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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厨房里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天性活泼跳脱的单盈盈便耐不住性子了。叫嚷着“做菜一点都不好玩”,她带着一离开秦琼便想念不已的罗士信去了唐璧大帅府,找“哥哥”去了。
彼时,唐璧在为秦琼安排官职之事上,受到了时任山东兵马监军使的徕乎尔的阻挠。在与秦琼打过一场之后,他又不依不饶地先后挑上了罗成与罗士信,却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被他二人好好的教训了一番,被打了个屁股开花,不得不允了秦琼的官。
当众人得偿所愿满面笑容地回到秦家,早有一桌丰盛的酒菜等待他们了。
“今天秦大哥回家,又带回了亲人,一家团聚实在是可喜可贺。这桌团圆宴就当是我的贺礼了,恭喜你们!”举起酒杯,李霜临向众人举杯致意,一饮而尽。
“阿临不用如此客气,我还要多谢你这段日子照顾我娘,将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条呢。”秦琼笑着回道。
“说起来,这丫头为了抓贼得赏银来给我买补品,还瞒着我偷偷跑出去。要不是后来我发现不对劲,她还指不定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呢!”嗔怪地瞪了李霜临一眼,宁氏忍不住唠叨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出去抓什么贼呀,害得我担心得不得了!我的身子骨硬朗得很,哪需要吃什么补品。偏偏你一个女孩子脾气却犟得要命,不让去就阳奉阴违,真是拿你没办法!”
“娘,这也是阿临的一番好意。何况阿临的功夫我远远的见过些,以她的本事寻常山贼响马根本不是对手,您也用不着太担心。”看着李霜临默默扒饭装小透明不敢搭话的样子,秦琼不由得莞尔一笑,开口解围道。
“不错,我们此前曾远远看到过李姑娘捉拿一个山贼,那回马出枪的手段着实精妙,与我的回马枪有异曲同工之妙,想来姑娘的枪法定然不会差。”一边的罗成也开口道,看着李霜临的目光带着一抹赞赏。
“是啊是啊!虽然距离很远,但是我还是看到临姐姐一枪就把那个山贼捅下马了呢!”
“没错没错,姐姐可厉害了。”
见单盈盈和罗士信也来帮腔,宁氏无奈叹息一声,道:“好了好了,我也知道阿临的功夫不差,要不然她也不能瞒了我那么久才让我看出不对。今天咱们吃的是团圆饭,就不提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了,啊!”
众人自是称是,老老实实吃饭不提。
秦府院中空地上,一男一女正你来我往地迅速交错而过。只见两人身似流云,枪若闪电,正是在相互切磋武艺的罗成和李霜临。
只见罗成五钩神飞枪出,直扫面前女子下盘。见状,李霜临轻身跳起,在半空中翻越至罗成背后,趁机挑他手腕。罗成眼疾手快地翻转手腕避了开去,随即清喝一声,借着转身之势猛地打偏了女子疾速刺出的碎魂。
看着距离自己咽喉不过一寸的枪尖,李霜临洒然一笑,道:“不愧是有寒面银枪俏罗成之城的罗少保,一手长枪确实使得出神入化,小女子甘拜下风。”
闻言,罗成收回长枪,语气满是赞赏道:“你也不差!能跟我对打这么久而不落下风的女子,你是第一个。以你的功夫,整个大隋能打败你的人恐怕也不多。”
“哈!罗少保谬赞了。”收起寒光四溢的长枪,女子笑容灿烂,真心实意地道。
虽然败了罗成一招,但是她对自己的表现已经很满意了。那可是隋唐十八杰之一,能不动用内力不使那些在这个世界有点儿欺负人的大招,就能跟他斗到这个地步,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了,也不枉她连续几个月都拼着老命到处去找山贼响马的麻烦。更何况她毕竟跟一般人不同,是可以靠好的装备加成嗑药吃宴席的。而现在的她可是只穿着几件属性一般的70多级散件,什么增益BUFF都没有,实力根本没完全发挥出来的状态,能跟罗成打这么久已经足够偷笑了。要是把所有能加成的法子都用上,谁输谁赢还尚未可知呢。
“我只知阿临你的功夫很好,可没想到居然好到这个地步!”边上,对李霜临的武艺吃了一惊的秦琼忍不住道:“阿临,你这枪法着实精妙无比,不知你师从何人?”
