯,其实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
半年前她苏醒时就已经在这座城堡里了,她失去了整整6年的记忆,对于身旁的一切都怀着警惕不安的态度。
秦贺走进来的时候,带来室外玉兰的袅淡香气。
风度翩翩的温润男人亲吻她的手背,用一种温柔到几乎蛊惑的笑意说:“絮絮不记得了吗?一年前,我们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