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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始元年(前16年)六月赵飞燕被封为皇后!
此刻朝臣百贺!
一位女子风华绝代,凤冠霞帔,凤冠镶嵌着璀璨的宝石,身披金线绣成的龙凤图案的霞帔,缓缓的走上台阶......
此刻我整个的身心都是颤抖的,我不动声色的微笑,尽量保持镇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赵婕妤贤良淑德,娴雅端庄,即立为后,钦此!”
皇后,我真的成为了皇后吗?
太不可思议了!
真是天助我也!
果真是:“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太后,傅太后,皇上端坐朝堂之上。
我由人搀扶着一步一个台阶走上前去。
先是给太后行了一个大礼,又给太后敬酒以表朝贺。
这时太后面有不悦,只说道:“赵飞燕,如今你已贵为皇后,宫中礼仪典范还要多加学习啊!”
此刻太后当众羞辱我,真是比打我一巴掌还疼,倘若真的有暴风雨,我倒真希望它来的痛快些!
而现在的我早已练就了不要脸的本事,陪着笑脸道:“谢太后教诲,臣妾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望!”
她将手中的酒杯“砰”的一声放在桌子,那声音掷地有声,还真是把我吓了一跳,她“哼”的一声:“孤且信你!只是先把孤送你的《女诫》背完再说,今日是你的皇后大典,孤就不与计较了。”
而我不亦不敢说些什么!
不过我看到远处有几个妃子,正接头接耳的偷笑!
不过我并在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真觉得我软弱好欺负了?
日后有的是收拾她们的机会。
接着又鼓足勇气走到傅太后跟前。
她给了我一个微笑,说道:“赵皇后,恭喜!姐姐就是姐姐,想不到登上皇后宝座的竟然是你!”
言语中带有戏谑的意味!
那眼神狐媚犀利,似乎在说:“为什么不是妹妹?不过你现在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拜我所赐,孝敬我的时候到了!”
其实我想说即便这样,又能怎样?我自然也不可能什么都纵着你?
当然我也不是那忘恩负义的小人,倘若真的可以在不害人的情况下,能够帮上她的忙也未尝不可!
我也给了她一个微笑:“谢太后,臣妾今天能够登上皇后宝座,自然也离不开您背后的支持!”
她笑得更开心了,说道:“知道就好!”
说着拿给我递给她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倘若不是她将我推上皇后之位,此刻我多么想递给她的是一杯毒酒!
如果她死了,也许就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生命枉死了,不是吗?
此时此刻我真不知道我到底是该谢谢她,还是应该恨她了?
而此刻我也知道不能失了分寸,便欠身行了一礼,便又转身端了一杯酒,递给了皇上。
此刻他正威严正坐,眼神温柔的看向我,我满面绯红,突然有些觉得不好意思。
他悄悄的跟我说道:“飞燕,你今天可真美,这一刻,朕等的好久了!”
我心里一阵感动说道:“今天是臣妾的封后大典,能不打扮庄重吗?这些可都是皇上赏赐的,臣妾要好好的留着她们做纪念。皇上,快喝吧,有什么话平日里不能说,别让人看笑话!”
他哈哈大笑:“皇后就坐吧!”
我便坐在皇上旁边的位置上。
此时合德也已被封为昭仪,自然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她端起酒杯走了上来:“臣妾恭喜皇后,愿皇后与皇上琴瑟和鸣,恩爱更胜从前!”
我接过一饮而尽!
转头笑着跟皇上说道:“你瞧妹妹巧嘴滑舌的。”
皇上宠溺的说道:“合德总是那么可爱!哈哈!你们都是朕的最爱,”。
这时班婕妤在稍远的一处,端起酒杯,并未走近,不过还是难掩她心中的悲伤,看她眼睛肿胀得如此厉害,定是偷偷的哭了,只说道:“恭喜赵皇后了,臣妾敬你!”
见她一饮而尽,我并未犹豫,也一饮而尽!
她的心酸我自然是懂的,也许她心有不甘,可这一切都是天意!
并不是说你有才情才能做得皇后?
皇上喜欢才是正理。
此刻在皇上的眼里,整个皇宫上下,除了赵氏姐姐,再没有哪个女人能够走进他的内心了。
皇上见我与班婕妤相处如此融洽,心里也不免得意起来!
这时候满朝文武百官齐声道:“恭祝皇上喜迎新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
百官朝贺,三叩九拜,这阵仗,这架势,还真是让我开了眼!
接着只听一声:“奏乐”
一位身着紫衣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行了礼便开始弹奏起来,只见此人仪态落落大方,性格开朗活泼,同时举止从容潇洒!
