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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到中文系之后,丁费思简直如鱼得水,交上去的作业永远都是范本。
她对于这个年级的水平来说,无疑是碾压性的强者。
但对于出土文献那些,她简直一筹莫展,为了在弱势科目不翻车,不得不把时间都用在学习上。
中文系发下来的辅助教材都是各种文献的影印本,大家已经能看得很顺利,丁费思看这些书的时候却速度奇慢。
一天才能翻完半本,以至于祝野凌晨起来还看见她在书房里。
恐怖一点的,她一天才能看完一页,她一边看一边抓耳挠腮地查对,不然她一个字都不认识。
金文,甲骨文,篆书。
她看得头晕,越看越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废物。
别说上面那些古字体,就是草书她都看不懂写的什么,一个个挥毫泼墨,潇洒恣意,她对照着草书的表才能勉强认出来。
早知道练书法的时候,应该看看草书。
幸好历史和文学结合的这个专业,踩在丁费思的爱好特长上,所以她还能满怀激情地去学。
也就导致她交上去的作业依旧很完美,挑不出错来。
丁费思这才知道,原来大家不是都看得懂的,她以为自己落后了,所以拼命地学,其实大家也都还半桶水。
她这么一卷,一不小心就在专业里拿了期中第一。
连丁费思自己都很震惊。
中文系的同学被卷得很突然。
但是丁费思的水平有目共睹,大家也就当成是理所应当。
果然,大佬就是大佬。
人家拿国际文学奖的时候,自己还在学校里写不出论文,自己和人家怎么比?
但同时也被深深地打击到了同专业同学。坐在同一个教室里,却完全没有和对方比的资格,放在谁身上都很难视而不见。
事实上,丁费思却相当忐忑,她自己其实很清楚,一旦松懈就会被追上,而且下一次,未必就能考得好。
而更让同系同学觉得被碾压的,是另一件事。
丁费思上着课的时候,突然有人打电话过来。
丁费思挂掉,对方便发短信,通知她到桐市领奖。
丁费思一开始以为是她一直在角逐的三方联合奖项,但是仔细一想,因为主办方的原因,这个奖项怎么也会在港城或首都颁发,怎么会在桐市发。而回到家里,收到了邀请函,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邀请函里清清楚楚写着,要颁的是矛盾文学奖。
丁费思的心跳陡然加快,只觉得不可能。
她的水平远远达不到被提名的程度。
再往下看,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她入围的当然不是主奖,而是新人奖,华夏文学基金会茅盾文学新人奖。
但无论加了多少前缀,它都依旧是茅盾文学奖。
丁费思请假去领奖的当天,中文系的老师忽然提到茅盾文学新人奖在今天颁奖,又提及上一届拿奖的作家。
众人只以为是科普,却没想到老师扶了扶眼镜,下一句话就是——“丁费思今天请假就是为了去领奖,你们也要努力了。”
课室瞬间安静,鸦雀无声。
老教授放下手里的书,平静如水,淳淳善诱:“在我这里,对学生们都一视同仁,不会因为一时的辉煌,式微我就区别对待。”
他语气和蔼:“物有一变,人有千变,若要不变,除非三尺盖面。”
“只要活着,就会有出现转机的时刻,此时天才在鸣,龙震九霄,是正常的,但伏久者,飞必高,蛰伏得越久,将来你们一飞冲天的势头也会更高。”
老教授在课室里走着,语气里都是对学生的怜爱:“最近我都有关注大家的反应。”
他站在课室中央,眼神清亮,声音平和:“系里突然来了一个实力比所有人都强劲很多的对手,对比之下,当然容易令人灰心,但是你们的路还很长,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天才,别人的实力压制,这不代表你们就不能成才,这世界上不仅有天才,还有人才。”
在座众人低着头,听着老教授的教诲。
其实道理大家都懂,但是事实依旧让他们很灰心。
人家就是处处强过自己,甚至于文学赏析的老师,不止是把丁费思的作业当范本,连上课内容都讲了丁费思的作品。而且不是随口提起一两句,是打印了资料发给学生,整堂课用来讲解。
而原着作者丁费思就坐在他们中间。
别的科目老师也很喜欢丁费思,喜欢到上课必点丁费思,丁费思一迟到,老师就能立刻发现她缺勤。但却少见的不计较,还说她确实有这个资本不听,区别对待得很明显。
换成别人,可能已经在扣平时分了。
这样的两厢对比之下,怎么能让其他人不自卑?
老教授的手压着一个学生的桌角,看向众人。
“华大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可能突然转系过来的人都能碾压你,以后不仅会有丁费思,说不定读了研究生,还会遇到别的学校来的天才,所以大家务必平常心去对待。”
“大家都是同龄人里的佼佼者,没必要灰心丧气,如果真的觉得比不了,也不要退缩,不如真的把她当做对手,堂堂正正地比,哪怕输了,也不丢人。你们院长有说,这个学期谁超过丁费思,就发双倍的学分。”
老师和蔼地道:“同学们,别怕难,不去试试怎么知道?”
