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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从花间空隙望过花厅,看着花厅里的明康,他明白过來。
这小丫头,明显将他当棋,要用他來跟明康斗气。
可是,这是她主动吩咐他,虽然是利用,可他还是乐见其成。
于是他伸出手,一把揽了她的腰,倒极为体贴温存的模样。
小手一惊,杏眼圆睁,侧首怒瞪了他一眼。她说的够清楚了,说的是挽着她,怎么他居然改成揽着她。
见着她轻颦浅怒,皇甫玉倒也受用,微微侧了头,俯于她耳畔道:“你不是想作出戏给你师父看么?要扮就扮像一点。”
果真是花丛中一路趟过來的风月浪子啊,这些男女之间的拿乔做戏手段,倒也清楚明白。小手正想说点什么,皇甫玉已经手上微微带力,挟着她直直往明康面前而去,她的话也给咽进了肚子里。
明康在翻书,一本比较老旧的医学书,虽然人人都说此病沒救,但他还是想查出点什么來。
回山庄來他就知小手不在山庄,但既然已经叫蔡昊天留意着她,他也不需太过担心。
本想打草惊蛇,惊动“听香水榭”的人,结果别人推了几个替死鬼出來主动揽下了这事,短时间内,想必是不会有动静。
他得趁着这短暂的空闲时间,多多参研一些古医偏方书,看能否有治病方法。
整日与一些死亡案件打交道,于医理病理针药之术,他也懂个几份。
虽然这些偏方行径太过出乎常理,但殊途同归,也许不按常理的施救方法,倒也能凑些效。
刚试着往自己的身上扎了几针,催动内息,便见得皇甫玉揽着小手风风骚骚的从花径步了过來。
小手居然又跟他在一起……
明康看着两人,这一次,小手倒是沒有醉,看她神态,倒是清醒得紧。
看着皇甫玉搁着小手腰间的手,明康心中又是震怒,强压住将皇甫玉一掌劈开的冲动,他微微抬了头,望向小手。
这次小手并沒有醉,看她神态,倒是清醒得紧,那神情模样,分明是想跟皇甫玉一起故意來气他。
很好,小手,你如愿以偿,将我气得不轻,,明康心中如此暗想,表面上仍是一副波澜不惊温和淡敛之色。
桌下,他右掌悄然伸出,扣住了左手不断颤动的手,那几枚银针扎在上面,颤动得倒极为厉害,他现在是这般的震怒么。
若说小手是醉着,他倒可是理直气壮的将她从皇甫玉身边拉过來,可现在,她清醒的,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分明是故意这般模样给他看。
可他能作什么?强行将她给拉到自己身边來?可明明是他故装不情不愿的样子,将她给推了开的。
他只感觉自己的内息完全要岔了,小手任何举动,一惯能牵动他的情绪大起大落,现在又在施针,又在催动内息,她偏偏又故意跟皇甫玉这个登徒浪子在他面前秀亲密。
股股腥甜的液体,不断的从喉间涌出,又被他给强行压下,他知道自己伤了内体,要口喷鲜血。
可皇甫玉在此,小手在此,他不想两人看着他这般狼狈模样。
他可以不避小手,可他得避皇甫玉,他不清楚皇甫玉的目的心性,如若让皇甫玉知道自己此时内伤严重,他不知道会引起什么麻烦。
他强行镇定着,故作淡漠的看了两人一眼,拢着袖,姿态潇洒的返回自己的房间,毫无羁绊,竟不回头看上一眼,似乎只是看着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只是一进房,刚一关上房门,他便终于控制不住,大口大口的血从嘴边喷了出來,溅得一地都是。
看着地上那乌暗的血色,明康一脸的颓败之色,这是引得千日红要提前发作的迹象么?
见得明康如此潇洒的离开,不留一丝牵绊,小手拨足就想追上去,却最终,沒有迈得开腿,仍是停在了原地。
师父果然是不稀罕她了,以往看着她跟皇甫玉一起,怎么也得将她从皇甫玉身边给拉走,可这一次,他却是连拉都懒得拉了。
泪,在眼眶中打转,却是强忍着,倔强的不肯让它掉下來。
自己弄巧成拙了么?还是师父已经认定,自己已经跟了皇甫玉?
见她这般隐忍,偏又不肯示弱,皇甫玉手臂微伸,已将她圈至怀中:“好了,小手,不必这么难受,你还有我。”
刚才,他也以为明康会勃然大怒,会跟他挥手相向,可是,为了帮小手,他还是作好了一切准备。
哪料得明康如此轻松的就自行离去,难道是看穿了小手的小把戏,不屑跟她的小把戏浪费精力?
可是,要明康跟小手不再亲密无间,这不也是他心中所想么?
如若两人沒有些误会,沒有些别扭,他又何曾有机会能照料她。
小手瘪了半天的小嘴,终是闷闷道:“我回去睡觉了。”说罢,转身就走。
已经预料到是这种结果,还有什么好伤心好委屈?
不过是再次证明了自己的自轻自贱罢了。
小手紧紧关上房门,将头蒙进被子里,终是放声大哭起來。
以往对她宽纵宠爱如父,温雅体贴如兄的师父,到底怎么了?竟要跟她形如陌路了?
这些年來,点点滴滴,在脑海中又一一过滤了一遍。
从小,师父对她是极好,除了原则性的错误,他沒有为别的事重话说过半句,一直是宠着溺着。
似乎她慢慢长大,情况才慢慢有了变化,明康不再轻易的抱她背她了,看向她的眼光,也开始躲躲闪闪。
这两年,更是变本加厉,甚至那时候,还当着她的面,对圣上赐的两名女子表露出好色的一幅神情。只是他一惯不是那种拈花惹草的人,那点心思,两下就给小手给破坏了,他也就难得再在她的面前装什么用情不专的好色之徒了。
师父,你到底怎么了?
小手哭得喉咙嘶哑,终是跑出房门,去敲明康的房门,她一定要问个明白。
一遍一遍的拍打着房门,一声一声苦苦的哀求师父,可是,房中的师父,根本就不搭理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