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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朝时,当嬴政在朝堂上提出在全国推行科举制度之时,首先遭到以王绾为首的大臣反对。
武将除了蒙武大将军老神在在的不发表意见,蒙恬也是持反对意见的。
大秦军功受爵制已实施几百年,怎么能凭上缴钱粮就能获得受封的资格呢。
即使文臣,也得需世家大族,当代大儒的推荐,才能获得跻身朝堂的机会。
王上这样做,会寒了世家大族和将士们的心啊。
这不乱了朝纲么?但蒙恬见自己的老父亲没有发话,却也不敢说出来。
反正有王相顶着,大王不会乱来的。
但是,他们都忘记了坐在前面的这位是横扫五国,杀伐决断的秦王,一旦他决定了的事,无人阻止。
“大王,老臣以为,此举恐会引起诸多混乱,动摇国本。”王绾长跪不起。
“大王,商人重利,怎可跻身朝堂,恐大秦重现吕干政之风啊。”冯相也冒死谏言。
嬴政双目赤红,怒声道:“这不妥,那不妥,那尔等拿出有效法子来,解决如今大秦之危难。”
大臣们面面相觑,无甚办法。
这段时间,他们也掏空家底,把府中余粮都上缴国库,但对不停运转的大秦帝国来说,依旧是杯水车薪。如今这咸阳城王都,家家户户都在节衣缩食地过日子,这王都已成了天下最穷的地方了。
王上没有抄他们的家,已经是厚待他们了。
倒是被他晾在一边的李斯全力支持科举制度的推行,嬴政本来想等明年雷闪闪齐国主动归秦的预言是真的,在找个机会收拾李斯,绝不给他祸乱大秦国运的机会。
李斯是个有才的人,在这之前,嬴政也不怕他能闹出什么乱子。
于是,在蒙武的支持下,他把科举制度的政令的具体实施和推行交给了蒙武和李斯负责。
李斯和蒙武做事都是雷厉风行之人,二人连夜带领支持科考令的官员们整理出科考令的具体细则。
上呈大王,嬴政仔细看过,觉得没有问题,便大笔一挥,准了。
并特别加急密令,各驿站的快马累死无数匹,短短数十日,秦王新颁布的科举政令便迅速传达各地郡县。
大臣们惊了,商人们吓傻了,然后狂笑着疯了。
科举这一政令刚推下去,全国各地郡县的大商人仿佛疯了一般,不要命的把钱和粮食送到当地的郡府和县廷中去。听说如果救助当地老百姓过冬的商人,还能再给其家族额外增加一个名额。
于是上到各郡县的大街小巷,下到偏远的村子,都可看见大小不一的粥棚,和碳棚。
那些快要被冻死饿死的老百姓吃上了热乎乎的粥,还领到了碳火,终于有了活路。
得,商人们都不装了,为了给自己家族子弟多抢一个名额,金银珠宝,兽皮,布匹成堆地拉到各地府衙,有了钱和布匹,各地连夜为边疆的军士们赶制冬衣。
全国各地的奏折如雪花似的飞进了咸阳宫,不过折子上全是请功的和上报来年春季第一次科考的名额。
就连清老夫人也冒着大雪封山,蜀道艰难的风险,派人将上万的马匹和药材送往边境,解了王老将军的燃眉之急。
他命蒙恬带领军士助巴云泽整理巴蜀郡送来的军辎,更是给巴蜀巴氏家族特批了二十个入考名额。
巴老兴奋地没有进宫看雷闪闪,叮嘱巴云泽照顾好雷闪闪后,把咸阳的事务要给巴云泽后,就乐颠颠地赶回巴蜀郡去了。
而各世家大族也傻了眼,他们没料到王上真能不顾大臣们的反对,如此独断专行。
压在心头的大石落了地,嬴政一扫连日的阴霾,在心里给雷闪闪记了一大功。
科考之事交给专人负责,炼盐的事便立马提上日程。
嬴政来不及休息,立刻吩咐还一瘸一拐的赵高传李斯,蒙武和炼盐坊的大小官员进宫商议。
大雍宫偏殿的小塌上。
雷闪闪拿着令牌翻来覆去的看,如今有了这令牌,她在王宫可自由了。
秦媪也为雷闪闪高兴,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大王如此好脾气包容一个小女孩儿。
大王那些公主可都没享受过如此待遇。
她立马吩咐宫人为雷闪闪收拾小厨房去了。
