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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历史朝代的开创每个开国君王都或多或少的有那么些与众不同而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而一个王朝的没落,究其根源却没有多大区别。
就拿大汉而言,延续千年的皇汉国祚随着十常侍之乱和董卓进京而被彻底被打破,何进引虎斗狼之谋虽然成功平息了内宦十常侍的叛乱,却也将董卓恶狼引入了权力的中心。谁上位就要被讨伐,很大程度上而言,这便是皇权不稳的乱世潜规则。
在十常侍之乱中获益最大的无疑是董卓,而在外镇诸侯联合讨伐董卓的行动之中,曹擦又成了最大的赢家。诸侯势力经过新一轮的洗牌,曹孟德凭着七星刀刺死董卓的功绩声势大盛,而传统的北方豪强们却在此消彼长之下渐渐显出疲弱来。
袁绍在虎牢关外的阵前听了修远一席话,以少有的果决行动力在回到冀州平原之后迅速而彻底的开始清剿巩固北方领地,而公孙瓒阵营则是首当其冲遭到打击的对象。公孙瓒虽有不错的军事才能,熟识兵法,用兵奇正相合,然俗语有云:“一力降十会。”在袁家军绝对的实力压制之下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起来,毕竟独木难支。
是夜,星月晦暗,公孙瓒独坐城楼,身前的案几上展开的军机图上已经是一片鲜红。面容俊美的男子按着额角翻来覆去看了数次,举起的笔却迟迟没在绢帛上落下,最终只是轻叹一身,将银毫墨笔扔在了一旁。
他随手披了件外袍从围椅上站了起来,缓步踱到门廊外静默的对着雾气迷蒙的暗夜,眉宇间的纹理愈发明显起来。良久,一个温润的声音划破寂静传了进来,却是长史关靖举着角灯迈进房内,灯笼虽小,火光却温暖的驱散了些许寒意:“将军可是忧心袁绍不日便要大军压城?”
公孙瓒闻言并不答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我军若以攻代守抢先突袭袁家军后方,长史以为如何?”
关靖敛着眉眼低头拨弄案几上的灯芯,许久才回了句:“城下将士皆知文不比田豫,武不及张颌、高览,却依旧死守以拒敌,将军以为是为何故?”
公孙瓒把手掌覆在关靖微凉的手背上,紧贴在他耳边小声反问了句:“军中将士都不如长史这般了解与暧昧伯圭(公孙瓒表字),伯圭如何能得知?”
两人之间的距离显然已经超过了普通的上级与下属之间的关系,而关靖似乎习以为常只是不着痕迹的把公孙瓒的头推开了些,正色道:“士卒战而不怯,败而不溃,皆因将军坐镇后方,主将尚在有何可惧,若是将军在此危急关头,不能稳定军心,反而贸然激进,恐绝非退敌之良策也。”
关靖话音未落,门廊处突然扬起一阵大风,夜风中依稀传来银铃的响动,公孙瓒一转头,却正见一幼小孩童笑眯眯的两脚悬空坐在廊前的扶手上,正是独自一人尾随赵云前来的于吉。
公孙瓒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便把贴在案几侧面的随身佩剑握在手中,利剑出鞘寒光凛冽直指于吉面门。不过被刀剑相向的于吉不仅面上毫无惧色,圆嘟嘟的小脸上反倒扬起一抹不合适宜的温煦笑意来,宽松的袖袍一抖便有两个做工精细的玉兔灯笼滚到公孙瓒脚边,灯笼罩布上的白兔还活灵活现的随着微弱的火光跳动着,显然不似凡物:“不知道伯圭君可还记得黄巾军众的撒豆成兵之术?将军现下虽然略陷困局,不过是缺兵少粮罢了,若有此术相助,或能反败为胜以少胜多也未可知哟。”
于吉自顾自的说完,也不等公孙瓒回来,便把手心的糖豆一股脑儿朝公孙瓒投了过去:“将五色糖豆置于廊前,子时引火焚之,则奇效立现。”
公孙瓒下意识的伸手接住糖豆,再抬头,却哪里还有笑嘻嘻的幼童身影。公孙瓒虽满腹疑问也只得收了剑和关靖一起在案几前细细研究起于吉留下的豆丸来。
子时,公孙瓒城楼突发大火,片刻间便已倾城,等守夜的赵云冲上去,却只看见长史关靖,状似疯癫的喃喃自语:“伯圭陷你危难啊。”赵云矫健的一个滑步飞身上前正要施救,关靖却已经一脸悲戚的投身火海之中。
赵云正错愕间,一个软糯的童音诡异的穿过呼啸的夜风传入耳中:“银龙儿,我已为你除下障碍,只待日后你与金蛟合在一处,则乱世可定矣。”
赵云脑中灵光一闪,也不管四周烈焰熊熊自顾自的半跪下身子朗声对着夜空说话:“不知哪位仙师援手,还望现身一见,子龙也好还请君之高义也。”
于吉原本驾着符纸高高悬在空中,听到声响也不忸怩,落云袖一抖立就落在赵云身前:“哎哟,上次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此番近看,银龙儿倒还真是生得俊俏哟。”
不过于吉调侃的话音未落,变故徒生,银钱寒芒已经朝着于吉心脏疾射而去,不过赵云倾尽全力的一击却毫无实感,片刻后,只有一个胳膊细小的稻草人慢悠悠的落在赵云脚边:“银龙赵云果然忠勇,若要为主报仇可敢随我到西凉去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