再听那琴声悠扬如鸾凤和鸣,真是令人如醉如痴。
我又仔细的观察起他来,此人长得儒雅伟岸,风姿出众。
他脚踩着柔软温馨的轻丝履,手持招风扇,风流倜傥!
此人的面容如此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猛然忽然想起,竟然是他?
那晚救我的人?
想不到我们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面,也算是遇到故人了,心里不禁雀跃起来!
我与皇上交耳道:“这是?”
皇上笑道:此人是咱们乐府的乐师,名字唤做庆世安,演奏的是《双凤离鸾曲》。
不知道为何我的心就像是被剑击穿了一般,宛如天籁之音,鼓琴在他手里,弹奏得如此缠绵哀惋,我忙道:“快,快去取来孤的《凤凰》宝琴。”
此琴是当日我进宫时陛下送的,我很少弹此琴,只是因为缺少一个能够聆听我内心的知音,这话我曾经对合德说过,只是她不懂,可这个人一定懂。
至少应当算作是半个知音。
我抚摸着琴弦,情不自禁的弹奏了一曲《归风送远》
“风起兮天陨霜, 怀君子兮渺难忘, 感予意兮多慨慷,”
天陨霜兮狂飚扬, 欲仙去兮飞云乡, 威予以兮留玉掌!”
这首诗是我本人亲作的,意思是:秋风萧萧,寒霜早降,永夜无寐,藉此怀人。
此时飘逸空灵的琴声,令庆世安惊叹不已,自叹不如,当他抬头看到我的面容时,他也惊呆了!
他也在心中想着竟然是你?
想不到你竟是当今的皇后?
不过这皇后之位你也确实当得起。
人的缘分似乎很奇妙,倘若你是君子,我定是菊花,因为君子均爱菊花。
或许是因为对琴曲的热爱,亦或是对舞蹈精益求精的追求,我特意跟皇上说道:“陛下,臣妾特喜欢他弹奏的曲子,还请他任意出入皇宫,与他切磋琴艺,这样臣妾每次都能弹琴与陛下听了,可好?”
这皇上听了,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痴迷此曲,便对庆世安说道:“那朕就赐你为侍郎吧!”
庆世安大喜:“多谢陛下!”
此时合德见我如此,眼珠子不停地转,如一只狡猾的狐狸,不知道心里又盘算着什么,我只装作不理她,她定是不会了解一个喜欢音律的人之疯狂!
当我抬头时,又发现了太后那双犀利的眼睛对准了我,像是要将我吃掉。
我不明白我到底又做错了什么,太后如此不喜欢我?
而傅太后的笑容却更是意味深长!
罢了,今日这样喜庆的日子自然不适合争执!
随她们去了!
西风萧瑟,天色暗沉,忙碌了一天的宫人,似有懒倦之意,我知道大典已接近尾声了。
大典结束后,由人搀扶着坐上了华丽的凤辇,前方由骏马拉动着,缓缓穿过皇城,接受着臣民的瞻仰和欢呼!
如此庄严的时刻,我才体会到,为何人们会为了权利,不择手段。
冷宫中,许皇后倍感凄凉,突然听到热闹的奏乐声,这声音此起彼长,如此熟悉,如此久远,就算进了坟墓,她都不会忘了这个声音,这是她封后大典时所奏的乐曲。
忙问道:“是谁,是谁做了皇后?我要出去看看。”
正欲出去,却被宫人拦在门外。
她疯狂的喊道:“大胆,孤才是皇后,你们竟然敢拦着孤,放肆!孤要告诉皇上,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侍卫见她说出如此的话,轻谑的笑道:“就凭你?如今你已是废妃,任凭你如何翻腾,也打不出什么浪花来!又何必在我们这里撒野,让人难堪呢?你疯便疯了,别连累我们!”
“废妃,疯了,哈哈哈......没错,我是疯了!”
她脸色苍白的笑着,笑着笑着她突然哭了起来:“皇上,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难道你真的不记得臣妾了吗?都是那个赵飞燕,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倘若不是你,孤又怎么沦落如此?”
她哀嚎着......
接着她便开始抓自己的脸,此刻她特别恨这张脸,得宠也是因为这张脸,失宠也是!
她的脸上一道一道的血口子,如此丑陋!
散乱的发丝,身上发臭的汗珠,泪珠都混浊了一团!
没有人会在乎,也不会有人会记得这样一个疯子!!
此刻整个冷宫散发着无限悲鸣和惋惜!
真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