被禁闭了三天,可把她憋坏了。
她要拿着这块令牌出去试试灵不灵。
出了大雍宫,正前方便是王宫大殿,秦王和大臣们商议朝政的地方。
左后方那座最高的巍峨城楼,叫望阙楼,是每一代秦王通天祭祀的地方。
听秦媪说,黄石公曾经在望阙楼居住过,后来黄石公隐山归林之后,望阙楼便没在打开过。
秦媪叮嘱她,王宫任何地方都可以去,除了望阙楼。
但正殿大门有重重铁甲军士把守。
雷闪闪想去望阙楼瞧瞧,但她走到大殿门口,出示令牌之时,守门军士看也不看,便喝令她马上离开。
“这令牌不管用啊,老祖宗骗我。”雷闪闪有些傻眼。
正在和官员们商议炼盐之法的嬴政打了个喷嚏……
雷闪闪抬头看着望阙楼朱红色的廊柱,楼顶层层精致的云纹与神兽图案。
她感应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流,与她在大雍宫吐纳时感应到的那一丝缥缈的气流一样。
这股气息令她浑身舒畅,识海中的空间也似乎有启动的迹象。
她凝神一看,空间似乎大了一些。
她盘腿坐下,默念法诀,看能不能捕捉这股气流。
但刚开口,领头的军士就走过来,长矛就闪着幽森的光芒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秦媪从远处急匆匆地跑来,一把抱起她:“我的小祖宗,都说这里不能来,你怎么就不听呢。”
雷闪闪望着重重守卫的望阙楼,暗下决心,一定要找机会进去探察一番。
她向秦媪再三保证不会再去望阙楼了,秦媪不放心,安排两个侍女跟着她在宫里到处转。
除了望阙楼,其他宫殿这块令牌还真挺管用的。
两个侍女紧紧跟着她,生怕她跑丢了。偌大的王宫只逛了三分之一,她实在是走不动了,也觉得没劲,让侍女带着来到大雍宫的小厨房。
小厨房已经收拾好了,秦媪正忙着指挥侍女做饭,“姑娘回来了,王上说这几日就不来陪姑娘用饭了。”
她看了看,食材依然没有什么新花样,白花花的煮肉撒上粗粝的食盐,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她决定马上把粗盐提纯,改善自己可怜的胃。
她命人打来井水,把厨房原有的粗盐倒进水中,用大火煮沸,让侍女不断地搅拌,确保盐分充分的溶解。然后让秦媪找来纱布,把沉淀物过滤掉,继续熬煮,反复过滤,去掉杂质和碎渣。直到鼎中的液体变得清澈透明。
侍女们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都知道雷闪闪在王上心中的地位,无敢不从。
将煮好的液体倒入木盆中,冷却了一个晚上。
翌日清晨,雷闪闪爬起来一看,原本黄中带黑的粗盐变得洁白如雪,细腻。她尝了一口,味道不如现代的食盐味道正,但苦味是去掉了,比原先的粗盐好了很多倍。
许是用了厨房里现有的的粗粝的盐块炼制,原料不是特别好。
刚好厨房送来了鸡蛋和野葵,还有一野葱。雷闪闪自己踩着凳子做了一个野葱鸡蛋饼,清炒了一盘野葵,配上一碗用上等稷米熬成的小粥,清爽可口。
雷闪闪口气吃了几大碗,撑得小肚皮圆圆的。
这真是她来到大秦帝国真正意义上吃上的一口饱饭。
她情不自禁泪流满面。
如果能搞到花椒,和孜然粉就好了。
历史记载,在秦朝是有这些调料存在的。但她在大秦待了这么长时间,除了用来烤肉的野藿做捣成的秘制酱料。并没有见到这些调料出现在餐桌上,若能找到这些调料,培育出辣椒,她在大秦的吃食就不用担心了。
在小厨房里炼制精盐也不是办法,忙碌了几天,她也才得一小罐。不知道老祖宗的炼盐坊有没有把精盐炼制出来。
她吃得太饱,打算去消消食。
这几日宫里的侍女和内侍官对雷闪闪已经很熟悉,知道她看似乖巧,实则性子野得很,都不敢招惹她。
刚出大雍宫不远,就看到赵高一瘸一拐地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