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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住,她确实记住了。
云枝从陆与白的手里拿过那本自己八年前的日记,翻开第一页,翻开第二页,再到第三页,第四页……每一页确实都如同陆与白所说,记载着一些让她羞耻的东西。
陆与白在昨天,就已经将她初见他时的目瞪口呆,完完整整不含水分地描述出来了。
从他们俩遇到的第一眼开始,再到第二眼,第三眼,第四眼……直到她坐在他怀里的今天。
其实整个故事,就是一个很简单也有些狗血的小故事。
云枝缠着陆与白,让他又多给她讲了一些细节和内容,自己在脑海中梳理了一番,将整个故事,完完整整地拼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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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云枝,是一个在麓城出生的姑娘。
陆与白,是在南凛出生的富家少爷。
陆与白的母亲在生他时早产而亡,因此陆与白从小,就和他爸爸关系不太好。他们俩之间的矛盾随着年龄增长日益渐深,直到陆与白十七岁,高二这年。他和陆岑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巨大争端,就如同她和她父母为了梦想而吵的架一样。
他们俩的命运各自不同,却又相同。
陆与白喜欢她,她也喜欢陆与白,他们俩都对彼此第一眼心动。
在一个雨夜,云枝和家里爆发了前所未有争吵,跑到了刻意装穷,想要吸引她注意力的陆与白家里。
那一晚,她向他坦诚了自己的心意,他们开始恋爱。
但好景不长,半年后,云枝在一次逃避父母的过程中,被父母在陆与白家里当场揪到。
陆与白傻愣在原地,看着她,被云国打了一巴掌。
云枝说不清是失望还是难受,她提出了分手,专心为了梦想。打算离家出走,偷偷跑去艺考。
陆与白重新追了她有小半个学期,没追到。在陆岑装病骗陆与白回家时,云枝恍然发觉了自己的心意,她觉得,比起离家出走跑去艺考,她忽然间更想,和陆与白在一起。
她挽留他,他们俩,水到渠成发生了关系。
陆与白回南凛后,和陆岑坦白了他要留在麓城念大学的事。他回到麓城,和云枝一同念了大学。
云枝带他回了家。可爸爸妈妈,不太同意她和一个一无所有前途渺茫的穷小子在一起。陆与白当着她爸爸的面,向她爸爸保证过,他会好好学习好好努力,在和云枝完成学业的同时,再想办法,完成她的梦想。
云国和云母勉强同意,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原因,都是看在陆与白当年,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劝住了想离家出走的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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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与白说到这,云枝好奇眨眼:“我爸妈都不知道,我们俩在那时,就已经……”
“嗯,”陆与白说,“都满十八岁了。”
“但你爸妈都是知识分子,那严肃样……”陆与白笑笑,“我当时第一次去你家时,还有第一次,在楼梯间见到你爸妈,都被吓得不轻。”
“……”
云枝掐了他腰一把:“那看来我对你是真爱了。”竟然舍得,为他放弃离家出走打算。
“如果我那晚没来找你,你说不定现在,流落在哪个街头呢。”
“……”
“滚,”云枝瞪他,“那必不可能,我这么聪明,又漂亮的。”
陆与白笑:“是啊。”
他的老婆,既聪明,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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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来,学业还没完成。他们俩心血来潮在大四这年,瞒着云国,瞒着云母,瞒着所有人,偷偷去扯了证。
“其实,”陆与白笑说,“我当时,是准备在之后的一天,就通知到你的爸妈。”
“但是,”他挑下眉,笑着,有点无奈,“谁能想到,意外正好发生了呢?”
云枝呼吸屏住。
她伸手,去摸陆与白背部的那道伤口。
痕迹很深,她现在摸着,都能感受到当时的疼痛。
她微微垂眼:“傻瓜……”
陆与白笑。
云枝骂着,又掐了他一把,满脸不高兴:“谁让你帮我挡刀了?”