众人心绪纷繁。
而这一番话,直接导致丁费思领完奖回来之后,突然有人和她宣战,说期末一定会超过她。
这突然有仪式感的宣战让丁费思一头雾水,但她的态度却很坦诚:“超过我其实很容易,我也不能保证期末能考成什么样子。”
丁费思伸出手和对方轻轻击掌:“加油啊。”
她笑,露出深深的酒窝,毫不在意对方有些突兀的宣战对峙。
那人心里一暖。
因为谁来宣战她都应,丁费思在中文系的人际关系突然变好,虽然她自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人际关系好点总归是好事。
网上大肆报道丁费思拿茅盾文学新人奖的事情。
标题大多是来吻我原着作者获茅盾文学奖,企图以此带来吻我这部电视剧的流量。
提到她拿的奖项,茅盾文学新人奖,直接就把新人两个字给丁费思省掉了,导致网友一整个震惊。
丁费思汗颜,立刻澄清自己拿的是新人奖,不是主奖。
可是网友们却依旧服气,就算有新人两个字,茅盾文学奖不就是茅盾文学奖吗?
二十一岁,二十一岁拿这个奖项,这难道不令人震惊吗?
丁费思澄清不清楚,干脆自闭了。也不去看网上那些夸得过分了的传言。
而那天在祭祀上见过丁费思,听过丁费思出口成章的人,更是满心的果然如此。
难怪那天在祭祀上当堂作的祭文,能那么让人眼酸,念完之后,大家都哭得稀里哗啦的,这可是拿茅盾文学奖的人啊!
丁费思本人却并不觉得很厉害,因为在云升的一线里,拿过矛盾新人奖网络文学新人奖的不少。
她也就是把网络文学去掉了,评委承认她更趋向于传统作家。
虽然也不耽误这个奖听起来相当唬人。可是事实上,她确实就是个新人。
杨家想办一场庆功宴,杨梓特地问丁费思想不想回家一趟,丁费思喂着猫,漫不经心道:“我现在就在家里啊。”
但是说完,突然意识到,杨梓说的是回杨家的老宅。
丁费思犹豫了一下。
杨梓蹲下身来,摸摸旺财的脑袋,一向脾气大的旺财见了杨梓也乖乖顺顺的,乖乖地任他摸。
“奶奶很高兴,听我爸说,奶奶激动地拄着拐杖走了几圈,拦都拦不住,还一直问人,要怎么和你说话好。”
丁费思无奈地扶额,忍不住笑了:“那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文学奖。”
但听见杨梓的话,她想象着那个画面有些滑稽,却又莫名心里一暖。
杨梓抱起旺财,揉着小猫咪的脸:“家里人都说,小姑是家里最有才气的人,现在看见你,看来小姑的遗传很稳定。”
听见这话,丁费思又莫名想起妈妈那些手稿。
她突然道:“我还没见过大舅,这次回去能见到吗?”
杨梓点点头,温声道:“应该是能见到的。”
“虽然大伯日理万机,但不可能是你拿奖这样的大事都不回来看看。”
丁费思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干笑一声:“我被认亲的时候,他不也不在吗?”
何况只是拿一个奖。
比起没时间,更像是懒得理。大概是确实没必要重视。
她忽然道:“上次那一千万,你帮我给回去了吗?”
杨尧天莫名其妙打那么多钱过来,丁费思当然不会接受。
甚至于,觉得很别扭。
就算是长辈喜欢她,那也太突兀了,她不想平白无故直接收那么大一笔钱。
杨梓温声道:“为什么不愿意接受呢?”
丁费思表情认真:“我没有想过要拿杨家的钱。”
哪怕是杨步龙送了她那幅睡莲,后来她也回了差不多价值的礼物。尽量做到两不相欠。
丁费思还在和杨梓说话,杨梓试图劝她接受,而门铃突然响了,她跑过去开门,打开门的瞬间血压升高。
她微微提高了声音,压住尴尬,笑了一声:“秦竞,你从首都回来啦。”
杨梓听见声音,摸猫的手一顿。
秦竞温声道:“祝野回来了吗?”
丁费思犹豫道:“还没…可能还要点时间,要不你等会儿再上来。”
丁费思想到杨梓还在里面,就莫名紧张。
秦竞和杨梓这情敌见面,不知道场面会有多尴尬。
不知道是不是旺财胡闹,杨梓说旺财不乖。
秦竞听见了里面的声音,下意识道:“家里有客人?”
丁费思挠挠头:“是…我表哥。”
听见她的话,秦竞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的举动会那么不自然了。
秦竞面不改色,温声道:“这样也好,我本意是来找你,如果祝野在旁边,能提点建议,既然你表哥在,也是一样的。”
丁费思有点错愕,但是又不好表现出来,让开了半个身子,让秦竞进门。
杨梓抱着旺财,秦竞和杨梓面对面而立。
一个清俊挺拔,一个温谦随和。
丁费思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祝野说过,秦竞是跆拳道黑带啊,还去非洲拍狮子,他不会动手打杨梓吧?
杨梓怎么可能打得过秦竞。
杨梓却微笑道:“好久不见。”
秦竞也面色如常,回了杨梓一句“好久不见。”
丁费思坐在餐厅长桌的尽头,而这两个情敌则对面而坐,抬头就能看见对方的脸。
但是不见他们有任何反常的表现,仿佛就是两个普通朋友见面,不亲昵也不疏离。
秦竞把张妁试戏的片段给丁费思和杨梓看了,认真地对丁费思道:“弑神这个ip和无尽现在做的风格方向一致,而且我们内部也有你属意的演员,要不要考虑把这个ip放给无尽?”
丁费思犹豫道:“等拍完这个宣传片再看看吧。”
丁费思拿起手机,又把那个视频看了一遍:“不过张妁的诠释我觉得很好,主神在这一段里,就是从君子变成唯利是图的小人,她把急功近利的转变表演得很自然。”
演员她想要,但是要不要合作,她觉得还是有待商榷。
更何况,华晏还说想走后门。