“师从?”想起那个广阔肃穆的校场之上的挥洒着热血的人们,李霜临不由得露出了怀念的暖笑,道:“非要说的话,应该是古往今来的无数场战役,和在战场上马革裹尸的将士们吧。”
眉眼之间显露出淡淡的惆怅,李霜临没有在意他们各异的神色,突然转口道:“对了,之前追捕山贼的时候,我见那人胯、下的枣红马甚为不凡,就索性带回了家。我看盈盈你很有侠女风范,你若是不嫌弃,这马就送你了。”
“咦?真的吗?多谢临姐姐!”那枣红马单盈盈也见过,虽然比不得秦琼的黄骠马,却也是难得的良驹了。
感觉到李霜临语气不对,秦琼心中一动,面色一肃道:“阿临,你怎么会突然说到这件事?”
“不愧是秦琼秦二爷,你看出来了。”挑了挑眉,李霜临突然一改往日温和的模样,眸光锐利的看着秦琼,轻笑道:“你就没好奇过,我一名孤身在外的女子,如何会突然就拥有一把碎魂这样的神兵利器和素月这种万金难求的千里良驹?”
闻言,秦琼心有所悟,知她要开始坦诚,便坦然一笑道:“我自然是好奇过的。只不过,我早就已经将你当成了我秦琼的朋友。是朋友,就不用计较那么多。”
“哈!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你总是能在短短时间之内便能让人推心置腹敬爱有加了。”听到秦琼这番话,说不感动是假的,想到他一生交友满天下的经历,李霜临不得不赞一声,秦叔宝的人格魅力的确是高啊!
“秦大哥,你信命吗?”话锋一转,李霜临突然问起了这么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不等秦琼回答,她便继续道:“如果说这世上真有所谓的天命的话,那么我的天命,自我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
望着广阔的天空,女子目光悠远,面色复杂却又闪动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我要走了。”回头看向秦琼,李霜临神色陡然坚定道:“我有我必须要完成的使命,也是我愿意为之奋斗为之不惜代价付出的目标!”
“阿临…”或许秦琼心中早有预感,知道李霜临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秦琼心知她主意已定,也不阻拦,只是神色复杂地道:“虽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还是希望你能得偿所愿。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里的大门永远都为你敞开。”
“多谢你,真的!”把感激放在心底,李霜临抿着嘴唇,心中温暖。
翌日辰时,李霜临背着包袱,带着长枪,牵马来到了秦家门口。
“你这孩子,在这里住得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非要走呢!”前一夜就得知了李霜临要离开的消息,宁氏劝了半天都没有效用,到现在仍是不死心地道。
“伯母,阿临感谢您这些日子以来的帮助和爱护。只是,平静安宁的生活虽好,也令人艳羡,却终究不适合我。”李霜临一身干净利落的浅红裙装,眼含歉意语气却依旧坚定地道。
“娘,人各有志,阿临也有她自己的路要走。”
听到秦琼劝慰,宁氏也知自己不该多加干涉,只得不舍道:“你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哪!”
“伯母放心,九月初九您的大寿我一定到场!”李霜临微笑着向宁氏许诺,随即翻身上马,向众人拱手道。“伯母、秦大哥、罗少保、盈盈、士信,咱们九月初九再见!”
“保重!”
“你们也多保重!”
言罢,英姿飒爽的女子再一拱手,便催马转身,一夹马腹,头也不回地奔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