“不挡刀,才是大傻瓜。”
陆与白怡然自得,摸着她脑袋:“之后,我就开始了照顾你这个小傻瓜的生活…直到有天,你玩着水,说想要当模特,我才回了南凛。”
云枝:“去求了宁宁姐?”
“是,”陆与白说,“当时,哭得可惨了呢。”
“……”
“没出息。”云枝念叨。
陆与白微微笑着看她,并不言语。
云枝眨了很多下眼睛。猛地,想到了一件事。
“你的抑郁症,不会是被我作出来的吧?”
“……”
陆与白深思,分析了番:“很有可能。”
“毕竟,”他笑笑,“你不想想,翻来覆去,你折磨了我那么多次。”
“……”
“讲得好像,你没折磨我似的?”
“那叫情趣。”陆与白咬后槽牙,仍自笑着,偏要强调。
“就跟某个人,坚持不懈,想要看我穿白大褂一样呢。”
“!”
“滚!”云枝羞红了脸,推他。
“还想听吗?”陆与白问她。
“算了,待会还要去吃饭呢,”云枝收起自己珍重的日记本,“剩下的,就是还有我们那三个月里,你趁我记忆混乱时,偷鸡摸狗干的好事,装来装去…让我一头雾水。这些事,等晚上吃完饭,你都一五一十,给我交代清楚,听到没?”
“是,”陆与白好声好气,“遵命。”
“等到时,再挑个好日子,”云枝笑嘻嘻,捏着他的耳朵,“我要开车载着你,去山庄玩水,听到没?”
“听到,”陆与白唇微弯,“去更远的地方,也可以。”
云枝:“……”有点懵。
“没补上的蜜月,去威尼斯,怎么样?”陆与白询问。
“……”
他勾着笑,手指挑起她脖间的项链:“还有婚礼,趁着公司还没正式上市,是时候该好好举办一下了。”
“……”
云枝抿抿嘴:“你爸,你姐那边……”
“你真笨,”陆与白忍俊不禁,“你难道真以为,他们会逼着我和你,把我们逼上绝路吗?”
“……”
“还有,”陆与白笑着,实在忍不住,“我的病,也不是因为你。”
云枝:“嗯??”
陆与白:“从小生活在压抑的环境状况下,心理多少会与常人有些不同,再后来,遇到你…只能说是,形成了一些诱因。”
“??”
“意思是怪我?”
“我没说。”
陆与白摸上云枝的脑袋,勾起唇,暗自觉得好笑。
云枝先前把罪全揽在自己的身上,一旦他开始顺着她的话说起来了,那么她,又开始抵死都不承认了。
“傻瓜,”陆与白刮刮她的鼻子,“不管以前如何……”
“嗯…?”
“我现在,”陆与白笑说,“已经开始好起来了。”
云枝拿起他丢在沙发上的几瓶药,翻翻白眼:“药还没吃几天呢,就开始做起梦来了。”
“你不希望我好?”
“那当然不是!”云枝瞪他,“我希望你,别有这种逃避思想,给我乖乖听话!”
陆与白:“嗯…”
云枝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喃喃说:“你还需要,好好照顾我的呢。”
“可我是真觉得,”陆与白拍着她的肩,暗自笑说,“我现在,要逐步走向正轨了。”
云枝抬眼:“嗯?”
他看着她,眼眸璀璨。勾勾唇角,满心笑意。
“因为,我遇见了一个能够让我依靠本能,去热爱她的人。”
“凭借这种本能,我能在任何发病的时刻,都好好克制自己。”
“靠爱克制?”
“是呀。”陆与白学她,轻声笑着回。
“因为有爱,所以所向披靡。”
“够了,你真的够了,”云枝笑着起身,“要酸掉大牙了。”
“日记本还我!”
“?”
陆与白大大方方,无赖一样,摊出了手:“不想听你老公讲故事了?”
“?”
“这是我的日记本。”
“你的——”陆与白刻意一顿。
他将她顺势一拉,不让她去厨房,照看已经冒起白烟的养颜汤。他从她手中抽过那本,他珍藏了很久很久,云枝呆子,都没发现的日记本。他微微笑,看着她说。
“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